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蕾薩作爲隊伍之中唯一的女性獲得了聖騎士們的優待:她被允許騎在自己的馬上,不過明面上來看,一行三人倒也只有溫蕾薩的小馬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出於同爲聖光的信徒的原因,有一位聖騎士好心地邀請亞倫與他同乘,不過在看了看自己那個明顯被幾個聖騎士一起嫌棄了的僱主,亞倫選擇和羅寧一起步行。
亞倫發誓,自己會拒絕完全是出自於和僱主同甘共苦的原因,絕非是因爲對和男人同乘不適應,絕對不是。
在幾名聖騎士的押送下,亞倫倒也沒覺得有多不自在,他還有閒心和羅寧聊天:“羅寧,你知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看你不順眼?”
這事對亞倫來說也算個不大不小的疑惑了,畢竟玩家之間是不會有誰看不起誰的職業的,頂多嘲笑下哪個職業太弱打不出輸出或者容易被當成移動的榮譽之類的。
至於說NPC的態度,亞倫倒是知道死亡騎士在完成新手任務之後,剛到各自陣營的主城報道的時候會被城裡的居民嫌棄,可是堂堂法師,暴雪親兒子,怎麼也是這麼個待遇呢?
要知道,從剛纔開始,那些聖騎士對亞倫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在防備敵人而非自己的同類了,也不知道這些聖騎士和法師是有多大仇。
羅寧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聖騎士,對着亞倫小聲說道:“騎士們大多認爲使用魔法不是正途,他們覺得魔法的力量是邪惡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想和魔法沾上一點關係。我之前曾遇到一個這類觀點的堅定擁護者,那傢伙甚至認爲魔法師死後會被扔進大惡魔所在的黑暗深淵。”
說完之後,羅寧還奇怪地看了一眼亞倫說道:“你自己就是個聖騎士啊,居然還會問我這個問題?”
“咳,我和他們不一樣的嘛,我對法師很尊敬的。”亞倫輕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不過他說的這話倒是實話,在遊戲裡需要趕路的時候,有個法師肯給開個傳送門是相當方便的事情,亞倫說起法師一般都是尊稱爲法爺的。
聖騎士們帶着三人趕到了一處營地,這座用高大的石塊壘砌成的營地中毫無花哨的裝飾,看來處於初創時期的白銀之手的生活很節儉。
亞倫注意到營地中飄揚着兩種旗幟,正好對應着那七個騎士盔甲上的兩種裝飾,而看着那些旗幟,亞倫終於反應了過來那位年老的聖騎士胸前的標記是什麼了,那應該是洛丹倫王國的標記。
三人在這一路上倒是已經和那些聖騎士把事情說明白了,不過騎士們對待羅寧的態度依舊有些生硬,看起來羅寧所說的並沒有多誇張,聖騎士們依舊對他很戒備。
倒是溫蕾薩受到了年輕的騎士們相當殷勤的招待,看來漂亮的女性無論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
那名自稱鄧肯·桑特瑞斯的中年騎士和溫蕾薩如此說道:“我們既看見了龍也看見了獅鷲,我們的職責和作爲聖騎士的榮譽要求我們立刻衝過去提供援助。”
亞倫心裡很清楚這些聖騎士們絕非只是在說漂亮話,這個時候的銀手騎士團還沒被分裂,騎士們的信仰還是相當純潔的,也還沒有混入一些比如血騎和烈日行者之類的奇奇怪怪的聖光力量使用者。
倒是一旁的羅寧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以這一路上的相處留下的印象來說,亞倫敢肯定這個傢伙想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畢竟四天的相處已經足以讓亞倫很明白羅寧擁有一張和他的滑稽眉毛相稱的嘲諷嘴。
從馬上下來的鄧肯騎士走到溫蕾薩的身邊扶着溫蕾薩下馬,同時繼續說道:“我們也正準備去哈斯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美麗的女士,可以允許我們與您同行,幫助他人也是我們的職責與信念所在,而且我們對從這裡到哈斯克的道路瞭然於心,我會親自帶着一支小隊護送您安全地抵達哈斯克。”
“是啊,職責和信念,順便還能泡個妞。”亞倫在心裡如此腹誹着,他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飽經滄桑的聖騎士居然這麼悶騷。
雖然溫蕾薩一副對此樂見其成的樣子,一旁的羅寧倒是有了意見:“您真是太樂於助人了,不過,溫蕾薩是位優秀的遊俠,亞倫在聖光之道上的造詣也很高,我們三人完全可以及時趕到港口。”
“來了來了,正戲來了,羅寧這傢伙吃醋了。”亞倫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種爭風吃醋的好戲可不能錯過。
不過就在亞倫猶豫着是不是要稍微煽風點火讓戲更好看一點的時候,鄧肯騎士卻只是皺了皺鼻子,完全沒理羅寧,只是對着溫蕾薩說道:“美麗的女士,我這就帶您去你的休息處。”隨後隨便點指了一個手下說道:“你,去找個地方安置下這位法師。”
看着這位老騎士毫不掩飾的區別對待,還有羅寧臉上那不忿的表情,亞倫只恨自己手裡沒什麼零食,眼前這一幕好戲實在是太好看了,可惜羅寧終究還是有幾分理智的,終究是沒和聖騎士們翻臉。
一名騎士粗暴地帶着羅寧離開了這邊,鄧肯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看向亞倫:“這位年輕的同道,請你跟我一起過來,我有些話想要問問你。”
給溫蕾薩安排了一間房間之後,鄧肯先是殷勤地邀請溫蕾薩待會一定要一起去吃晚餐,隨後就帶着亞倫走到了另外一間空屋子中。
這間屋子內部就和這個營地一樣簡樸,四面的石牆看起來和這座營地使用的是一樣的石料,屋內除了一張牀一張小桌子再無其他擺設,一扇小窗戶上既沒有鑲嵌玻璃也沒糊上一張紙,就這麼敞開着。
安頓好亞倫之後,鄧肯卻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示意亞倫坐在他的身旁,等亞倫坐好之後,鄧肯開口道:“年輕人,你是來自哪裡?聖騎士應該都加入了白銀之手,可是看你的樣子……你身上甚至連個徽記都沒有。”
亞倫翻了個白眼,他身上哪來的徽記,不過這事該怎麼解釋呢?他一時間有些苦悶,據他所知,其他種族且不論,人類所遇到的本世界之外的來客目前就只有正和他們打成一團的獸人,亞倫很懷疑自己一旦說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會遭到什麼對待。
不過他的猶豫落在鄧肯眼裡卻有了其他的解釋,老騎士連忙說道:“抱歉,年輕人,如果你有苦衷的話就不要說了,是我莽撞了。”
看來亞倫之前展示的聖光使得老鄧肯只是對他的來歷有些好奇而已,並沒有什麼更深的懷疑。
可惜啊,信仰聖光的人也不一定……亞倫在心裡如此說着,當然亞倫絕對不會去和鄧肯說什麼聖光的代言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之類的話,真說出來恐怕是會真的被這個悶騷男和他的手下們打死的。
在和亞倫聊了聊關於他們三人此行的目的之後,老騎士就勸亞倫先休息休息,並叮囑他不要錯過晚餐。
“休息?”等鄧肯離開之後,亞倫摸了摸屁股下這張只鋪了稻草的木板牀,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困得受不了,他在這種環境下可沒法好好休息。
思考了一下,亞倫決定去和羅寧談談,免得這個法師心裡一不舒服再惹出點什麼事情來,在聖騎士的地盤上和他們起衝突絕非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