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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衍, 你坐!媽想好好和你談談。”張瑩一進自己的房間就對陳衍說。
陳衍一聽就知道張瑩想談什麼,滿心都是抗拒,張瑩看了出來:“媽是心平氣和想和你談, 你不能用這種態度。”
陳衍只好坐下, 擺了個聽的態度。
“你最近這段時間實在太糊塗了, 媽媽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張瑩嘆了口氣, “好在你爸爸及時醒了過來, 你謝伯伯他們也不計較你這樣的態度。你得給我及時反省,好好的把這門婚事定下來。”
“媽,婚姻大事不能這麼含糊!”陳衍反對。
張瑩不容他反對:“你是不錯, 年紀輕思想開放,追求愛情和自由戀愛。但你想過我和你爸爸沒有?我們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 不求你做出多大回報, 只求你將來的日子能過得好一點。現在寶鼎成了這個樣子, 你爸爸又是重病在牀,我們很難再爲你提供很好的生活, 但你還有漫長的人生要走,把你交給最讓我們放心的人是爸媽這輩子最大也是最後的心願。”
“媽!我是一個成年人,我有能力,有本事可以好好的生活,可以爲你們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爲什麼要放棄自立這條路?轉而去依靠別人呢?”
“小衍, 你不懂……”張瑩嘆息搖頭, “可憐天下父母心, 誰願意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累?更何況還是扛起寶鼎重擔這麼大的苦, 你不要以爲媽媽坐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你爸爸當年創業的時候有累, 媽媽都是看在眼裡的,媽媽不希望你也這樣辛苦。”
“媽!你不能這麼想。男兒志在四方, 苦一點,累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張瑩不語,不苟同陳衍的觀點。
陳衍只好說:“媽,我們換個角度談。寶鼎都這樣了,明眼人誰都不願趟這趟渾水,爲什麼謝伯伯一定要趟?真的是多年情誼難以割捨?真的是真心實意雪中送炭?”
“你住口!”張瑩喝住陳衍,“你不能這麼猜忌你謝伯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哪條行爲說明他們懷了不良心思了?你倒是說啊?”
“他們的行爲確實天衣無縫,可媽你想過沒?謝伯伯那麼疼愛女兒,面對我三番四次的拒婚,清楚了我對謝婉心一點意思都沒有,換作正常人爲了女兒的幸福着想是不會再要求了的。”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婉心鐵了心想嫁給你,你謝伯伯早就悔婚了。”張瑩怒喝。
陳衍苦笑,謝婉心不喜歡他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事情,她怎麼會鐵了心?這根本就是一樁充滿矛盾和疑點的婚事,但張瑩卻對這些疑點完全視而不見,或者說完全已經被別人洗腦。
陳衍只好說:“媽,這件事我不想再談了。”
“媽也不想再談了!”張瑩厲聲,“既然你爸醒了,他也同意讓羅學文走了,那這件事媽給你做主,三天後你們倆必須訂婚!”
“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得商量!除非你爸和我都死絕了。”
“媽!你不能這麼武斷。”
“隨你怎麼說,媽決定了,你要是到時候敢逃,就等着聽你爸和我的死訊吧!”
聽到這,陳衍實在不想勸下去了,只好嘆了口氣離開,不準備言語相勸,準備另闢新徑想其他的辦法去解決。
然而想來想去,陳衍悲哀的發現,現在能爲他參詳此事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羅學文,一個是顧曉陽,一個剛被逼走,打不通電話;一個是他的摯愛,讓他參詳這種事是對他的折磨。
就在走投無路之際,羅學文主動聯繫了他,是條信息:小衍,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通下話,見信即刪!
陳衍忙分別查看了陳明和張瑩房裡的動靜,確定無礙之後,纔回到自己房間,鎖上了門,撥通了羅學文的電話:“羅叔!今天的事你別……”
“小衍,先不說今天的事,羅叔都清楚,你也不必多言。”羅學文打斷陳衍,十分嚴肅的說,“接下去,羅叔有些話要說,你要牢記在心。”
“好的,羅叔請講。”陳衍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謝家有問題,幸虧你之前一直抗婚,問題尚未發展到很嚴重的境地。”
“羅叔!!你也看出來了。”陳衍喜道,終於有人和他一樣看法。
羅學文“嗯”了聲:“現在你爸醒了,謝家暫時不敢有大動作,你要以一種委婉的方式繼續拒絕婚事,儘量拖延婚事,知道嗎?”
“恐怕有難度,我媽剛和我談過話,她威逼我三天內必須和謝婉心訂婚。”陳衍說道,繼而嘆了聲,“我媽的心不壞,但容易被人慫恿,還固執。這件事被她這麼強斷,我即便有心拖也拖不了多久。”
“你媽那邊這幾天你就讓她多照看你爸爸,以你爸爸的身體最重要爲由,儘量拖延住,不讓她出門。”
“我媽就算不出門,陸姨也會上門。”陳衍道。
“我會想辦法讓陸姨沒空上門。”羅學文道。
陳衍點頭:“這樣的話,會好辦很多,這段時間裡,我可以以約下謝婉心出門的方式來避免訂婚。”
“在寶鼎方面,你也維持常態,什麼都不要動,董事會有新的議程需要商議的,你就跟着參與,儘量讓那些議程多商議幾天。”
“這個放心,我做得到。”
“很好,有你在前面打掩護,我就可以在後面掌控全局。”羅學文還是簡單提點了下做這些事的目的,他清楚以陳衍的聰明,完全不讓他知道是不可能,不如送出點消息,減少他的疑惑。
陳衍知道幕後控場的難度,忍不住叮囑羅學文:“羅叔要小心。”
“你放心,這麼多年羅叔不白活的。”羅學文自信說,轉而又再次嚴肅的叮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記住!你爸爸,你媽媽,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你的軟肋。你一定要保護好,一定不能讓別人抓住你的軟肋,懂嗎?”
陳衍覺察出羅學文忽然提出這點的背後是有深意的,這代表着將有大動作,忙堅定的說:“我懂!”
“很好!”羅學文再次讚許,爲陳衍打氣,“小衍,要堅定自己的信念,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遵循正道而行的,即便遇到再多的阻礙,我們都將是最終勝利的一方。無論任何時候,你都不能灰心,不能放棄!現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抗住了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
“我會的,羅叔。”陳衍堅定說。
羅學文立刻掛了電話,陳衍沉浸在氛圍中久久難以自拔,忽然他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且急迫的事情。
他的軟肋不止他的父親和母親,還有顧曉陽!!!
上回的事,承包商就找人報復了顧曉陽,從而惹得他喪失理智報復!這件事H市的那些人都很清楚,如果謝巋正好去打聽的話,一定會知道的!
那意味着顧曉陽現在很不安全!
想到這,陳衍坐不住了,立刻悄悄離開家,去敲了胡明明家的門。
此時已經接近十二點,所幸對宅男們的時差來說,這會遠不是睡覺時間,顧曉陽正在和胡明明打J|JC,胡明明已經拿到了氣純橙武,帶上顧曉陽這個神奶,正在22場虐菜虐得起勁。忽然而至的門鈴聲讓他十分煩躁,懶得下去,直接只開了和電腦連通的監控問:“誰?”
“我,陳衍!”
兩人頓時十分奇怪,胡明明脫口就問:“你家攻怎麼來了?”
“去去去!什麼攻不攻的,開門去。”顧曉陽鄙視。陳衍也在門外督促:“快開門。”
胡明明只好下去開門,顧曉陽也跟着下樓去了。
陳衍一進門就說:“顧曉陽,快,趕緊的,離開這!”
顧曉陽本就奇怪陳衍忽然前來,這下一聽更奇怪了:“怎麼了?”
“什麼都別問,離開就行!”陳衍不準備將事情詳情告知顧曉陽,這個時候顧曉陽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出什麼事了?”顧曉陽不動,他看出陳衍出事了,是故意不給解釋的。既然這樣,他更不會走了。胡明明也跟着幫腔:“莫名其妙就讓人走,很沒說服力,給個信服的理由,把你能說的說出來。說不定,你的判斷並不正確。”
顧曉陽也跟着點頭,贊同胡明明的觀點。
陳衍只好說:“我爸雖然醒來了,但是羅叔被逼走了。方纔羅叔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保持常態在前面爲他打掩護,他在幕後主持大局,他特別叮囑我,讓我藏好自己的軟肋。”
“是誰逼走了羅叔?”顧曉陽意識到了不對勁,忙問。
“董事會的那些人,還有……謝家。”
“謝家?他們不是一直在幫助你。”顧曉陽奇怪。
陳衍解釋:“他們的幫助很可能不是真心,我一直在拒絕和謝婉心的婚事,但謝家非但沒有停止的意思,還不停的用各種小動作逼迫我。先是說動我媽,又是說動董事會的那些人,後來見羅叔阻礙這件事,有設法逼走他。”
顧曉陽的眉頭緊鎖,他有一個可怕的預感,以謝家在這件事上的詭異立場來看,他們很可能很早就盯上了寶鼎,一直周密的謀劃着一些事,拉攏着一些人,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完全是他們主導所致!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野心肯定不止於和陳衍成婚,他們應該是全部控制寶鼎,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陳衍和他爸爸必然是這些人的絆腳石,他們會有危險。
想到這,顧曉陽脫口而出:“你很危險,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不行!你得走!你比我更危險。”陳衍急道。
“我孑然一身,要走什麼時候都可以走!但你不同,你還有你爸爸,你媽媽,你需要人幫助。”
“我是有父母,但我還有別人,還有那麼多忠於寶鼎的員工,大家一起渡過難關沒有問題。但是你不同,你如果出事,我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不!”顧曉陽還想反對。
陳衍不容他反對:“不行!”
就在兩人僵持間,胡明明忍不住咳嗽了聲:“要秀恩愛,拜託不要在單身狗面前秀,不然會引火上身的!”
兩人立刻轉頭同時掃了胡明明一眼,胡明明毫不畏懼:“這件事我說算了,本來嘛我家是很安全的,那羣人再囂張也不敢上我家要人。但鑑於四萌萌這傢伙看到你遇上危險一定會主動走出我家,所以我還是帶四萌萌走,帶他去絕對安全的地方。而你!四萌萌家的男人,好好幹,要幹得出色漂亮,不然就不把四萌萌還給你了。”
“喂……你怎麼可以替我的下決定?”顧曉陽反對。
陳衍贊同:“由你帶他走,我就放心了。”陳衍雖然不清楚胡明明的真正來歷,但聽他爸爸和羅叔隱晦的提起過,胡明明這個人不好惹。
“聽他的吧,你安全了,他才能安心應對一切。”胡明明勸。
顧曉陽考慮了許久,最終答應了陳衍,並叮囑:“你萬事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出事。”
“放心!”陳衍笑承諾,親吻了顧曉陽以示放心。
胡明明默默撇頭,能不能顧及一下外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