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萬里如洗,遠方天地間,一道青光乘風破雲,如疾光閃電,頃刻之間,便飛到了近前,顯出了其上的四男一女,正是蘇情等人。
瓜分完青山等仙劍宗弟子的東西,休息一番,隨後將青山等人的屍體火化,戰鬥痕跡清理掉後,幾人便離開了那座山嶺。
商議一番,幾人並沒改變前行的方向,依舊往魔龍淵這邊而來,青山所說雖不知真假,但已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好再原路折回,極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一路乘風破雲,有飛船代步,倒也省去不少功夫,一番並肩作戰,師兄弟幾人間的關係也好了不少。
此時,飛船之上,多了一張小桌,上面一壺小酒,一堆靈藥靈果,以及五條烤的肉香四溢的肥美大魚,這魚自然只能是蘇情葫蘆中的銀梭魚了。
雖然將魚拿出,蘇情卻沒說清這究竟是什麼魚,只說是在一荒野郊嶺,偶然意起捉來的魚兒。
倒不是蘇情刻意隱瞞,只是有些事情,並沒必要對別人多說什麼。
白牧等人也沒多問,他們心中又何嘗沒有自己的秘密。此次見美味當前,他們饞蟲大動,更是顧不得再問,拿起自己面前的銀梭魚便開吃起來。
要說這銀梭魚的味道,那絕對是世所罕見的,因其少見,故而肉質也絕不是一般魚兒可比,極其鮮美,酥香清潤,再加上此魚體內含有空間之力,使得肉質鮮美中帶點似實似虛的詭異感覺,分外不同。
“師兄們,這魚味道還可以吧?”見幾人吃得頭都顧不上擡,滿臉眉飛色舞的表情,蘇情笑問了一聲道。
“哦......唔......”白牧幾人只顧狂吃,難得吃到這麼美味的魚,哪顧得了蘇情,只是在牙縫間擠出了急道奇怪的聲音。
不僅是白牧,就連一向冷冷的血風與林寒都是這幅樣子,蘇情也有哭笑不得地看了三人一眼,神識進入葫蘆內,又吩咐小獸烤了幾條。
對於烤魚,小獸是越來越熟練,儼然已是一代大師,不過它這大師烤魚,向來是烤三條,自己便要先吃掉兩條的。
不過好在那一池的銀梭魚不少,繁殖也快,蘇情也便由着小獸,只是難免再叮囑其一番不得行滅絕之事。
藍天白雲,小酒美味,也有云梅在旁,蘇情這日子,倒也算得上是幸福生活。
白牧三人從手捧着銀梭魚,低頭狂啃,尤其是發現魚肉下肚,似對體內元氣大有益處之後,更加無心他顧。
蘇情望了幾人一眼,與雲梅相視一笑,也拿起他們身邊的那一隻銀梭魚細細品味起來。雖然已經吃過不少,仍覺大爲饞涎,一時之間,飛船上只留下吃魚的“嘖嘖”聲。
話說仙劍宗,青絕見愛子魂石破碎,心痛之餘掀起滔天怒焰,恨不能自已,一怒之下,從仙劍宗飛了出來。
通過秘術的感應,青絕不多會的時間便找出了青山最後隕落的地點,立即駕起雲霧,風馳電掣,殺本魔龍淵方向。
以青絕騰雲境的修爲,比起御氣要可怕了太多,就連蘇情等人從青山手中得到的飛船,與青絕的速度比起來也要慢了不少。
仙劍宗地處北疆西部,較魔龍淵的方向也有一段距離,在青絕十多日不眠不休的疾馳之下,終於是到得了逍遙城。
面對一個騰雲境的高手,逍遙宗之人也不便怠慢,青絕一來,逍遙宗留守在逍遙城修爲最高的修士立馬迎了出來。
逍遙宗留守逍遙城修爲最高的乃是一名御物境巔峰的老者,平日隱跡於城中,輕易不現身,要不是青絕氣勢洶洶而來,他也不會出現。
認出是仙劍宗執法大長老青絕後,老者越發客氣。仙劍宗作爲僅次於逍遙宗的北疆正道大宗,在與魔教的戰鬥中出力不小,再加上對方也是威名赫赫的前輩,值得起恭敬對待。
面對老者的恭敬,青絕也不好發作,畢竟逍遙宗時北疆第一宗,老者在他眼中雖不算什麼,但老者背後的逍遙宗卻是他仙劍宗也得罪不起的。
雖然以秘法感知了青山出事的最後方位,青絕卻不能感知究竟是誰人所害,他來逍遙城,正是爲了先調查一番。
見老者滿臉賠笑的樣子,青絕忽地心中一動,強壓下一路而來的殺氣,冷冷道:“你如何稱呼?”
聽青絕發問,老者受寵若驚,原本以他的修爲,青絕身爲騰雲境的高手,雖不能說不屑一顧,卻也不在一個層次,按理來說是不會詢問他的名字的,不過此時也不是思考的時間,幾乎是一愣之後,老者便下意識地道:
“青絕前輩客氣了,晚輩逍遙宗天風,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青絕眼眸微微一閃,面色有些陰晴不定,在老者忐忑的目光中,半晌後方道:“我來此城找尋我的愛子,不知你可有什麼線索?”
“令郎?不知是......”老者一愣,他向來只負責逍遙城的安危,若沒什麼緊急大事,也不會出現,對進進出出的人羣,也就沒太多關注。
“便是他!”見老者似乎並不太知情的樣子,青絕袖袍一拂,老者眼前的空氣微一盪漾,青山的面龐幻化出來。
老者看了兩眼,自然腦中沒什麼印象,偷眼瞅見青絕陰晴不定的面色,老者心中略一咯噔,他也是活了好幾百年的人物,正所謂人老成精,如何瞅不出其中的不對勁。
心中思量了一會,老者轉向青絕,滿臉堆笑地道:“對於令郎,晚輩並沒什麼印象,不過此城是我逍遙宗負責,守衛都是我逍遙宗弟子,稍微一打探便知!”
青絕有事求助於老者,也不好發作,冷哼一聲道:“最好快點,別誤了我的事!”
話分兩頭,且說蘇情等人,得到了青山等人的財物,自然不差元石,索性一路便全靠着飛船前行。
幾人更是每日在船上擺酒小飲,因爲銀梭魚的關係,血風和林寒對蘇情的態度也熱情了不少,對於蘇情修煉方面的詢問,更是知無不言。
短短几日,蘇情對修行的瞭解便又更深了一層,心中一些不解的疑惑解開,修行便也水到渠成,隱隱又到了突破的時機。
期間,蘇情也將雲梅的事情說與了幾人知曉,待聽的雲梅雖不是天虎峰弟子,卻也是居住於天虎峰時,紛紛表示吃驚,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不過,當雲梅問詢他們青衫男子的事情時,卻都表示不知。
時光匆匆,六七日之後,蘇情等人已漸漸臨近了北疆南部地域,相較於北中部,南部更顯熱鬧,到處是崇山峻嶺,亂澤大川,參天古木鬱鬱蔥蔥,荒草藤蔓到處皆是,毒蟲猛獸更是數不勝數。
幾人坐于飛船之上,正自欣賞風景之時,忽聽下方密林中傳出一陣括噪的叫喊,頃刻之間,便有數十隻黑壓壓的妖禽展翅飛來。
那妖禽渾身漆黑,唯有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飛行之時,身上散發着滔天黑氣,看起來很不凡。
“幾隻小小的黑鴉妖也敢擋路!”血風輕哼一聲,霍地站起身,身上法力流轉,對蘇情等人道:“你們且不要動手,看我的!”
見血風要出頭,蘇情等人也懶得清閒,索性將飛船停在空中,等待黑鴉妖的到來。
以黑鴉妖的智商,自然不知道什麼害怕,眼中紅光更盛,鳴叫愈急,“呱呱”叫着便衝了過來。
“哼,血海滔天!”
血風輕哼一聲,跨前一步,身上血光大盛,在他的操控下如煙霧一般四處飄散,頃刻時間便將所有的黑鴉妖都捲入其中。
黑鴉妖不明故里,前衝之勢欲猛,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將前方擋路的修士撕碎。
這黑鴉妖雖看似兇猛,但實則也就是一些勉強可算妖禽的飛禽,修爲頂多相當於修士中的煉氣初期。
望着依舊前撲的黑鴉妖,血風眼中閃過一絲嗜血之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猛地大吼一聲:“束縛!”
血風話落,那原本看似毫無攻擊力的血色霧氣,在劇烈翻滾中猛地幻化成無數大手,將那數十隻黑鴉妖一個不落,全部抓住。
那血手大手竟仿若實質,任黑鴉妖如何劇烈掙扎,竟是掙扎不脫,而在它們掙扎的時刻,它們身上的血氣瘋狂衝出,融入了那抓住它們的大手之中。
黑鴉妖此時方纔知道了什麼叫害怕,一邊淒厲慘叫,一邊拼命掙扎,眼中滿是驚惶之色。
蘇情望着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覺着畫面略有些殘忍,倒不是他不主張殺生,但看黑鴉妖此時的表情,似乎承受着巨大痛苦,故而心中覺着有些不忍。
似乎看到了蘇情的表情,白牧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蘇師弟,你見識還少,修行修行,走得便是一條無情路,勝者爲王敗者寇,哪一個成就仙位者,背後不是屍山血海?”
“若要走得遠,就得去爭,去搶,這樣才能成就自我的仙路!”
蘇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白牧的聲音,此時聽起來竟有幾分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