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羽訓斥了一句,外頭的嚷嚷聲沒了。不過進來稟告的人卻依舊是喜氣洋洋,一進來便是跪下了,連連道:“賀喜長孫妃,恭喜長孫妃。”
古青羽自然也繃不起臉面,直接笑道:“什麼事兒?竟是值得你這樣沒規矩?說吧,若真是喜事兒,我自有賞錢。”
對方磕頭笑道:“今日早朝,皇上提起立太子一事兒,將太子人選定了下來!從此殿下便不再是長孫殿下,而是太子殿下了!太孫妃您也就是太子妃了!”
朱禮被封爲太子,古青羽身份的晉升卻是毫無懸念的。除非她犯下大過,否則的話她的身份沒人動得了。
楊云溪先是驚訝,隨後也是忍不住替古青羽歡喜起來,也是起身向着古青羽道賀:“恭喜太子妃了。”
“這事兒果真是定下來了?”古青羽似乎還有些不信,不過笑容卻是止不住。“可下了聖旨了?定了冊封的日子沒有?”
這事兒自從太上皇帝陛下薨了之後便是提上了日程,拖了這麼久也總算是終於有了眉目,古青羽只覺得自己已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報信之人笑道:“聖旨已經下了,欽天監日子也算好了。可謂萬事俱備。”
這話一出,古青羽頓時就是掩不住笑容和歡喜了,連聲道:“賞!長孫宮的人,都是有賞賜!每個人半個月月錢。”
這下,便是全宮同樂了。
打發了其他人,古青羽看向楊云溪:“想來你的好事兒也不遠了。”
看着古青羽意有所指的笑容,楊云溪也是忍不住微笑:“這個倒是其次,殿下終於熬出頭了,咱們該好好慶祝纔是。”
古青羽心知肚明這是楊云溪在事情沒定下來之前不肯多說,當下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盤算着該如何慶賀:若不是孝期還沒過去,否則今兒一頓酒宴肯定少不了的。不過眼下麼……卻是隻能一切從簡。
朱禮從外頭回來後,卻是直接去了古青羽那兒。楊云溪並未見到朱禮。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楊云溪倒是沒多想,只是想着自己乾脆親自做一身衣衫給朱禮,權當是賀禮罷了。畢竟送其他的,朱禮什麼都不缺,她如今也正好是閒着,做件衣裳似乎更能表心意。
至於楊鳳溪那頭,楊云溪也沒再去多想。這事兒已經是不會再有變動,她囑咐不囑咐楊鳳溪,再能不能見楊鳳溪其實都不打緊。橫豎朱禮已經放過楊鳳溪,也沒有什麼道理再生變故。而且朱紹那頭,也不是什麼無情之人,所以倒是也不必太過擔心。
她要做的,還是得牢牢的抓緊朱禮。
就在楊云溪選料子想圖案的時候,朱禮和古青羽卻是說起了冊封一事兒。
對於古青羽,朱禮倒是也沒什麼好瞞着的:“父皇提出這事兒,更多也是爲了彌補。這次我受傷,父皇並不打算嚴查。但是我猜測,和當初父皇墜馬這事兒,其實是一撥人做的。”
古青羽當然還記得當時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墜馬那一次,那一次情況頗爲嚴重,皇帝好險沒能醒過來。就是如今,皇帝還時不時頭疼,那便是那事兒留下的後遺症。
不過古青羽倒是不太在意冊封太子是爲什麼。她只是笑道:“不管如何,你如今已是太子了。別人那些小心思,也只能收起來了。”在沒冊封太子之前,朱禮那幾個兄弟,雖說沒表現得太明顯,可也不是心裡沒有什麼小心思的。
朱禮一笑,隨後又道:“冊封太子後,我卻是不打算搬,你意下如何?”
古青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朱禮的意思:“咱們這處倒是不錯,地方也夠大。況且本就是遷了宮,太子居住之地也沒有舊例,倒是無所謂。而且,現在咱們這裡離內宮距離正好合適,的確是可以不遷宮的。”
“阿梓她們的分位,也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那般來?”古青羽隨後又如此問了一句。太子良娣是有正式的誥封的,不管是禮服也好,寶冊也好,這些都得提前趕製好。
朱禮略一沉吟,卻是搖搖頭:“有些變動。”
古青羽一怔,下意識的卻是覺得變動應該是在楊云溪身上。畢竟秦沁的家族擺在那兒,若說要動秦沁卻是不大可能。那麼自然就只剩下楊云溪了。
不過古青羽卻是沒直接問,只是等着朱禮的下文。
朱禮又思索了片刻,最後才言道:“太子良娣之位,一個給秦氏,一個給徐氏罷。”
秦氏自然是秦沁,徐氏則是徐薰。
古青羽心中暗自驚訝,皺眉反問:“那阿梓……她還懷着孕呢。”
朱禮垂下眼眸,不動聲色道:“薛家剛升上來,若是這頭再風頭高了,只怕惹人妒忌。況且楊家……出了點事兒。”
古青羽心中一動:“楊家出了什麼事兒?”
“薛家狀告楊家,爲謀富貴權勢,害死髮妻。”朱禮說起這話,倒是忍不住皺了皺眉:“薛家太急了。楊家此番勢必受影響不說,就是宮裡這頭多少也要顧慮幾分。再則,徐家查出了鹽稅案,給國庫添了十幾萬兩的銀子,父皇很看中徐家。欲好好獎賞徐家。”
古青羽一怔,她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她卻也明白,這樣一來徐薰的良娣之位卻是跑不了了。當即倒是替楊云溪嘆了一口氣: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的機會也不知道會是在什麼時候。
但是要說勸說朱禮改變主意,古青羽也自問不可能,最終只能道:“那阿梓那兒——”
“你想法子多彌補罷。”朱禮言道,隨後蹙眉;“也別因爲這事兒叫她心裡不舒服,讓她好好養胎。”
古青羽點點頭,只是心頭卻是有些爲難。只覺得不知該怎麼開口勸說楊云溪纔好。
但是這事兒卻是勢在必行的。
於是第二日,古青羽便是在衆人來請安後單獨將楊云溪留下了。只說讓楊云溪幫着她選料子給墩兒做衣裳,別的意思半點沒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