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這黑燈瞎火的，還出城？老關，要弄誰啊？”儘管相信關勁鬆，心裡癢癢的王建偉還是不禁問道。
“城外有個保安團知道不？一個營副，前幾天抄了榆樹鎮的一個商家，最髒的是，把那商人的閨女還……那啥了，你懂得。那閨女上吊自殺了。”
“媽了個巴子！”到這東北半年了，王建偉最喜歡的就是這句罵人的東北話。
“那個營副外出總是帶着十來號人出沒，本來有些麻煩的。既然你來了，正好幫一把。”有些暗殺的目標，郭一陽一次提供的不僅僅是一個，有時候是兩三個，這需要關勁鬆自己決定時機。除非像那次殺馮雲太急的事兒，關勁鬆也毫不猶豫的行動了。
好在，那次郭一陽在暗處幫忙，關勁鬆才脫身的。
“哦，還有這個。”關勁鬆掏出幾顆手雷遞給王建偉。
“這就沒問題，有了這玩意，十幾個二鬼子還不是小意思，老關，趕緊的，弄完，你再請我吃狗肉。”憋屈了好多天，在關勁鬆這有吃有喝的，這纔是人過的日子不是？王建偉已經迫不及待了。
幫着關勁鬆殺了人，也好張嘴要吃的了不是？沒人希望自己是廢物，活着，最重要的是尊嚴，尤其是軍人。
……
“老關，夠意思，肘子，還有燒雞啊！來，整着！”幹了一票，王建偉是真爽了，管你是鬼子還是二鬼子，殺了就痛快。情報準確，有心算無心，兩個人遠近結合，幹掉七八個二鬼子和營副，行動很順利。
“建偉，你看！”一杯酒下肚，關勁鬆遞給王建偉一張扭曲自己的收條。
“王建偉是硬漢，可信！”就這麼區區幾個字，王建偉的眼淚掉下來了，信任，多簡單的兩個字，卻能讓一個硬漢活活憋屈死。
“行了，建偉，當初，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以後就好了，咱哥倆還一起打鬼子，省得我孤單了。”關勁鬆不禁想起犧牲在梧桐山的老兄弟、老戰友張家峰，當兵這麼多年，生生死死的經歷的多了。
被自己人誤會和不信任，有多難過，關勁鬆體會過，自己當年還有張家峰信任自己，王建偉呢，幾個月的憋屈……
“喝酒！幹了！”
“幹了！”都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戰士，信任，是好事嗎，心裡透亮，喝酒也爽快，王建偉問道：“老關，這不是軍統吧？”
“不是，建偉，要是早碰到你，你就覺得更過癮了，前幾天，老哥我跟着攻打煤礦……”既然‘老鬼’傳來信任的紙條，有些事兒也不瞞着王建偉了，喝酒嗎，嘮嗑談事，順便也跟王建偉吹吹牛逼。
“可惜了，隊伍就那麼打沒了。”王建偉也是聽說過‘梧桐山抗日挺進隊’，原來是關勁鬆和張家峰搞得。
“要說這敵後作戰，咱還真不如紅黨，抗聯那點人，到現在也打不完。老哥我是看明白了，上正面戰場是沒機會了，在這敵後做個影子殺手也不錯。建偉，你要是願意跟着隊伍打仗，幫你介紹給抗聯也沒問題的。”
當初，自己和張家峰不就接受過一次選擇嗎，每個人的性格和習慣不同，關勁鬆當然不會硬是非要王建偉跟着自己玩暗殺活計。
“拉倒吧，這個黨，那個黨的，就咱這腦袋瓜子哪弄的明白。這‘老鬼’其實也不錯，幹啥不是抗日殺鬼子？咱倆也有個伴。”王建偉的選擇和當初的張家峰、關勁鬆一樣，尤其是‘信任’那兩個字，對現在的王建偉來說，比啥都重要。
“成，這樣最好，回頭，給你也找個窩。”
“你這不挺好的嗎，地方這麼大，還找啥房子啊？”
“建偉，這是地下工作了，狡兔三窟嗎。”
“行！你說咋地就咋地，誰讓你是‘老鬼’的嫡系呢？老子來的晚了，還得被你指揮，不行，說啥也乾了這碗。”
“整！喝酒你不行。”
……
興安茶館喝茶、嗑瓜子的郭一陽很開心，煤礦打下來了，王建偉也收編了，小鬼子又毛了，呵呵！福全，看你小子還嘚瑟。
“郭科長，這麼開心啊。”李東輝來了。
“人家評書說的好啊，‘大刀王五’啊，這段子不錯。”郭一陽隨即把注意力轉移到評書，李東輝習慣了時不時的跑這茶館和郭一陽臭屁，郭一陽也快習慣了，“咋樣？李隊長，這段時間沒少立功吧？”
“還什麼立功，好不容易抓個紅黨，還碰上硬骨頭；抓個軍統，還是個小角色，啥都不知道。郭科長，還是你瀟灑啊。”
“我這不是閒人嗎，哪比得了李隊長，沒準過幾年，就得喊你李處長了，呵呵！”
“挖苦我不是？討厭！”一把瓜子飛過去，被郭一陽躲過，“我這也差不多了，好歹也行動幾次了，多少對上面也有交代了。”
“啥意思？李隊長不會也向我一樣混吃等死吧？你才二十七八歲，正是事業……”
“你拉倒吧。”李東輝早知道郭一陽會說啥，“我一個女人，還什麼處長？你信嗎？”
“額……”倒也是，不管是滿洲國還是日本人的作風和傳統，對女性的定位和歧視，不言而喻，要是讓一個女人爬到高位，實在是不符合日本人的作風，尤其是警務處這樣明晃晃的部門。
女人的定位，就應該是男人的附庸嗎，日本人的大男子主義思想更嚴重，日本女人做軍雞的多了去了，服務好日本男人才是日本女人的天職。（當然，一些日本女子做高級間諜是例外的）
正常來說，李東輝這樣的，副科是頂天了，正職是女人的，太罕見了。李東輝要是背景強大一些，正科也不是不可能。要說處級，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特高課那邊就過不去，市政廳更不會批准。
“郭科長，日本方面有些吃緊了，你不是不清楚。”李東輝說道。
這都快一九四二年底了，自從一九四一年底，日本在太平洋的珍珠港是招惹了美利堅的麻煩，之後，日本雖說取得了短暫的勝利，四二年六月的中途島海戰之後，日本的日子的確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美國海軍不僅在此戰役中成功地擊退了日本海軍對中途環礁的攻擊，還因此得到了太平洋戰區的主動權。日本是個島國，海軍的實力決定了日本在戰爭的走勢，海軍要是搞不過美國，後果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