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自保,前幾次大戰六十一軍已經鋒芒畢露了,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他本人由一介白丁快速升職爲陸軍中將,這樣的升職速度雖然不敢說是絕後,但是肯定是空前了。
而且現在陳鋒不但是六十一軍的中將軍長,更是綏南晉北地區的行署主任,是軍政大權一把抓,要兵權有兵權,要地盤有地盤,如果不是他本人還算是聽話的話,儼然是一個新崛起的大軍閥。
陳鋒很清楚,即使是自己現在拿下了寺內壽一的腦袋,老蔣也不會將自己的軍銜提爲上將的,而六十一軍一個甲種軍的編制已經大大超出了老蔣的容忍限度,也不可能再給他一個集團軍的番號了。當然,如果陳鋒願意屈就於一個副職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問題是陳鋒已經做慣了老大,豈會容忍別人坐到他的腦袋上吆五喝六呢。更何況他現在諾大的家業又豈能拱手讓人,所以陳鋒是不可能交出兵權當別人的副手的。因此現在的六十一軍以及他陳鋒本人已經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了,當然了,這個賞無可賞並不是不能賞,而是老蔣不想賞。
所以現在陳鋒所部每打一次勝仗老蔣心裡就糾結一次,這打了勝仗終究是好事,前方部隊流血流汗,死人一片一片的,不賞總不合適。但是這賞又該怎麼賞,賞的少了人們說他蔣某人摳,都快趕上山西的那個老摳了。這賞的重了老蔣心裡最先不痛快,因爲這陳鋒和整個六十一軍並不是他的嫡系部隊,如果哪一天陳鋒有個什麼別的心思,那他蔣某人不就成了養虎爲患的蠢人了嗎。
深知老蔣性格的陳鋒壓根就不去衝那個黴頭,你蔣某人不是難辦嗎,那好,打了勝仗我不通知你不向你請功就是了。我也不宣傳部隊取得了多大的戰果,低調總是王道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樹欲靜而風不止,陳鋒想低調,但是有人卻不想讓他低調。這人不是別人,整日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
駐蒙軍慘敗的消息傳到北平的時候,寺內壽一大將心情那個怒啊,就像別人掘了他家的祖墳一樣,一個小時內砸了十多個茶杯,還處決了一個辦事不利的軍官。既便是如此,還無法排遣心中的怒火。
這個時候,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崗部直三郎少將說話了,崗部直三郎給寺內壽一分析說,陳鋒所部連續重創大日本皇軍,不管是北支那方面軍還是駐蒙軍都損失慘重,可見這支支那部隊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帝國的估計。這樣一來,單純的軍事圍剿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湊效,因此必須尋找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對於崗部直三郎的分析寺內壽一還是比較認可的,如果說東條英機在陳鋒手裡吃了虧那是個意外的話,那麼前段時間駐蒙軍與華北方面軍聯合圍剿六十一軍的事不管從哪個方面講都不能算是意外。再加上這次陳鋒只派出了一部分部隊就將整個塞北草原攪了個底朝天,如果這個時候再有人認爲這只是個意外的話,那麼只能說那個人的腦袋裡裝的絕對不是腦漿,而是水面混合物——漿糊。
但是什麼樣的辦法是一勞永逸呢,這讓寺內壽一很好奇也很期待崗部直三郎接下來要說的話。
崗部直三郎確實沒有讓寺內壽一失望,崗部直三郎繼續分析說,現在陳鋒所部的發展已經遠遠超乎了帝國的預料,但是轉念一想,其實現在陳鋒並不只是不容於大日本皇軍,在支那內部有更多的人不希望那個可惡的支那人繼續壯大下去,不管是支那的領袖蔣還是二戰區的閻都一樣。
因此崗部直三郎少將建議寺內壽一要轉變策略,暫緩向支那政府軍繼續進攻,要給蔣政府一個喘氣的機會,反正短時間內帝國也不可能將支那政府徹底打垮,還不如給蔣政府一個喘氣的機會。到時候以支那領袖蔣的爲人,即使帝國不去挑撥離間,他也會限制陳鋒所部的發展的,甚至還會直接剝奪掉陳鋒的兵權的。
一個士兵沒有了將軍他還是一個士兵,只要有武器在手他依然可以殺敵。但是一個將軍如果沒有了士兵,那麼他就不能稱之爲一個將軍了。失掉了兵權的陳鋒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已,對於大日本皇軍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以帝國無所不在的情報機關的能力,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聽完崗部直三郎的分析,寺內壽一頗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急忙叫來司令部的幾個高級參謀制定對付陳鋒的新策略。
經過華北方面軍一干高級將官和參謀人員的苦思冥想,終於制定了一個捧殺陳鋒的計劃。同時爲了保險起見,潛伏到六十一軍內部的那枚棋子也可以啓用了,如果捧殺計劃不能誅殺陳鋒的話,那麼就利用那枚棋子直接將陳鋒幹掉。
在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干預下,一夜之間全國不分國統區還是淪陷區所有詆譭謾罵懷疑陳鋒以及六十一軍的言論全都銷聲匿跡了。隨之如來的則是鋪天蓋地的讚揚,有好事者更是將陳鋒自開戰以來的戰績做了一個完整的系列報道。根據這則報道,六十一軍的前身興和縣保安團,在團總陳鋒的帶領下,在短短半年內消滅日僞軍八萬八千多人,雖然絕大多數的都是僞軍,但是日軍的數量也超過了三萬五千人。
另外折損在陳鋒所部手裡的日軍少將以上的高級軍官3人,分別是駐蒙軍司令官蓮昭潘中將、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旅團長阿部規秀中將、日軍獨立混成第旅團旅團長酒井鎬次。此外還有一個陸軍中將因爲他而受到日軍高層的嚴重處理,從戰略兵團參謀長的高位上直接調到了預備役服役。除此以外,折損在陳鋒所部手中少尉以上的軍官更是多達兩千餘人。
這些報道鋪天蓋地而來,報道之詳細讓人們都不由的懷疑爆料人是不是當時就在現場。此外,令民衆感到意外的事,一向慣於在媒體上批評中國軍隊戰報水分大的日軍,這次也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出來反駁。某些日軍高級軍官甚至在公開的場合讚歎陳鋒所部戰鬥裡確實很厲害,是大日本帝國僅有的勁敵,是大日本帝國尊敬的對手。
接着駐蒙軍司令部上呈日軍大本營的一封戰報曝光更將這件事情推到了一個頂峰,日前陳鋒親率六十一軍主力北上進攻駐蒙軍司令部駐地多倫以及附近的幾個旗縣,經過3天決戰,大日本皇軍全面敗退,不但將正白旗、鑲黃旗、太僕寺旗、蘇尼特右旗丟了,更連錫林郭勒草原上的軍事重鎮錫林浩特也丟了。最令人悲痛的是,在這次作戰中,大日本皇軍駐蒙軍騎兵第四旅團被陳鋒所部合圍於正白旗,全軍覆沒,上至少將旅團長鷹孝森一下到普通兵卒無一生還。
另外在這次戰鬥中,支那六十一軍還全殲了皇協軍騎兵2個師,擊潰皇協軍騎兵3個師,帝國在支那北部草原勢力大損。
這樣絕密的電文不知因何泄露了,一時間世界各國的各大媒體都紛紛轉載,陳鋒和六十一軍的大名再一次響徹了大江南北。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陳鋒的大名響徹大江南北的時候,寺內壽一以及後*宮淳等人都偷着樂了,而老蔣以及閻老西和陳鋒則是頭苦不已。
武漢行營,蔣委員長的官邸。
這段時間日軍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瘋狂進攻了,國民政府終於可以喘口氣了,蔣委員長懸着的心也終於可以稍稍回落一點了。
飽暖思yin欲,這人一旦沒了生存的壓力就容易胡思亂想,這腦袋裡一胡思亂想那準出幺蛾子。
“娘希匹,簡直是不知所謂,不知所謂啊!”
老蔣暴怒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了出來,令旁邊的幾個侍衛狠狠打了一個冷戰,暗道是哪個倒黴蛋不長眼,竟然在這個時候惹得委員長不高興了。
侍衛畢竟是在門外,而門內的戴笠和王世和所要承受的壓力就可想而知了。
“雨農,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老頭子的聲音中氣十足,說話的氣勢也要比以前大了不少。
“委座,已經查清楚了。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日軍在陳鋒手裡吃了大虧之後一直伺機報復,幾天前日軍騎兵第四旅團突然偷襲了陳鋒外公的部落,打死打傷一萬四千餘人,陳鋒的外公戰死,舅舅受重傷,未婚妻失蹤。大怒之下,陳鋒帶着大隊人滿北上尋找未婚妻,並且和日軍駐蒙軍展開了激戰。經過四天的戰鬥,陳鋒所部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戴笠低着頭說道。
“也就是說報紙上說的都是真的了?”
“是的,絕大多數都是真的!”
“娘希匹,調動那麼多的部隊竟然不向二戰區司令部以及軍委會請示,是不是以爲六十一軍是他陳某人的私軍了,是不是以外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戰功就不把政府放在眼裡了!”老頭子句句誅心的話令戴笠和王世和頭上冷汗直冒,他們很清楚老頭子是對那位陳軍長很是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