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時,雅典城外,黃昏戰艦-納吉爾法的艦橋裡。
迪安娜使用療愈魔杖治療着艾爾伯特的左眼。那隻左眼受損非常嚴重,已經快要瞎掉了。迪安娜小心奕奕地從虎人少年的眼球裡取出沙石碎片,然後從杖裡施放治療魔術,希望能讓艾爾的眼睛復明。
"這隻眼睛以後還能看見喵?"艾爾伯特低聲問。他被迪安娜那凝重的神色感染了,也不安起來。
迪安娜擠出一個微笑,安慰道:"放心,會漸漸好起來的。獸人的恢復能力這麼好,眼傷算不了什麼。"
但她那副凝重的表情確實欠缺說服力。
艾爾扭頭看着一旁的阿格斯。豹人幾乎完全崩潰了,他不僅失去了左臂,還失去了自己的弟弟。明明已經幾乎要成功救出弟弟了,他卻在最後一步失敗了,讓弟弟巴格斯死在死靈大軍的鐵蹄下。
現在,受了巨大打擊的阿格斯臉色蒼白,安靜地坐在地上,纏滿繃帶的左臂上截仍然不停地滲着血。艾爾想過去說些什麼安慰一下阿格斯,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只能繼續老實待着。
卡奧斯則懷抱着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哄那嬰孩入睡。他轉眼掃視了一下艦橋,恰好和貝迪維爾對上眼,馬上不好意思地把眼神遊移開。
"死了多少人?"貝迪維爾不禁開口問道。
"不知道。"卡奧斯隨口答道,"送到戰艦上避難的人有一萬人。"
"雅典有十幾萬人口。我們連十分之一都救不了嗎。"迪安娜嘆了一口氣。
"樂,樂觀點。"艾爾伯特連忙勸道,"其他人只是沒有上船而已,他們未必全部受害。死靈軍隊追擊的只是我們而已,而且它們已經被完全殲滅了。"
迪安娜轉而對艾爾一個苦笑:"好吧,希望如此。大家也很累了,都去休息吧。死靈有沒有完全殲滅還是未知數,但我們今天晚上在戰艦裡,至少是安全的。"
打了一整晚,大家都又累又傷,地面上是否剩下生還者,在這大半夜裡根本無力去管,只好等天亮以後再進行搜索了。
"各位請跟我來吧。牀鋪已經準備好了。"老管家西蒙斯走進艦橋裡,打算帶衆人去休息室。
貝迪維爾和艾爾伯特面面相覷,跟在西蒙斯身後。阿格斯也慢吞吞地爬起來,在迪安娜的攙扶下跟着走。走在最後的卡奧斯邊走邊照看着懷裡的孩子。
就在衆人打算去休息的時候
真正的悲劇突然降臨。
卡奧斯就像瘋了似的,抽出了腰間的匕首,一刀捅進迪安娜的背心。匕首從左背刺入,從左胸穿出,迪安娜尖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迪安娜?!"艾爾伯特驚訝地轉過頭來看,"卡奧斯,你瘋了?!爲什喵要刺傷迪安娜?!"
卡奧斯不回答。他如同被催眠了一樣,魂不守舍,卻又機械地站着,眼裡透出一道紅光。
"哼哼哼哼哼。"一陣陰險的冷笑聲在周圍飄蕩。
鏗!一把匕首刺向艾爾伯特,但機警的貝迪維爾早已舉起武器格擋住這一擊!
西蒙斯見這一擊沒有得手,馬上一個箭步飄到卡奧斯身旁。
下一秒,老管家的外型迅速轉變,已經變成了一名身材火辣的豹女郎。紅色毛髮的豹女異常妖豔,手不安分地撫摩着卡奧斯的身體。
"摩苟絲!"貝迪維爾認出了對方那狂野的本性,即使妖女化作豹人的模樣,也瞞不過狼人少年。
"哼哼哼,馬上就認出奴家了嗎?不好玩。"摩苟絲瞬間飄到倒地的迪安娜身旁。迪安娜還來不及反抗,妖女已經伸出手,從大祭司體內抽出了某種魔術咒紋。
"不!決不能把啓動鑰匙交給你!"迪安娜死命掙扎着,但她的胸口捱了重重的一擊,生命垂危,根本無法反抗摩苟絲!
貝迪和艾爾已經衝過來幫忙,但卡奧斯舉起匕首一頓亂劃,阻擋了二人的靠近。
"哼哼哼哼哼,"摩苟絲從迪安娜體內成功抽取出魔術咒紋,得意地冷笑:"【世界蛇魔像---耶夢加德】的啓動鑰匙,奴家已經確實拿到手了。謝謝合作!"
"什麼?世界蛇?!"貝迪維爾想衝過來攻擊摩苟絲,卡奧斯卻用身體擋在摩苟絲的身前。
"好了。"摩苟絲一個瞬移來到卡奧斯的身後,"你也沒有用了,去死吧。"
"遵命摩苟絲主人。"卡奧斯處於被完全催眠的狀態,根本無法反抗。他拿起自己的匕首,朝自己的腹部切下去!
"哇啊,哇啊,哇啊!"卡奧斯手中的小嬰兒卻突然哭了起來。孩子在這場騷亂中被吵醒了,正在吵鬧。
聽見了嬰孩哭聲的卡奧斯遲疑了。他的匕首插進自己腹部不足一寸,疼痛讓他更加清醒。
"嗚什麼?別想操縱我,你這個妖女!"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破除了混沌之血的催眠效果。
摩苟絲的臉上露出一陣不悅,但她沒有多去考究,她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手了,"好吧,你不聽話就算了。奴家對帶着孩子的老男人沒有興趣。"
"摩苟絲!"貝迪維爾以經舉起匕首砍了過來。
但狼人少年撲了個空。摩苟絲早已一個瞬移,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隆!!!
一陣大爆炸讓戰艦猛烈地搖晃。衆人紛紛倒在地上。
貝迪維爾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往艦橋的窗外望去。黃昏戰艦的艦尾已經被開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一臺巨大的蛇形魔像從戰艦的倉庫裡爬出,瞬即脫離戰艦。
"不!不能讓那被詛咒的不祥之物逃離納吉爾法的封印!"迪安娜驚叫道,一邊口吐鮮血,"快阻,阻止她!"
艾爾伯特急忙衝過去戰艦的駕駛席上:"快,有誰會開火射擊的?"
卡奧斯不顧腹部的傷勢,衝過去炮術席,控制黃昏戰艦的炮塔瞄準了世界蛇魔像。
但已經太遲了。沒等納吉爾法開火射擊,世界蛇魔像已經把身體迅速盤捲起來,一個蹦跳,飛出了數百英尺。炮彈纔剛射出去,魔像就已經遊走在百里外幽暗地域的平原上,逃之夭夭。
悽寂的原野裡,僅迴盪着摩苟絲那刺耳的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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