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穆特需要 靜養一週才能下牀活動這個噩耗,艾爾伯特不禁心頭一緊。超級盃的賽事每天都在進行,靜養一週的意思就是說穆特從明天開始接下來的七場比賽都沒法參加了。然而接下來的比賽會越來越激烈,沙暴斯芬克斯隊的戰情估計也會越來越吃緊,如果這時候身爲主力外野接球手的貓人少年沒法參加比賽,斯芬克斯隊估計會極爲不利!
這樣下去的話,斯芬克斯隊到底能不能打進決賽,也是個未知之數了。
更何況——
"什、什麼……?!"原來穆特這個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半清醒狀態的貓人少年聽見了艾爾伯特和康士坦丁之間的對話,便用微弱的聲音驚呼道:"靜養一週……?參加不了……比賽……?!"
"你剛動完手術,老實躺着別說話!"康士坦丁見貓人少年想從牀上爬起來,便馬上阻止道:"快躺好!手術的傷口撕裂的話,你可就不是要靜養一週那麼簡單了!"
聽見這個,剛想爬起來的穆特又老老實實地躺了下去。
"可是……可是!"貓人少年滿眼汪汪淚水:"比賽怎麼辦!球隊裡可不能缺了我啊!"
"到底是什麼比賽?"康士坦丁一臉懵然。他明顯是不看球賽甚至不看電視的那種人。
"美式足球的比賽。我們的沙暴斯芬克斯隊目前正在打非洲超級盃的賽事,而這小子可是隊裡的王牌外野接球手。"艾爾伯特解釋道:"你讓他靜養一週,還不如叫他直接退出球隊生涯算了。沒有他幫助 的話,斯芬克斯恐怕打不進決賽裡。"
"管我什麼事。"圓桌騎士康士坦丁卻對之毫不關心:"總之我說靜養一週就是靜養一週,你們要聽醫生的話,懂麼?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胡亂參加比賽讓傷口裂開的話,下次即使你們快死了,我也絕對不會再去救你們。"
他衝老虎和貓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就這樣。我很忙的,先走了。"
然後,康士坦丁轉頭就走,順勢關上了隔間的門。
"穆特……"艾爾伯特頗爲爲難地看着貓人少年。
穆特這時候卻已經轉過身去,用背對着艾爾伯特,一言不發。
尷尬的沉默在空氣中凝固。
然後,艾爾伯特漸漸地聽見了一陣低沉輕微的抽泣聲。背對着艾爾伯特的貓人少年假裝不在意,其實卻是在哭。
"穆特……別這樣,只是一個星期而已……"老虎試着去勸說貓人少年。
"嗚嗚嗚嗚嗚……我毀了一切……嗚嗚嗚……都毀了……"穆特用別人幾乎無法聽見的音量說道:"都是我的錯,全都是……!嗚嗚嗚……如果我肯聽你的勸說,不在吃飽了以後馬上去做運動就好了……嗚嗚嗚嗚……"
"現在說這個也無補於事……你就安心靜養,一個星期而已。我總會做些什喵的。我會想辦法把隊伍帶到總決賽裡去的。"
然而穆特看得很清楚,他知道 事情會惡化到什麼地步。他轉過身來,用他帶着淚花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艾爾伯特。
"不,你不會。你的胳膊也傷得很嚴重,至少明天的比賽出不了場。即使斯芬克斯隊能夠熬過今天的比賽,估計明天的比賽就是超級盃裡最後一場比賽了。
已經完結了。全部的夢想,全部的希望,都完結了。"
艾爾伯特於是沉默了。他看着穆特水汪汪的大眼睛,回想起貓人少年之前的話,回想起他自己曾經答**g 過貓人少年的事情來。
等一切都完結,等斯芬克斯隊奪得了非洲超級盃的冠軍以後,艾爾伯特本來答**g 要買一隻大大的玩具熊送給穆特,以替代穆特原本很珍視的、在大火中被燒掉了的那隻布偶玩具熊"哈里森先生"。
那玩具熊是斯芬克斯老爹以前送給穆特的東西,是貓人少年一生中唯一一件最值得珍重的寶物,但它已經灰飛煙滅了。如今,穆特剩下的夢想就是幫助 球隊再次奪得超級盃的勝利,爲了再一次被他崇敬的斯芬克斯老爹讚賞,爲了再一次找回他的"寶物"。
如果連這個夢想都灰滅了,穆特還剩下什麼?
而且最糟糕的是,讓這個夢想毀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貓人少年穆特本身。他估計會揹負着這份罪疚,悔恨一輩子。
唯獨這個,絕對不可以。
艾爾伯特忍痛從病牀上爬起來。
"我再去試試。"他說,"讓我再求那個黑醫一次。他一定還有別的方法,讓你的身體迅速好起來的。"
"這根本不可能——"
"嘿,"艾爾伯特卻固執地打斷了穆特的抱怨:"永遠不要放氣 希望,懂喵?"
不顧貓人少年的反對,艾爾伯特頭也不回地走出醫療室的隔間。穆特眼睜睜地目送艾爾伯特離去,眼中同時帶着希望和絕望,恐懼與期待。
"什麼?"正忙着爲各種醫療用品做着整備的康士坦丁轉過頭來看着老虎,又煩躁又鬱悶:"我都跟你說了,那是不可能的,物理上不可能的東西就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奇蹟出現。"
"我纔不相信你的鬼話。"艾爾伯特卻死纏着康士坦丁不放:"來,我知道 你有方法的。這很重要 。超級盃的比賽對穆特而言非常重要 。這是那小子的夢想,你不能說一句[不可能]就讓他的夢想破滅。"
"那就奇了怪了。"康士坦丁卻皺了一下眉頭:"不就是一場足球比賽而已嗎?那個是什麼?一場遊戲?而且還是場上二十二名傻子爭奪一個球的愚蠢遊戲?這遊戲本身就已經足夠無聊的了,而且,這種遊戲每年都會舉辦,並不是說今年你們的隊伍輸掉了比賽,明年就不能再參加——所以你緊張個啥呢?說什麼會毀掉一個人的夢想,也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艾爾伯特皺了皺眉頭:"你什喵都不懂,對?"
"啥?"
"你以爲刀劍上的較量纔算是較量,卻把這些[遊戲]看得一文不值,對?"
"確實是這樣,你有意見?"
"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話,我建議你扭開電視機,好好kan 看斯芬克斯隊這幾天的比賽重播。"艾爾伯特一臉氣憤:"我們並沒有把這個當成遊戲來玩。我們一直都是拼上了命的。你不理解這種比賽的精彩,我不怪你。但是請至少尊重它,你這該死的混蛋。"
在場的醫療人員都被艾爾伯特的話嚇愣了,也包括康士坦丁。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圓桌騎士說話,艾爾伯特這只不知道 天高地厚的老虎是第一個。
康士坦丁本來是要發怒的,但是圓桌騎士卻似乎從艾爾伯特的話裡領悟到了什麼。他聽到了對方話裡的決意,聽到了對方話裡的傲氣。
所以他,笑不出來,也惱怒不起來。
"我懂了。"原本只把艾爾伯特當作傻子的圓桌騎士,突然收起了他嘲諷的語調,認真地道:"我會試着去看你們比賽的重播。我就要看看你們有多努力,看看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拼上了命。但是,你最好別對我撒謊。要是我在電視重播裡看到你在比賽裡只是玩耍,要是我看到了你有那麼一絲的不認真——那麼我對天發誓,即使動用我一切能夠動用的權力,也絕對要把你小子從圓桌試煉的考生名單裡刪去。"
"悉隨尊便。"艾爾伯特毫不動搖地頂回去一句。
"至於那個孩子——"康士坦丁繼xu 說:"讓他快速康復的方法,僅從科學的角度說,確實不存在 。但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值得一試。但我先警告你,就連我也不知道 這個方法是否可行,它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場賭博,是在死馬當活馬醫。到底要不要去嘗試,就看你們自己的意思了。"
"只管告訴 我怎喵做。"老虎淡然地道。
"那麼,"康士坦丁抓住艾爾伯特的左手,指了指老虎手裡的封魔手鐲:"用這個聯絡你的老狼朋友。只有他能幫你。"
"什喵?你說貝迪維爾?"艾爾伯特突然懵了,完全跟不上對方的邏輯。爲什麼貝迪維爾會和這件事有關?
"你說錯了,不是[貝迪維爾],而是[貝迪維爾艦長大人]。"康士坦丁神mi 地一笑。
與此同時,南非的首都,比勒陀尼亞。
"什麼?"接到通信後,貝迪維爾這邊也聽懵了:"你們要借用我的船?幹什麼來着?"
"不是借用你的船,而是借用你船上的醫療室。"康士坦丁的聲音從封魔手鐲之中傳來,然而通話信號卻是來自艾爾伯特的封魔手鐲。
"貝迪,這裡沒法把話說清楚,你先過來一下好喵?"艾爾伯特搶着說。
"可是我在南非,正在辦一件非常重要 的事情——"
"貝迪維爾!"封魔手鐲中傳來艾爾伯特滿帶煩躁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貝迪維爾就知道 老虎那邊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需要 他幫忙解決了。
"我們就先回去,貝迪維爾。"狼人青年身旁的亞瑟王也說道。
"可是亞瑟,我們現在不應該是到南非的貧民區裡進行搜查麼?"貝迪維爾鬱悶了:"就這樣把行動中斷,真的好嗎?"
"沒關係的,貝迪。"騎士王卻一臉神mi 地笑道,"反正這次搜查也不是由我們親自過去。我也想到你的船上去,借用一點東西呢。"
於是貝迪維爾聽得更糊塗了。
"走。"騎士王沒有跟貝迪維爾解釋,直接按了一下狼人青年手鐲上的按鈕,把傳送門打開,跳了進去。
貝迪維爾也一臉無奈地跟着走,瞬間就被傳送至帕拉米迪斯號的傳送室裡。
--╯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