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壟心中尚自疑惑自己的法術緣何失效,被蘇情這一吼,目光便自然轉到了蘇情身上,入目所見是一雙迷濛詭異散發乳白光芒的眼睛。
火壟的秘術與此類似,心中一驚,瞬時便閃過不妙的感覺,方欲轉移開視線,卻爲時已晚,整個人如呆愣一般再也無法移動絲毫。
蘇情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情帝眼雖不像昨天與鬼三和姜奎對戰時那般霸道,但惑亂人的心智,讓人短暫失神還是可以辦到的。
蘇情知道機不可失,不再耽擱,身形再次電般掠到火壟的身前,手中的夜殺匕帶着無情的寒光,從他脖子上一抹而過。
劇烈地痛楚,將火壟從迷茫中喚醒,感受着脖子上的涼意和汩汩而出的血水,火壟眼中露出一絲驚恐,雙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緩緩從半空墜落,在墜落的途中,他眼中的神采漸漸消散,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蘇情沒有絲毫的不適,修仙界本便是弱肉強食,若方纔他沒及時醒來,估計他的下場也會如此,甚至更慘。
蘇情沒有急着去搜刮火壟身上的戰利品,目光迅速掃視一圈,見着一名天寒峰弟子似有不敵時,身影一閃,悄然衝向了那處戰團。
豬老在不遠處望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自然是一直關注着場中戰團的,方纔他本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卻不料蘇情竟靠自己的本事剎那間轉敗爲勝,也便用不着他出手了。
蘇情身形如電,跑動之時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黑影,風行鞋的加成作用於他來說作用不可謂不大,只是幾個呼吸,他便硬生生衝入了戰團。
那名天寒峰的弟子是衆人中修爲最低的,只有御氣後期的修爲,握着手中一把藍色飛劍,揮舞出一道道劍氣,聲勢雖不小,但在對方的攻擊下卻已相形見絀。
與其對戰的那名魔火門弟子,攻擊手法與火壟差不多,操控着一團妖冶的綠焰,環繞在天寒峰弟子的身周,忽左忽右,飄忽不定,在天寒峰弟子一個疏忽的空間,已是衝到了他的身前,天寒峰弟子眼神瞬間迷亂,動作也慢了下來。
蘇情趕來的時候,便是如此一幕,只要遲上少許,或許這名天寒峰的弟子神魂便會破體而出,融入那團詭異的綠焰,花樣年華從此化作虛無。
蘇情既然趕到了,便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認得那名天寒峰的弟子,喚作古羽,只有十五歲,在幾人中年紀最小,也最活波可愛,很討人喜歡。
“古羽,凝神靜心!”蘇情一聲大吼,如雷霆霹靂,炸響在古羽耳中。
蘇情沒去理會那團綠焰,他不知其是否還有什麼詭異,他直奔與古羽對戰的魔火門弟子,手中夜殺匕如一條隱於黑暗的毒蛇,此時露出獠牙,直奔對方的要害。
與古羽對戰的同樣是一名青年,眼眸陰冷如蛇,嘴角掛着邪惡的笑意,他本以爲只要片刻的功夫便可吸收古羽的生命之火,卻不料關鍵時刻,蘇情從一旁殺出,看其修爲,赫然比自己還高了一個小境界。
青年心中一凜,臉上卻毫不變色,閃身躲開蘇情一擊,冷哼一聲道:“火壟還真是個廢物,竟然莫名栽在你這小子手中,小子,看招!”
嘴上雖是這般說法,青年心中卻是極爲警惕,火壟的修爲他心知肚明,比他只高不低,蘇情既然能殺火壟,雖然不知是何緣故,但料想殺修爲更低的自己,也是有可能的,但正所謂輸人不輸陣,一些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話音還未落下,青年掐訣一指,那一直繞着古羽盤旋的碧綠火焰,忽地一個迴旋,直往蘇情而來。
沒了綠焰的糾纏,古羽也是鬆了口氣,見綠焰襲向蘇情,顧不得擦掉額上冷汗,疾呼道:“蘇師兄,小心!”
蘇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那綠焰雖然詭異,但速度卻是不夠,只要在綠焰纏身前襲殺青年,一切問題便引人而解。
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那種眼放綠焰的詭異秘術,青年與火壟既是同門師兄弟,想來這般手段也是會的,蘇情第一次及時清醒是爲僥倖,他可沒把握下一次還能如此好運。
在指揮綠焰襲向蘇情後,青年手中也是出現了一把匕首,與蘇情的夜殺匕倒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顏色方面,青年的匕首綠油油如欲滴出水一般,似塗抹有劇毒。
蘇情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在風行鞋的加持下,身形如一道飄忽的黑影,電般衝向青年。
青年雖沒有類似風行鞋的法寶,但明顯修習過某種步法,身形晃動間若影若現,分不清虛實。
古羽有心幫忙,但看着兩人化作的一團光影,想要出劍,卻怕傷着蘇情,猶豫再三,搖頭苦笑一聲,將目光轉向了別的戰團,正巧便看到一名天寒峰的弟子在對手的攻擊下節節敗退,心中一衡量,轉身飛奔向了那處戰團。
且說蘇情,身形如詭異的幽靈,飄忽在青年的身側,手中夜殺匕如一條待機的毒蛇,每一次出手都會給青年帶來致命的危機感。
但青年步法神妙,身子極爲靈活,蘇情幾次出手全都無功而返,反爲青年趁勢反擊,好幾次差點受傷,好在風行鞋神妙,每每總是在千鈞一髮時刻躲開。
兩人速度都極快,你來我往,不多會的時間,便激戰了幾十回合,無論是蘇情還是青年,神色都高度警惕起來,到了現在,兩人顯眼已激戰到了關鍵時期,只要一個小小的疏忽,可能便會是生死之隔,而不僅僅是分出勝負了。
這時候,境界的優勢便顯現了出來,蘇情是御氣境頂峰,青年僅爲御氣境後期,一番激鬥後,蘇情法力尚有五分左右,青年便只剩下了兩三分,臉色早已一陣蒼白,若不是仗着那不凡的步伐,早便爲蘇情取了性命。
“哼,看你還能堅持多久,魔火門麼,我總有一日會滅了的!”蘇情冷哼一聲,自當日從陸離口中聽說了此門的所作所爲,心中早便存在了剷除的心思,不想今日竟主動送上門來,且好死不死地竟然先對蘇情的妖獸動手,這等行爲又如何能忍。
青年臉色蒼白,雙目陰冷,顧不得與蘇情答話,身子往旁一旋,避開了蘇情從後方刺來的一匕。
青年能躲開,蘇情並不意外,他沒有任何的遲疑,緊隨在青年身後,一步跨出,手中夜殺匕再劃出一道冷冽的匕芒,直奔青年。
青年此時已回過身來,眼中閃過一道厲芒,若再躲閃,他自問耗不過蘇情,索性不閃不避,手中綠匕化作一道寒芒,直奔蘇情咽喉,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方式。
“怎麼,想借此逼我退步,真是幼稚?”蘇情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意,低低喃喃一聲,竟是不閃不避,手中匕首依舊刺向青年。
青年目光有點詫異,蘇情若不收手,雖然能將自己擊殺,但自己的匕首也會在同時刺入他的身體,這種明明是兩敗俱傷的方式,他相信蘇情定已看出,但對方爲何不躲,卻不是他能看出的了。
但作爲魔火門弟子,青年心性本就狠辣,眼中寒光一閃,也沒選擇退縮,手中匕首依舊刺出,他倒要看看,蘇情難不成還會選擇與自己同歸於盡不成。
望見青年的舉動,蘇情臉上毫無表表情,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身形毫不停留,在離青年只有幾步的距離時,猛地將手中匕首甩了出去。
兩人間的距離本就極近,青年猝不及防下,被夜殺匕直接貫穿入心,前衝的身形在慣性下依舊衝向蘇情,但卻慢了許多,被蘇情輕易地躲開。
蘇情一把抓住青年,從他身上拔出夜殺匕,冷笑一聲道:“真以爲我會和你同歸於盡,你配嗎?”
青年嘴角血跡汩汩而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意,漸漸失去了神采。
青年死後,他的心海自動漂浮出體外,緩緩旋轉,被蘇情吸入手中,也沒多加細看,便置入了自己的心海。
解決了青年,蘇情的消耗也不小,臉色略有蒼白,想不到這僅僅御氣境後期的青年,反比火壟多費了不少的功夫。
不過一想到憑自己御氣境巔峰的修爲已經擊殺兩名強敵,心中便隱隱感到一絲興奮,尤其是戰鬥時那種全身心投入的感覺,更是讓他隱隱着迷。
“唰!”
一道綠光,仿若從天而降,在蘇情一愣神的功夫,已將他籠罩在其中,蘇情只覺一股舒適的感覺縈繞全身,全身的元氣剎那間便恢復到了八成左右。
蘇情目光擡頭看去,小獸與他做了個鬼臉,指揮着碧華獸將一道綠光注入了一名天寒峰弟子的體內。
那名天寒峰弟子先是一愣,不過在覺着對自己有益無害時,精神不由大振,抖擻神威,將對手竟一時殺得只有招架的份。
“死,冰封!”
這時,天空響起一聲如寒冰般清冷的聲音,在聲音落下的剎那,寒氣瞬時四溢,咔咔聲不絕,待聲音停息時,天空出現了一坨巨大的冰塊,其內隱有一道身影,呼嘯着從空中墜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