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陳晨烹飪的美味早餐後,趙志雲到公司處理了一些最近積累下來的公務,到下午才驅車趕回到學校。一靠近炎黃大學附近的幾條街道,趙志雲就發現今天這裡似乎是特別熱鬧。許多軍用卡車停靠在了學校周圍的馬路上,進入校門後幾乎各大停車場也都是軍車,數目之多,遠遠地超過去年自己那一屆。校園裡到處都是綠油油的身着軍裝的學生,可能是新生軍訓回校了。
對於這個情況,趙志雲感到非常奇怪,爲什麼都快12月末了,新生才軍訓結束返回學校呢?不解之下,他隨意把車停在了路邊,撥通了“萬事通”陳思如的電話。隨後趙志雲才瞭解道,原來今年教委和國防部聯手搞了一個活動:全國高校軍訓大練兵。炎黃大學被指定成爲了泗江省的代表,這次新生軍訓時間跨度比以前長得多,訓練的種類也比以前更齊全,要求也更嚴格。軍訓在十一月底結束後,整個大一年紀近四萬人浩浩蕩蕩地啓程前往內蒙古大草原進行軍訓匯演,據說中央爲此調動的火車就是好幾十列。
在十二月上旬到中旬舉行的會演及軍事演習,規模空前,吸引了包括軍委副主席在內的中央高層的親自檢閱,堪稱是近年來少有的盛事。好笑的是,美國的間諜衛星看到大規模的人員調動,以爲中國的軍隊正作秘密調動,忙碌了好久,甚至還在軍事分析中預測中國是不是想打臺灣了。等事情真相曝光後,幾乎所有的軍事專家都灰溜溜的,大感臉上無光。
看着校園裡到處洋溢着的歡歌笑語,還有那一張張充滿好奇的臉,趙志雲不覺感觸多多。這場景,就好像昨天的自己一般,那時候剛到學校,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對未來更是充滿了希望。這才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自己的心理就彷彿成熟了許多,看着這些學弟,學妹,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歲月滄桑的感覺,讓趙志雲嘆息不已。
“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啊?哼,還沒恭喜你昨天再次接受賴學姐的採訪呢,感覺怎麼樣?”陳思如的話音繼續傳來,不過卻有一絲酸酸的味道。
“很平常啊,怎麼,你不高興嗎?要不我接受一次你的專訪吧,這樣你不會不滿了吧?”趙志雲打趣道。
“切,我纔不希罕呢。好了,我還要去採訪這次軍訓的領隊老師,據說我們學校獲得了全國大練兵綜合評比第一的好成績,我得去看看在北方冰雪交加的惡劣的條件下,我們的同學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說完,陳思如就匆匆地掛短了電話。
趙志雲搖了搖頭,把車向停車場開去。停好車後,趙志雲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宿舍,然後打電話給吳雯芸和陳媛英,一來是給女朋友問個好,另外一方面嘛,兩天沒見,自然是趁機在電話裡纏綿一番。回到學校的趙志雲,更是如閒雲野鶴一般,逍遙而又自在。
新生初次融入到這個校園裡,作爲前輩,高年紀的同學很自覺地不打攪他們,讓他們好好地狂歡一把,許多公衆場所都借給了他們開慶祝會和新生聯誼會等等。當然,這種友好只是暫時的,很快便會回到正常的狀態。
在炎黃大學,高年紀同學和新生對立的歷史,已經無從考證,似乎從建校以來就存在。這個傳統之所以到現在一直還延續着,校方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讓學生們時刻保持着競爭的意識。
學生之間的競爭,不論是在學業,處世態度,還是競爭意識,都對學生的成長有很大的影響。經過這樣的對比,新生可以很快地就適應炎黃大學獨特的學習氛圍,不會讓尋常大學那種“嚴進寬出”的思想影響到學生,而高年紀的同學,也可以利用新生的衝擊力,來鞭策自己,促使自己提高。
學校的硬性規定,是讓學生在12點鐘必須睡覺,不過由於今天的特殊情況,允許新生可以狂歡到深夜,當然不要打擾到學長們的休息,這是首要條件。學校這麼大,不愁找不到地方舉行聚會。
第二天,高年紀同學和新生的對抗,便莫名其妙地開始了。
一大早,學校的校風緝查隊的隊員,便把昨天負責組織活動的新生代表給團團圍住了,理由是對昨天新生在學校內造成的一系列“環境污染”,還有對公物的損壞給一個說法,至少要讓維持秩序的校風緝查隊面子上過得去。不過今年的新生特別叼,絲毫不留情,說搞聯誼活動這些情況是不可避免的,雙方一下子就對峙起來。
趙志雲此刻正在趕來的途中。起牀後他就接到系主任的電話,告訴他十月份在他缺席的情況下,以不記名投票的方式,當選了學生會副主席,具體職務是分管學生會下屬的校風糾察隊,主要職能是協助老師監督學校裡的風紀。
這個遲到的通知,讓趙志雲頭大無比。他現在的身份非常尷尬,他的身份,從以前的問題大王,一下子轉變到現在解決校園爭端的先遣隊。
食堂吃過早飯,在校風緝查隊報到的時候,趙志雲一下子傻了眼,出去處理事情的時候,居然必須得穿上校風緝查隊的正式的工作服裝——中山服。雖然這算得上是很正統的服飾,但在今天穿着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乍看一下,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好像回到了上世紀80年代以前的歲月。不過好在趙志雲所穿的這套衣服,在剪裁上堪稱一流,完美地展現了他的身材,完全稱得上是傳統與流行的結合,真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
當趙志雲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附近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羣。新生和高年紀的學生混雜在一起,大聲地對罵着。不過在人數上,這些剛踏進校園的學生還是少於高年紀同學,但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新生們在氣勢上很是高漲,罵的話也很難聽。
“做錯了事,憑什麼還這麼囂張?難道只是因爲是新生,就能受到優待?”趙志雲一路上聽到了不少高年紀的學生這樣憤怒議論的聲音。趙志雲那一屆,新生狂歡是在軍訓基礎裡舉行的,具體說來就是給他帶來無限好處的燒烤會。回到學校後,連場簡單的聯誼活動都沒有,根本就不像今年的新生這般大張旗鼓,鬧得整個校園都不太平。
沿路上,都會看到了三三兩兩的高年紀的青年志願者們,在井然有序地打掃着清潔,那滿地的垃圾,還有篝火晚會遺留下的灰燼,把整個校園渲染得烏煙瘴氣。還有一些工人,在修理被損壞的椅子,以及被石頭砸壞的路燈,看起來校園彷彿被洗劫了一般,真讓人難以置信這一切居然會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事件的起因已經很明顯了,誰對誰錯也是一目瞭然,只是不知道新生爲何會鬧得這麼厲害,他們不佔理啊!難道說給學校爭得了榮譽,就該如此囂張?
人羣中,趙志雲顯得鶴立雞羣,他一身獨特的裝扮,再加上剛剛經歷過的現場直播,讓校風緝查隊的隊員,和高年紀的同學,一眼就認出他的身分來,紛紛給他讓開了路。不過大多數新生都不以爲意,他們認爲不管是趙志雲,還是校風緝查隊的隊員,都穿得很古板和搞笑,還戲謔地問他們是不是在玩COSPLAY。
原本以爲新生的比率不會高,但沒想到在人羣的中央位置,反而是以抱團的新生居多。趙志雲剛走進去,這些新生一下子把趙志雲給團團圍住了。剛纔高年紀同學讓道的時候,趙志雲走的很輕鬆,大家也很自覺,給夠了趙志雲的面子。可是新生這裡實在是太擁擠了,沒有人留意趙志雲。趙志雲幾乎是硬靠着自己的力量,擠開人羣走進來的。
敵對的情緒,犬牙交錯的叫罵聲,彷彿讓溫度無形中升高了許多。其實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只需要新生的組織者認一下錯就行了,學校方面也會考慮到昨天晚上的聯歡,有部隊的領導,還有各個連隊教官參加,再加上他們爲學校掙得的榮譽,從寬處理。但爲什麼,事情會鬧得這麼不愉快呢?
“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趙志雲擺動着雙手,肅然說道。他的聲音很大,就像森林之王猛虎的怒吼一樣,讓全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這一招正是傳說中的獅吼功,趙志雲獲得陳金羽的傳授後,還是第一次使用出來,想不到效果還不錯。僅僅只是用於傳聲的話,獅吼功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其功效,就好比大功率的擴音器一樣。
新生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趙志雲身上,想看看這位聲音洪亮,蓋過“帕瓦洛蒂”的男子是誰。
“天啊,好眼熟,他不會就是我的偶像趙志雲吧?”
“沒錯,就是他,給我們國家帶來一樽大力神杯的功臣。”
“好幸福啊,想不到我們居然可以在這裡看見他。”
“真人好帥啊,比電視上看起來更覺得帥氣十足。”
“是啊,簡直不是一般的帥!”
“就是因爲他,我喜歡上了足球,他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想不到一進校園,就可以看到偶像,我愛我們的學校。”
讚歎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所有的新生,看趙志雲的眼光都是狂熱中帶着興奮。特別是女生,還有那些特別熱愛足球,夢想進入學校足球隊的男生,恨不得立即衝到趙志雲面前,索求他的簽名。本來還同仇敵愾的新生隊伍,一下子就被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