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讓原本來請安的幾位妃嬪一陣好等。半夏瞧着自家主子沒有半點要起的樣子,沒辦法之下她只得以娘娘身子不適爲由請退了幾位嬪妃。
幾位主子臨走之時臉色各異卻也不好發作,直到離開了永寧殿後纔有人熬不住的出了聲。
“什麼身子不適,好像真當別人不知道似得,不就是那檔子事情嗎,聽說今兒早上皇上差點誤了上朝,身爲皇后還這樣的不知檢點,當真是沒羞沒躁的……”
“咳……”
剛被賢妃放出來的麗昭儀今兒隨着衆人一道來給皇后請安,可是這嘴上卻依舊缺德,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賢妃一道輕咳止了聲,臉上訕訕。
“賢妃娘娘一早就把妹妹給放了出來,妹妹可別浪費了賢妃的一番好心,若是再因爲這張嘴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再被禁足,那下次出來是什麼時候,可就真說不準了,畢竟如今這後宮,再不是妹妹你一枝獨秀的時候了!”
聽得賢妃那一聲輕咳,敏妃笑着嘲弄起了麗昭儀,見麗昭儀臉色難堪,敏妃心下越發暢快“再者說了,皇上和皇后是正經的夫妻,他們閨房之間的事情,怎麼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妃妾來議論,高低尊卑擺在那裡,昭儀妹妹你吃味什麼呀!”
“你……”受不得敏妃冷嘲熱諷的麗昭儀一下提聲想要和敏妃爭個高低,只是才提起的聲,最終掩了下去,隨後淡淡一笑“姐姐也用不着和妹妹在這兒五十步笑百步,本來皇上也不常去敏妃姐姐處,偶爾去個次把次的也是爲了大皇子,這往後有了皇后的嫡皇子,娘娘那兒偶爾的次把次只怕也是懸得很了,有這兒功夫姐姐在這兒和我置氣,倒不如想想怎麼讓大皇子能夠攏得皇上聖心吧,畢竟皇后正得寵不是!”
“嗤……”
“得不得聖心本宮的孩子也是個皇子,總好比妹妹現下肚子裡那個不知男不知女的龍種來的好些。皇上如今連正眼都不打算瞧你了,你還有閒心來管本宮兒子的事情,你呀還是好好的管住你的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沒得又讓整個雲臺殿的太監宮女陪着你遭罪。你的肚子金貴,可奴才們的膝蓋也不是鐵打的!”
麗昭儀拐着彎兒的說敏妃不受寵又暗指大皇子受冷落,根根刺刺直紮在她的心窩上,沒了好氣的她再不給麗昭儀一臉好顏色,一番話下來兩人好比針尖對麥芒,誰都不打算退讓分毫。
眼瞧着火藥味十足的二人,一路未曾開口說話的穎妃這才輕輕柔柔的出了聲,只道自己身子不適要早些回去休息岔開了話。而在穎妃離開後,麗昭儀也讓賢妃帶着向自己的含德殿走去,只留下了敏妃一人在這長廊宮道之上,臉色氣的煞白!
“汀香,你說皇上真的會有了嫡皇子就不要咱們的大皇子了嗎?算起來,皇上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看靖兒了,那時候他可是最關心靖兒的,也是最關心他課業的,難道……”很長一段時間後,敏妃回神脣角蒼白的輕吟出聲,向着自己的貼身宮婢汀香開口說道。
“不會的,二皇子纔將將滿月,就算皇上喜歡那又能喜歡到哪裡去,咱們大皇子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從小就是最得皇上喜愛的,主子不要聽那兒麗昭儀搬弄是非,她如今不過是隻過街老鼠,見不得別人好眼紅您罷了!”
“如今三妃協理六宮,那穎妃就是個不濟事的,除了賢妃能和您一較高下這宮裡還能有誰比您尊貴。她不過是幫着賢妃圖一時的嘴皮子痛快罷了,咱們可不能着了她的道!”汀香見自家主子神色有變忙不迭的寬慰道,只是話全說完也不見敏妃神色有所變動,最後索性住了嘴不再說話。
而沉默了許久的敏妃像是在沉思了良久之後回了神,恍然道“最近本宮被權利衝昏了頭腦,竟然忘了爲靖兒的將來做打算。若不是適才麗昭儀的一番話,本宮竟半點都想不起來,有些事情,本宮是需要好好開始打算了!”
這後宮權利固然重要,可是孩子的前程卻也不能有半點的閃失。畢竟那是關乎一輩子榮辱的事情。敏妃噤聲後再一次陷入沉思,緊咬着下脣眉頭糾結在一塊的模樣,讓隨侍的汀香止不住的擔心。
“賢妃姐姐,那敏妃當真能夠聽出臣妾話中的意思,來出手對付皇后的孩子?”含德殿內,被賢妃拖着回來的麗昭儀此刻閒閒的坐在專爲她而制的軟塌上饒有興趣的出聲,眼中是掩不住的喜色,帶着雀躍。
賢妃輕抿脣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剛得的一串紅寶石嵌夜明珠珠串。胸有成足道“敏妃視子如命,又一向看重皇長子的名號,皇家立嗣向來以立嫡立長爲尊,你這樣說她若不上鉤,鬼才信,這幾天你且仔細注意着臨華殿那邊,準有動靜!”
“娘娘料事如神準錯不到哪裡去,只要她對二皇子動了手,咱們就殺她個措手不及,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候二皇子出了事,敏妃倒了臺那大皇子自然也就不成用了,一石三鳥咱們只需要做漁翁之利便好,娘娘當真神機妙算!”
“算不得什麼神機妙算,爲你也好,爲本宮也好,她的身份如今太礙眼了,除了她也算是爲你那未出生的孩子掃清些障礙吧!若她和皇后的兒子都沒了,你的肚子再爭氣,那麼將來,你的孩子就會是長子,這樣的事情纔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好事情!”
從皇后讓敏妃協理後宮來,不過幾天她便把這將近一年自己培植的幾個親信給打發了,這樣的絆腳石她自然留不得。
敏妃的孃家不過是區區六品官,若不是生了個兒子她哪裡來的機會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這口氣她也是忍的夠久了!
這邊廂幾個妃嬪各懷心思爲自身打着不同心思,那邊的魏清莞直到巳時一刻才悠悠轉醒,若不是東方宸早上臨走前囑咐了她們不能去打擾魏清莞,只怕半夏早就忍不住就要叫醒她,瞧着魏清莞一副睡的不知天昏地暗的模樣,半夏等人也是一副哭笑不得。
而魏清莞卻是像被大象碾壓了一般的渾身痠痛,就連擡胳膊都顯得費勁,真真是縱~欲~過度下的產物,魏清莞在心中嘀咕着時,爲她穿衣的半夏卻在看到她身上因爲昨夜歡~愛留下的痕跡時,着實羞紅了臉。
魏清莞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臉上也是一片羞紅“半夏,這會是什麼時辰了?皇上呢,琰兒呢?”
“都快午時了,娘娘在不起只怕皇上都該下朝了,小皇子早早吃過奶又睡下了,這會睡的香着呢,奴婢纔去看過!”爲魏清莞換上新衣的半夏邊回着話手卻不曾停的忙爲她綰起一個簡單的髮髻。
魏清莞聞言不由的一驚,霎是詫異的說道“都那麼晚了啊,真的是睡過頭了。”話才說完,腦子裡便浮現出了昨夜她沉淪在東方宸製造出的情~欲浪潮中的模樣,臉上再一次一片潮紅,不住的輕咳着掩飾自己的尷尬。
“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字頭上一把刀,要清醒,要清醒!”纖長的手輕拍着已經紅透的臉頰,魏清莞小聲的嘀咕着,那模樣讓侍奉在旁的半夏不住的好笑。
半夏俯身彎腰低在魏清莞的耳邊用着兩人能夠聽到的音調對着她說道“今兒早上,皇上也差點誤了上朝的時辰,連早膳都沒有用,奴婢已經命小廚房做了些開胃的膳食,娘娘一會去御書房等着皇上,打鐵要趁熱纔好。”
“臭丫頭,你這鬼精鬼精的模樣是從哪裡學來的,真的是壞死了!”半夏一臉的打趣瞧得魏清莞越發的臉紅,伸手顧不得許多幹脆在她腰際處咯吱了她一下,主僕二人就這麼在房間內鬧騰了片刻後,才帶着清粥小菜出了門。
一行人對着春日裡的景色走走停停,來到了御書房門前卻見到了許久不見的麗昭儀。
魏清莞一陣好笑,那賢妃昨兒才得了權今兒就把麗昭儀給放了出來,也是太急性了一點。
麗昭儀在見到魏清莞時臉上也是一陣詫異,不過一下便收了神隨後對着她淺淺的略略福身請安,只要一想起魏清莞曾說過的話,她心內的惡氣便不打一處來,等不得魏清莞叫起,她便已經這麼直挺挺的站着了。
也是猖狂!
魏清莞在心中想,臉上卻是毫不介意的淡淡的一笑“真是好久不見麗昭儀了,想來這些日子妹妹禁足雲臺殿別的沒記住,卻把這宮中的規矩忘得一乾二淨,連怎麼請安都學不會了,是該找個教引姑姑好好教教了!”
“多謝皇后娘娘教誨,臣妾回去定找個姑姑好好教導宮規。娘娘早起就身子不適,還是好好保養身子少管些閒事纔是!”受不得魏清莞的話中有話,麗昭儀如遇敵的刺蝟一般對着魏清莞豎起滿身戾氣惡語攻擊道。
來的路上魏清莞已經聽半夏說過早上的事情,本來也覺得沒什麼,如今聽得麗昭儀一陣醋酸味的話,不由的好笑越發得意的挖苦道“麗昭儀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皇上雄姿英發,身子不適不該是正常嗎,難道麗昭儀沒有過?看來是皇上不夠努力,又或者是麗昭儀勾不得皇上喜歡啊!”
“你……不知廉恥!”
“啪!”
一道脆耳的巴掌扇在了麗昭儀隨侍的巧雲臉上,狠狠的一記打的未有招架的巧雲一陣眼暈,在見到出手之人後巧雲乖覺的跪在了地上,不再吱聲就是連抽氣聲都不曾聽見,而出手的魏清莞卻是手疼的緊。
“關了那麼多天,賢妃還是沒把你教乖,你金貴打不得,那就只有苦了你的奴婢纔是!”
魏清莞的巴掌扇的麗昭儀回了神,只是礙於面子讓她始終不肯對這個自己從前看不起的女人認輸“登高跌重娘娘也別太得意忘形了!”她咬牙,忿忿道。
“多謝妹妹關懷,本宮必定珍重自身,將妹妹視爲前車之鑑,斷然不會重蹈妹妹覆轍。”
“你……”麗昭儀語塞氣結,那瞪眼的眼珠子恨不得要吃了魏清莞一般,見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最終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