這一夜,對於整個仙宮而言,引起的波動不小。
刑雷宮弟子叛逃未遂,被第四真君斬殺在傳送陣上,引起此弟子師尊公孫青木的質疑。
最終,因在那弟子身上的確發現了要傳出去的密信玉簡,此事才被定了性。
不過在有心人眼中,此事其實疑點重重,但既然第四真君本人開口,以其身份,也就使此事畫上了休止。
在如今少主大婚在即,仙主即將輪值的一刻,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本身就是衆人的共識。
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如這兩件大。
即便是有疑點,也可在這兩件事過後,再去處理。
不差這大半個月。
所以半個時辰後,天還沒亮,整個仙宮就重新恢復祥和。
但這件事在那些外來者的心中,形成的風暴卻是久久不散。
他們每一個都不簡單,都具備敏銳的分析以及不俗的心機,又因身份以及認知,所以更能清晰這裡面的因果。
“那刑雷宮的執事,其身份雖不排除有人刻意裝成邪靈子,但他正是邪靈子這個可能性,也是很大。”
“若他真的是邪靈子,那麼今夜就是他、星環子,以及那位傳播謠言的神秘人,三方的爭鬥!”
“顯然,星環子吃了大虧!”
“不但沒有成功斬殺邪靈子,反倒不得不親口說出了叛宮,坐實了此事!”
“邪靈子高明!那神秘人,一樣高明!”
“就是不知,星環子接下來,又會如何……”
在這暗流涌動中,真君殿內,第四真君的身影,從虛無裡走出,面無表情的走到殿中高閣內,於那裡,在夜風的呼嘯間,遙望遠方的少極殿。
此刻蒼穹月稀,烏雲瀰漫,華光也被黑夜吞噬,使世間越發漆黑,看不清晰。
一如此刻第四真君的內心。
今夜,他敗了。
對他而言,失敗本就是少見之事,而如此大敗,更是在記憶裡也都久遠且陌生。
所以,他站在這裡,默默望着少極殿,目中有幽芒漸漸閃爍。
時間流逝。
今夜的黎明,或許是烏雲的原因,來的有些晚。
於是先於黎明,周正立的身影,出現在了第四真君的身後,躬身一拜。
“鍾遲前半夜,一直在少極殿,而後迴歸住所,再未外出。”
“還有少主那裡,從始至終,都在少極殿內,殿中百花宮絃樂始終,並無絲毫停斷。”
“至於旁人,除非是具備特殊的手段,使我無法感知,不然……整個少極殿,應無人在這之前離開。”
周正立輕聲開口。
他自然知曉了星環子的大敗,以及自己那位老對手的反擊,而他這裡,原本是要和星環子一起出手的。
但對方太自信了,認爲其自身可以解決一切,所以並未讓他隨同,而是讓他去少極殿外,密切注視。
“也不知,這是自信,還是自大,看不起其他星辰嗎……”周正立心底冷笑。
能成爲星辰者,沒有平庸之輩。
“我的確小看了他們。”
星環子忽然開口。
他這話語一出,讓周正立瞳孔一縮,對於星環子的驕傲,他看的比旁人更清晰,而能讓這般驕傲之人,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一點……很難。
同時也因此,他看出了那位隱藏起來的敵人,要比自己所想,更不簡單。
“不過,我已知曉此人的身份。”
星環子緩緩開口,話語傳出之時,蒼穹烏雲碰撞,形成閃電,伴隨轟隆隆的雷鳴,電光將世間照亮。
也將他目中的不清晰,變的清晰起來。
“唯有一點,雖種種跡象都表明,此人就是那位隱藏之人,但我不會犯之前輕視他們的錯誤,所以……我在想,有沒有可能,這只是對方第一層身份。”
“真正的幕後,其實依舊隱藏在黑夜裡。
星環子聲音迴盪,天地間電光閃瞬即逝,世間再次被黑色籠罩。
周正立沒有接這個話,他知道,對方這些,不是說給自己去聽,而是說給其自身。
所以他想了想,將自己今夜的收穫,繼續說出。
“除此之外,我今夜通過對鍾遲的觀察,結合大人你之前對他目的的判斷,終確定了大人的猜測大概率是真。”
“鍾遲的目的,應該是準備將其掌握的毒之憲,種在這片時空裡。”
“但不是立刻去改變歷史,而是要藉助這段時光,來使自己的毒,有了歷史的厚重與底蘊。”
“而最終,他大概率是要在自身宿主於歷史的定義中,必死於浩劫一刻,提前出手,毒死自己這個身體。”
“如此,他的毒憲,就有了因果,有了底蘊!”
“無論這段歷史最後的波瀾,能否影響現實,都可成爲他的憲之基,且此基……先於其師尊而展現在歷史上。”
周正立輕聲道。
“關鍵時刻,對其阻止就好。”
星環子平靜開口。
周正立點頭,再無言語,適當的表露光芒後,他退了幾步,選擇重新藏拙。
而此刻,初陽終突破了黑雲,使光在瞬間灑落,於是……黎明到來。
天,亮了。
於光芒裡,星環子的聲音,喃喃傳出。
“守序的一方,棋子有些少………”
.....
少極殿內,許青將地面上灑落的棋子,早已撿起,且重新的落在棋盤上。
按照之前的排列,一一放好,使棋局未完。
此刻,當最後一枚棋子,被他放下後,有嬌柔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少主英明呀。”
聲音無比嫵媚,勾人心絃,迴盪在許青耳邊之時,狐美人身着薄紗,顯現凹凸有致的俏麗身影,一步走出,坐在了許青的面前。
雪白肌光在那衣衫的映襯下,更添誘惑,此刻坐下後,她更是擡起青蔥玉指,兩指夾住一枚棋子,也落在棋盤。
隨後擡頭,以帶着媚態的雙眸,散出名爲妖嬈的目光,看向許青時,還舔了舔紅脣。
“那第四真君,果然有詐,奴家都受傷了,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呢。”
“而且在少極殿外,竟還有眼線耳目,奴家可是費了些辦法,才悄無聲息的來回。”
“所以……奴家要獎勵!”
狐美人說着,單手按着棋盤,上半身向前傾伏,一陣波濤間,將那張絕美且妖豔的臉,靠近了許青。
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少主呀,獎勵奴家一次行不行呀。”
許青沉默,擡起頭,目光從棋盤上挪開,與狐美人對望後,淡淡開口。
聲音無比嫵媚,勾人心絃,迴盪在許青耳邊之時,狐美人身着薄紗,顯現凹凸有致的俏麗身影,一步走出,坐在了許青的面前。
雪白肌光在那衣衫的映襯下,更添誘惑,此刻坐下後,她更是擡起青蔥玉指,兩指夾住一枚棋子,也落在棋盤。
隨後擡頭,以帶着媚態的雙眸,散出名爲妖嬈的目光,看向許青時,還舔了舔紅脣。
“那第四真君,果然有詐,奴家都受傷了,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呢?”
“而且在少極殿外,竟還有眼線耳目,奴家可是費了些辦法,才悄無聲息的來回。”
“所以……奴家要獎勵!”
狐美人說着,單手按着棋盤,上半身向前傾伏,一陣波濤間,將那張絕美且妖豔的臉,靠近了許青。
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少主呀,獎勵奴家一次行不行呀。”
許青沉默,擡起頭,目光從棋盤上挪開,與狐美人對望後,淡淡開口。
“你是看好了我這宿主了嗎?你若不怕明日被仙主打殺的魂飛魄散,我倒是可以意識迴避一天,給你機會。”
狐美人一時無語,她本以爲許青會如以往一樣回覆,可沒想到竟回答的如此刁鑽。
以至於她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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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在心底暗罵一句木頭人,隨後收回身子,撩了一下發絲。
眼看對方正常,許青平靜開口。
“今夜你身份有所暴露,可做好應對的準備?”
“沒有!”狐美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許青擡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一撿起,口中傳出淡淡之聲。
“我知你早已想好,甚至今夜我讓你去那裡,也正符合你的計劃,所以我不管要如何,但我提醒你,星環子下一步的目標,定是你!”
狐美人聞言,眨了眨美目。
“少主這是在關心奴家嘛,那你指點一下?”
許青收起棋盤,隨意的說了一句。
“今天不適合去找邪靈子,記得明日再去,至於能否要到身份,看你了。”
狐美人掩口一笑。
“許青,你知道嗎?我其實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聰明。”
許青閉目,不再開口。
狐美人笑容依舊,伸了個嬌腰,展現美好的曲線後,這才轉身離去。
一天,不知不覺過去。
許青沒有離開少極殿,他在研究獲得的時光之沙。
此物玄妙無比,唯獨數量太少。
所以擺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現在就將其融合。
另一個選擇……
“以此沙爲基,去波瀾更大的時空,從而獲得更多!”
許青沉吟,心中漸漸有了答案。
而外界,關於昨夜之時,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祥和,人來人往,毫無異樣,甚至因此事的敏感超出了之前的謠言。
所以就連討論者,也都幾乎沒有。
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去提及。
就這樣,夜色來了又散,再次天明的一刻,刑雷宮內,痛失愛徒的執事公孫青木,他所在的居所,傳來了敲門聲。
下一瞬,房門無聲無息開啓,一個面部模糊的黑衣人,走入其內。
房間裡,公孫青木面無表情,冷冷的望着眼前之人,沒有先行開口。
而那黑衣人,則是打量四周後,笑着傳出話語。
“邪靈子,前夜的禮物,你可還滿意?”
公孫青木神色如常,望着眼前之人,半晌後傳出沙啞之聲。
“你想要什麼?”
“你失去了一個弟子,也該收一個弟子了。”
黑衣人笑道。
公孫青木聞言,心中頓有波瀾,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要的竟是這個!
“身份?”
公孫沉吟,看了眼面前之人,再次開口。
“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含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傳出從容之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後這段時間裡,你需要一個盟友,而我們……可以繼續互助,比如,幫你完成更大的叛宮。”
公孫沉默。
半晌,他低沉開口。
“我需要考慮一下。”
黑衣人笑了笑,沒有再語,身體後退,漸漸模糊。
同一時間,類似的話語,也在仙宮南部的客殿裡迴盪。
“真君的邀請,容我考慮一二。”
九岸之女,望着面前的第四真君,輕聲道。
第四真君聞言,面無表情,緩緩開口。
“你爲了如今這個身份,付出的代價不小吧,而你的目的,是以這個身份,順從歷史的發展,從而與那位少主成婚,以此產生與這座仙宮因果,成半個仙宮之主。”
“當然,你或許還有更深的目的,但無論如何,與我都不衝突。”
說完,他轉身向外走去,但走到殿門之處時,他腳步一頓,背對着九岸之女,傳出平靜之聲。
“只有你這宿主的身份,纔可以名正言順的驅散百花宮以及其內所有鶯燕,也包含那位狐美人。”
“驅散之後,你的目的,我爲你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