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半,我先是去了公司把相關的工作給安排下去,同時回覆郵件。處理完了這些後,時間剛好九點左右,我驅車出了門,前往了天元文化的舉辦的發佈會現場。
在路上,韓月和我聯繫了,她說也要過去看看,因爲她從別人那得到了一個消息:王浩,今天也會出現在那。
二十多分鐘後,我比韓月早一點來到了發佈會現場。酒店門口停滿了豪車,若此時是在晚上,燈光下的香車、美女會讓整個會場盡顯繁華。一走到酒店的門口就聞到那濃郁的香薰味,還夾雜着男男女女身上本來就噴了的香水。
“女士們,先生們,距離我們天元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發佈會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請大家把手機調成靜音,不要隨意走動......”臺上的女主持穿着一襲長裙,禮貌微笑着對衆人說道。
我找了一個靠後的位置坐下,這個會場可是相當之大,容納數百人也是綽綽有餘的,單單是座位就已經有三五百的椅子了。在靠近舞臺的位置,早已聚集了一羣在擺弄着攝影裝備的媒體記者。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轉頭一看,是韓月來了,她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了嗎?”說話間,她還遞給我一瓶酸奶。
“準備了。”我給韓月擰開了其中酸奶一瓶遞迴給她。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的發佈會正式開始,我是主持人彤彤......”女主持大概在舞臺上講了五分鐘,然後關鍵時刻來了——
“現在,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角:天元文化的董事長,顧恆,顧先生!掌聲!!”
我的腦海裡頓時默唸了一聲“顧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曾經發生的幕幕往事頓時浮現在眼前,原本我還在觀望着,直至舞臺那走上了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的男子,原來真的是他!!!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曾經在學校裡,小我們一屆的顧恆當時當着我面去追求蘇靜,甚至在我畢業回來看望要留在學校考研的蘇靜時,我們還曾過“過招”,差不多四年沒見,沒想到他竟然成了人人都在猜測的那個天盛集團裡的“神秘人海歸”,那麼......當年蘇靜突然失蹤,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雙眼死死地盯着臺上的他看,韓月察覺到我此時不太對勁,關切的語氣輕聲問道:“阿庭,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還記得當初蘇靜失蹤了,我們一行人來到D市找她,那時候韓月也在場,但我不確定她是否知道“顧恆”這個人的存在,以及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我沒事。”
顧恆拿着麥克風,自信的說着開場白以及自我介紹,眉宇間還有一股十分明顯的傲氣。在他說完後,把麥克風交還給了主持人,女主持彤彤請出了另一個人上臺——王浩!
這個發佈會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震驚,我壓根就沒想到失蹤了有些日子的王浩,此時竟然會西裝革履地出現在這個發佈會的舞臺上,而他在這個時候還有了另一個身份:天元文化的CEO。從前只知道王浩的背後有天盛集團,沒想到現在天盛集團這個龐然大物在露出水面的同時,還連着王浩一起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
我稍微傾斜了下腦袋,眼角的餘光留意到了韓月也一樣很驚訝地看着舞臺上的一切,但他的目光是集中在王浩身上的,倒是沒怎麼去留意顧恆。
臺下嘩啦啦的掌聲再次響起,兩人在桌子上籤下了一份文件,那是顧恆作爲天元文化的董事長寫給王浩的聘書。比起在場的其他人,我和韓月就顯得格格不入。在王浩和顧恆兩人站在舞臺中間合影時,我發現此時的王浩他的表情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神色冷峻,即便是笑也只是那種皮笑肉不笑,雙眼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感情。
臺下的記者蜂擁而至,其中一個記住搶到了機會:“顧先生,在開發佈會之前,網上有很多人都在討論着天元文化的董事長是來自天盛集團的‘神秘海歸’,對此,顧先生有什麼看法呢?”
顧恆嘴角上揚,“會有‘神秘’兩字的說法,大概是因爲我常年在英國吧,不過這次回國,我會把天盛集團在國內的市場發展到另一個高度。好了,我能回答大家的就是這麼多了,我未婚妻還在等着我,很抱歉。”
“顧先生,那.......”
他擺了擺手,一邊整理着西裝的鈕釦,一邊腳步有些匆忙的走下了舞臺,絲毫不理會那些跟在他身後的記者,而顧恆身邊跟着的兩個保鏢了一路護送他走出了會場,上了一輛S級的奔馳。比起顧恆此時帶給記者們的吸引力,王浩倒顯得有點暗淡無光了,他冷眼的看了一會顧恆離去的方向,轉身走向了會場的另一邊門口。
我本能的想去追上顧恆,而韓月也想去追上王浩,但我們兩個卻都沒有行動起來,只是複雜的目光看着那走着不同方向的兩人。
“走吧。”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韓月,她輕輕地拉了下我的手,起身準備離開。明明“走吧”這兩個字應該是很輕鬆的語氣纔對,可她在說出來時卻帶着一絲惆悵的意思。
我和韓月離開了這家酒店,兩人竟然都默契地沒有去取車,而是沿着酒店旁邊的這條林蔭大道散步。
“你怎麼不忙嗎?”
“剛剛你怎麼了?”
第一句是我說的,第二句是韓月說的,我們再次默契地異口同聲問向對方,兩人尷尬地笑了笑,我說:“你還是你先說吧。”
韓月笑了笑,接着表情變得認真了,看着我問道:“你剛纔看到那個叫‘顧恆’的人上到舞臺的時候,你整個人都變了,怎麼了,你是之前就認識他嗎?”
“呼~”我沉吟了片刻,看着她正色道:“你還記得四年前我前女友失蹤的時候,大傢伙一起去到D市幫我找她的事情嗎?”
韓月回憶了一下,過了會說:“我記得,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從這一句話我就知道,韓月確實是不記得顧恆這個人了,我抿着嘴沉默了會,“行,那我來和你坦白吧——顧恆,就是當初纏着蘇靜不放的那個人,他是我的師弟,但追求蘇靜簡直髮揮到了極致,後來的事情你知道的,蘇靜失蹤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前女友蘇靜的失蹤和他是有關係的?”
我很不情願的回憶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去蘇靜家找她時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不排除這種可能,因爲後來我有回到老家去找過蘇靜,結果發現他們一家人全都搬走了,據她的鄰居說,是突然有一天來了個陌生人把他們一家人給接走的,我還記得當時她鄰居的描述,對應上來的基本上就是顧恆!”
韓月陷入了很長的沉默時間,好一陣子才問:“你確定是他嗎?”
我雙眼一冷,低沉着聲音說:“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是他!”
韓月捋了捋髮絲,“我記得,他在最後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未婚妻還在等我’,你說,這句話有什麼別的含義嗎?”
我知道韓月這是話裡有話,但我覺得現在還不是徹底坦白的時候,因爲我連自己都還沒有確定好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我不知道。”
“嗯,算了,那我們回去吧。”
......
回去之後,我整個人都心神不安,雖說我猜到了韓月已經想到某些可關聯的事情了,但我還是不確定她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很多時候想到的事情可比我多了去了。我不是怕被她知道我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而是怕她會誤解了我,那些好不容易纔得到的生活,我不希望瞬間成爲了泡沫。
一週後,三月的下旬就到了,忽然發現只要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忙的話,我感覺自己的生活完全失去了時間觀念,我甚至已經機械到不知道每一天是星期幾了。這一天裡,我們烏托邦終於成功的把所有的貨物全都發送到了顧客的手上,但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兩個星期了,換做是誰都會不滿意,一時之間,我們公司再次陷入了危機。關於這次活動遇到的意外,我和齊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賠償,讓那些過了許久纔拿到商品的顧客予以一點安慰。我們的想法是,即便現在公司的賬上錢不多了,可就算是裝也要裝得有錢,否則就會被外人看出來我們存在着經濟危機了。
顧恆的突然出現,還是讓我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我當初就想着是跑上去把他給攔下,可還是止住了心裡的衝動了,當時實在是太多人在場了。不過,顧恆這個人既然選擇了來廣州這邊成立公司來發展,那就無法避免會有人上來拜訪,而我,將會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