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父親是部隊高官,他的主要管轄權在中央軍委、在大軍區,跟省委是兩條線。”吳小莉接着解釋道。
“如果真要撕破臉皮,大領導要處理徐坤父親,就必須要經過中央跟中央軍委打交道,再反饋到大軍區,難度可想而知!”
“再說,在嶺東省選址建軍事觀察站本來就是大軍區的事情,至今沒有確定就一定要建在青峰鎮,大領導總不能拿着這種捕風捉影的東西去跟中央彙報吧?”
“這不是無形中挑起軍地矛盾,是政治上嚴重不成熟的表現,大領導作爲一名優秀的政治家,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總而言之吧,徐坤父親之所以敢這樣叫板,肯定是做了深思熟慮的,大領導現在夾在中間,處境很艱難吶!”
聽完吳小莉的解釋,楊銘很是氣憤不已,“我還就不服了,朗朗乾坤還能讓徐坤父子一手遮天?”
“你別激動,先喝口水冷靜冷靜!”吳小莉見楊銘又激動起來,起身去幫楊銘衝了杯咖啡。
端着咖啡回來,見楊銘情緒緩和了一些,吳小莉換上了一副商量的語氣,“弟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姐姐你說吧!”楊銘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弟弟,大領導作爲那麼高級別領導,爲了青峰鎮的事情跑前跑後,可以說對青峰鎮已經仁至義盡!”吳小莉解釋道。
“可現在大領導進退兩難,咱們作爲下屬的,也應該體諒領導的難處,幫領導解決問題,而不是給領導添亂,你說呢?”
聽吳小莉這麼說,楊銘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是要勸楊銘退一步海空天空的節奏。
見到楊銘低頭不語,吳小莉知道他心裡有道過不去的坎,她起身來到楊銘身邊,緊挨着坐了下來,像母親一般用手撫摸着他的頭。
“弟弟,我知道你對青峰鎮的鄉親們有感情,想替那兩個村民報仇,讓徐坤等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話說回來,咱們也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人死不能復生,即便能把徐坤和馬有財等人繩之以法,又能怎麼樣,被撞死的村民就能活過來了?”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咱們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安撫好死傷者家屬,讓生者有所養,讓傷者不爲餘生擔憂,才能讓死者地下安心,你說呢?”
吳小莉說的不無道理,即便能證明徐坤和馬有財當天就在撞人的車上,又能怎麼樣?
當時開車撞人的畢竟是已經伏法的蔡永高,而不是徐坤和馬有財!
再說了,人死不能復生,即使官司打到最後,死傷者家屬得不到任何優待,只是出了一口惡氣而已,那絕非上上之策!
而且事情要是持續鬧下去,萬一軍事觀察站真建在青峰鎮,全鎮兩萬多鄉親們都要背井離鄉搬出故土,這可是楊銘最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見到楊銘臉色舒緩了不少,吳小莉突然伸出手來向楊銘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接着吳小莉起身走到房間門前,輕輕拉開房門,將頭伸出去向四下裡張望了一週。
確認房間外面沒人偷聽後,吳小莉把房門反鎖,神秘兮兮地走回來,緊挨着楊銘坐了下來。
“弟弟,有件事我知道不應該告訴你,但是咱們姐弟兩關係這麼好,我就犯一次錯誤吧!”吳小莉儘量壓低了聲音說道。
“弟弟,你知道爲什麼這次只有我陪着大領導來京州嗎?大領導可是連貼身秘書都沒帶呀!”
“啊?爲什麼?”楊銘很是不解地問道。
說真的,對於這個問題,楊銘還真就考慮過!
像大領導那麼大的領導,不應該去哪兒都前呼後擁的嗎,這次怎麼連個秘書的影子都沒見到呢?
“弟弟,不是大領導不帶秘書,而是現在大領導就根本沒有秘書!”吳小莉繼續壓低聲音解釋道。
“大領導的前任秘書,是位學者型人才,不久前收到了英國牛津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去牛津大學讀研究生去了,大領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秘書了。”
“這段時間大領導在考察秘書是衆人皆知的事情,省委辦公廳那幫年輕人都磨刀霍霍,想盡一切辦法在大領導面前表現。”
“不過看大領導的意思,他好像對省委辦公廳那幫年輕人並不感興趣!”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青峰鎮爆發了直播事件,你這個爲民請願的年輕幹部赫然出現在了大領導的視野裡。”
“幾天前大領導還在省委常委會上當衆表演過你,讚譽你是新時代的好乾部,前途不可限量!”
“當青峰鎮要建軍事觀察站的消息傳來後,大領導二話沒說,直接來到了京州市。”
“而且大領導來到京州的第一面就要求見你,還提出要調你進省委工作。”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已經是大領導最中意的秘書人選了!”
“所以說,弟弟,這一次對你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抓住了,你這一生可就要飛黃騰達了!”
“所以對於警察撞人事件,咱們姐弟務必要妥善處理好,讓大領導看到你處理棘手問題的能力,我相信用不了幾天你的調令就會下來了!”
聽到大領導有意要自己當秘書,楊銘心中激動地“砰砰”跳個不停。
倒不是說楊銘多麼想當那個領導秘書,如果只是爲了當官,此前楊銘在帝都那份工作的前景絕對不亞於大領導秘書這個崗位!
只是楊銘聽到自己爲青峰鎮羣衆所做的努力,得到了全省最高首長的認可,說明楊銘的路子並沒有走錯,這纔是楊銘最最高興的地方!
見楊銘差不多被自己說通了,吳小莉會心一笑,她起身走到牀頭櫃前,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頁資料,走回來遞給楊銘。
“呶,弟弟,看看還滿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