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溪的一番話,叫楊鳳溪的面色漸漸的便是白了。
最後,那蒼白則是又轉成了驚怒。楊鳳溪就那麼看着楊云溪,“你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對視半晌。兩張肖似的面上卻是截然是兩種不同的神色。對比楊鳳溪的驚怒,楊云溪的則是淡然和平靜。
“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楊云溪最終只是如此答了一句:“你如不明白,我也不會再說下去。”
“你叫人跟蹤我了。”楊鳳溪惱怒的指控,看得出來很是在意此事兒。
楊云溪笑了笑,直接問楊鳳溪:“不該嗎?昨兒我問過你,你自己不肯說。你不肯說,我自然是隻能想其他的法子。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楊鳳溪死死的抿着脣不說話了,不過看得出來還是惱怒不堪。
楊云溪不以爲意——換做她是楊鳳溪,她肯定也會覺得惱怒。可是這件事情,卻並不只是單單一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能說清楚的。在那樣寬鬆的對楊鳳溪之前,肯定是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楊鳳溪不做出格的事兒,更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然而事實卻是——“我很失望。”
楊鳳溪看着楊云溪冷笑:“失望?你有什麼可失望的?我若是成了朱啓的人,對你可是隻有好處。我不告訴你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了,我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你會讓我和朱啓碰面讓我有機會去和他認識交好?”
楊云溪搖搖頭:“的確不會。”規矩就是規矩,她可以去求朱禮求古青羽,可是她卻絕不能讓楊鳳溪去做這樣的事兒。
楊鳳溪的笑容譏諷又冷漠:“那還說什麼?你已經阻攔我的前途一次,莫非你還要阻攔我一次?”
楊云溪見楊鳳溪如此冥頑不靈,只覺得頭疼。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問楊鳳溪,於是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兒,待到自己冷靜一下,仔細思慮過如何說之後,這纔開了口:“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
楊鳳溪沒吱聲,瞧着是不太樂意合作的架勢。
楊云溪卻不管,直接就問道:“你和朱啓有沒有……越界?”
楊鳳溪驚愕的看了一眼楊云溪。
楊云溪在接觸到楊鳳溪這個目光的時候,心裡陡然一鬆——看這個反應,倒是沒有發生最壞的事兒。楊鳳溪至少還是清白的身子。
楊鳳溪則是微微眯起眼睛來:“楊云溪,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就是再糊塗,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楊云溪心裡放鬆下來,甚至笑了笑:“沒有就好。如此接下來一個月之後,你也不必再出薔薇院了。若是到時候朱啓果真仍是對你念念不忘,到時候他自然願意去楊家提親。不管是做側室還是做妾,總歸是有個交代。”自然,若是朱啓對楊鳳溪沒那個意思,這件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楊鳳溪自然不樂意,但是楊云溪若是連這點主也做不了,那還算什麼主子?橫豎她這一句話發下去,楊鳳溪自然會被人緊緊的盯着。
好在,楊云溪話裡的意思並沒有要阻礙楊鳳溪的意思,更甚至隱隱有點兒默許的架勢,所以楊鳳溪到底還是安分下來了。
而對於楊云溪來說,楊鳳溪肯配合,總算是叫她心上的弦鬆了一鬆,至少是沒那麼緊繃了。只要等到朱禮回來,這件事情就能徹底解決了。
至於楊鳳溪到底是不是要跟着朱啓——這條路是楊鳳溪自己選的。她能做的都做了,卻也着實是沒精力去管了。別人是兩情相悅,她又何苦來做這棒打鴛鴦的惡人?
而且,就算真成了。其實也差不到哪裡去。朱啓就算品行不好,可畢竟是皇子皇孫,是朱禮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就算將來朱啓做了什麼,朱禮肯定也不至於就要要了朱啓的姓名。跟着朱啓,楊鳳溪的榮華富貴有了,她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有了,性命也有保障,那自然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還是得朱禮趕快回來纔好。否則時間久了,只怕還是管不住楊鳳溪。或者朱啓那頭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楊鳳溪這麼一折騰,只讓楊云溪覺得朱禮的重要來,便是越發期盼着朱禮快些回來。
眼瞅着又過去八九日,古青羽這頭終於得了來信:說是朱禮要回來了。最多半個月的路程,就能回到宮中。
楊云溪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自然是歡喜無比。
但是很顯然的,她已經兩個多月沒來葵水這事兒已經是讓不少人注意到了。
這日早上衆人都去給古青羽請安的時候,胡萼居然也是挺着大肚子過來了。在看見胡萼那一瞬間,而且是和胡萼對視一眼後。楊云溪立刻就明白了胡萼肯定是對着她來的,而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果然,簡單的請安寒暄幾句之後,胡萼便是直接的往主題去了:“聽說楊貴人兩個多月都沒來葵水了?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懷孕了?”
古青羽淡然的掃了胡萼一眼,暗含警告道:“胡貴人胡說什麼?楊貴人好好的怎麼會懷孕?殿下都不在宮中。楊貴人不過是經水不調罷了。”
“不調?那怎麼會兩個月不來?而且,殿下不在……”胡萼露出了一個個古怪的笑容,“那也沒什麼。”
秦沁此時也是開口:“其實又有什麼可爭辯的呢?楊貴人到底是怎麼了。要我說不如讓太醫來診斷一番,之後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話到了這個份上,縱然再沒有其他人附和,事情顯然也已經是到了一個地步了。
古青羽徵詢的看了楊云溪一眼。
楊云溪心頭嘆了一口氣,面上卻是鎮定:“那就請太醫來看看吧。不然,豈不是辜負了胡貴人和秦貴人對我的如此關心?”
胡萼微微一笑,摸了摸碩大的圓滾的肚子:“是啊,我對楊貴人可是關心得緊呢。聽說你之前不也關心我?正所謂禮尚往來嘛。”
胡萼這話顯然是一點不好笑,不過她自己卻是笑出聲來,顯然是十分開心。至於爲什麼而開心,衆人心裡都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