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太后這是警告了衆人,今日的事兒,話可都別拿出去亂說。
曾貴妃輕笑了一聲,讚賞的看了一眼楊云溪:“太子的這個貴人倒是挺不錯。”也沒細說到底是哪裡不錯。只這般語意不明的誇了一句。
李皇后含笑接了一句:“這是自然的。”倒是有那麼幾分炫耀的意思:是挺不錯的,可是這是我的人,和你可是沒半點關係。
曾貴妃笑了笑,倒是沒和李皇后再有什麼事端。
不過因了這件事情,李皇后倒是對楊云溪格外的態度好了幾分:“好了,楊氏你也坐下罷。”
楊云溪和吳晴蕊便是回了各自的位置坐下了。宴會也是繼續。不過楊云溪卻是知道,看似宴會並沒有被影響似的,可是實際上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
就比如,這會子那些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裡,楊云溪敢確定不可能沒有拿着方纔事情說笑的。再比如,此時時不時別人看過來的目光。
楊云溪心頭冷笑,面上卻是紋絲不動,淡然的端起桃花釀一飲而盡。然後衝着某個看過來的人微微一笑,倒是讓對方一下子就心虛的挪開了目光。
徐薰輕輕拉了一下楊云溪的袖子,靠過來低聲道:“別理會她們。這些人就是閒得無聊,巴不得出點什麼事兒好讓她們說一說呢。”
楊云溪微微一笑,“管她們做什麼?我又不曾做錯什麼。”只是心裡微微有些憤怒罷了——一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又憑什麼那般理所當然的在那兒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接下來倒是也沒再出什麼事兒,待到皇帝累了散了筵席後,楊云溪便是和昭平公主將後續事情交代了一番,也便是各自散了。
徐薰一直等着楊云溪,二人是一路回的太子宮。
徐薰不免又勸了楊云溪一會兒。
楊云溪本來還有些不大好的情緒,便是也都消散了。她看着徐薰,忍不住笑道:“都說宮裡無真情,我看倒也不盡然。”
至少不管是古青羽也好,徐薰也好,都是對她有真心的。縱然有時候大家或許也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心,可是這樣的情況,誰沒有?也是正常罷了。
徐薰一怔,也是忍不住有些感慨:“是啊。倒是沒想到,宮裡還能交到朋友。不過,若我們不是一起服侍殿下,或許更要好也不一定。”
楊云溪知道徐薰的意思,笑了一笑搖搖頭:“或許是如此,可也不一定。咱們一起服侍殿下,才更知道彼此的苦處和艱難不是?也許正因如此,我們才能這般要好呢?”
徐薰想了一想,發現還真是這個道理——若是在宮外,說實話她都未必能認識楊云溪。縱然見了,身份地位不同,怕也是不會過多接觸的。
一路回了太子宮,歲梅已是在門口候着了。
楊云溪看了歲梅一眼,笑了一笑:“小吳貴人去找誰了?”
“秦良娣。”歲梅壓低了聲音。“出來時候怒氣衝衝的,兩人大約都是不怎麼痛快。後頭又碰到了李貴人,李貴人倒是勸了兩句。”
楊云溪點點頭,倒是也不奇怪:“果然是秦沁。不過她這般吃力不討好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給我找不痛快不成?”
“誰知道呢。”徐薰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秦沁素來都是那個性子,看着倒是冰清玉潔的,肚子裡壞水多呢。不過這個小吳氏也是真傻,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大約是吳家和秦家聯手了罷。”楊云溪笑笑,眼底卻是沒什麼溫度:“不過,她這般對我,我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只等着看就是了。”
十年她都等了,她還有什麼等不住的?秦家和吳家現在風頭正勁,她也不能太過了,不然我秦家和吳家發了狠,想要對付她或者是對付薛家,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嗯,這事兒殿下也瞧見了。以殿下的性格,也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徐薰打趣的朝着楊云溪擠了擠眼睛:“你說是不是?”
這分明是在打趣楊云溪受寵。
楊云溪卻是鎮定的瞥了徐薰一眼,隨後道:“你還是趕緊想想,你怎麼多拉着殿下去你那兒罷。早日懷孕纔是正經的。這次可別再叫其他人搶了先了。”
提起這個事兒,徐薰便是苦了臉。
楊云溪見狀,則是忍不住的笑了。
回了薔薇院,楊云溪先是梳洗了一番,將妝容都洗了,頭上插戴的也是換了清爽的。她現在總和小蟲兒親近,怕這些傷了小蟲兒。
做完了這些,楊云溪這才叫奶孃將小蟲兒抱過來。
小蟲兒如今自己有勁兒了許多,卻也是重了許多,楊云溪身子弱還沒養起來,倒是已經抱不了多久一會兒了。
小蟲兒如今雖然還不會說話,不過卻是偏偏愛說得不行,哪怕沒人聽得懂,也是見了人就忍不住咿咿呀呀。
如今見了楊云溪,小蟲兒便是歡叫着張手要楊云溪抱。
楊云溪伸手抱住了小蟲兒,使勁的在小蟲兒臉上親了一口,末了這才笑道:“今兒小蟲兒可是拿了不少東西,不過那些東西奶孃你要注意着,可別留了那些尖銳的容易傷了她的東西。”
這次換的奶孃姓姜,比之前那個倒是伶俐許多,如今小蟲兒的事兒大多是她和王嬤嬤負責,倒是也沒出過差池。
姜奶孃笑盈盈的應了一聲:“王嬤嬤已是收拾了一遍了。不能留的都收起來了。不敢讓小蟲兒看見。”
楊云溪滿意的點點頭。隨後便是逗着小蟲兒說話,一遍遍教小蟲兒叫娘,也不覺得煩。
王嬤嬤倒是勸過一回,說要不嫌教着小蟲兒叫爹,不過楊云溪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當然也清楚王嬤嬤這樣建議是爲了什麼——不過她就是捨不得。
憑什麼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了小蟲兒,臨到頭了,還得先叫小蟲兒叫爹?
當然這話也不能說出口,更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而且她也知道背地裡王嬤嬤她們都偷偷教着小蟲兒叫爹的事兒,只當做這不知道罷了。只是心裡賭氣的想:她倒是要看看小蟲兒先開口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