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前住在東湖村上,譚綸回到鎮政府天都黑了,和王魯提交代些事,王魯提就回家去了,他呢,則回到招待所,剛要推開房間那扇門,就聽到房琳那房裡傳出些響動。
“嫂子,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你待在這裡有什麼好?我哥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犯渾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聽着是徐閏堂妹的聲音,“他平時打人是不對,可你是他媳婦,打你你也得忍着,還能去跟那小白臉鎮長訴苦?你知道現在都傳成怎樣了嗎?”
譚綸摸出煙點上,站在門外聽着,揮手把女警叫走。
“小譚鎮長是好人……”房琳的聲音極小,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
“好人?好個屁!好人能把你安排在隔壁住着,我看那牆上都挖了好幾個洞了,夜裡那眼睛都盯着這看呢!嫂子,你可是個大美人,可得小心呢。我瞧他也是個不安生的,讓你住在隔壁,要哪天夜裡這起了壞心思,爬過來就把你給那啥了……”
話說得尖酸刻薄,也是在刻意的污衊譚綸嘛。
他倒聽得嘴角一彎,笑了,沒被人當成柳下惠,那就是合格的幹部嘛。
“他真不是那種人……”房琳急道,“我都脫了衣服了,他都沒怎樣。”
“什麼?嫂子,你在他面前脫衣服?都脫光了?”徐堂妹驚叫起來。
譚綸額角劃下三條黑線,這事是好說的?就算是徐閏的堂妹,這種事不能亂說吧,要讓人誤會了那怎麼辦?我那是驗傷啊,老天爺!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想看看傷……”房琳細聲說。
“看個狗屁的傷,我看他就是想要佔你便宜,嫂子,你快跟我回家,不然指不定今天晚上他就爬到你牀上了。我瞧他那眼神,就跟貓見了腥似的,恨不得把你給生吞了。嫂子,你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光看不動手的?跟我走!”徐堂妹說着要去抓房琳。
被房琳躲開後,她臉就沉下來了。
“嫂子,你給我說真心話,你不是也瞧上那個小白臉鎮長了?”
“我,我沒有……”房琳咬了下嘴脣說。
她心裡也慌亂得緊,知道自己這破鞋是萬萬配不上小譚鎮長的,可有的時候,心思就亂。
“你有我哥還不滿足,你還要勾搭外人,你,你不配做我嫂,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啪!”
徐堂妹扇了房琳一巴掌,轉身就怒氣衝衝的拉開門,猛地看到譚綸站在走廊上,愣了一下,才怒瞪他一眼,蹬着高跟鞋跑了。
走到房裡看着臉上腫起老高的房琳,譚綸提起地上的熱水瓶就往外走。
“你,你要去哪兒?”房琳問道。
“你關好門。”譚綸揹着身說了句。
心下惴惴的等了七八分鐘,譚綸提着熱水瓶進來,手裡還拿着塊新毛巾。
“你真笨,打你不知道還手嗎?”用臉盆盛着熱水,拿毛巾浸到水中拎出來擰了把,攤在手上疊成小方塊,往房琳臉上一貼,她往後一縮,就被譚綸按住肩膀。
“我……”房琳咬着下脣,微低着頭,搓着衣角,臉上不知是被打紅的,還是羞紅的。
“你在浴足堂裡是不得勁得很嗎?
跨在我身上給我按摩,蹭得我難受得很,現在幫你敷個臉,你還害羞?”譚綸調侃道。
“那是工作,那不一樣……”房琳爭辯了句。
對上譚綸的目光,房琳微微低下頭。
“噢,那你可以把現在當成工作,來!”譚綸坐在牀邊,扶着她的腰說,“幫我按摩。”
房琳一愕,就被他舉到身上,不由自主的雙腿就盤在他腰後。
兩人臉孔貼近,連嘴都快觸碰到了,呼吸一時都急促起來。
“小譚鎮長,不要……”房琳感到那臀下的火熱,掙扎着跳下牀。
“逗你玩呢,”譚綸自然的站起身說,“離婚證書幫你準備好了,我讓人去叫徐閏過來,今晚就簽了吧。”
房琳肩膀一抖,淚水緩緩的滑落臉頰。
譚綸伸出手替她擦了下說:“哭什麼?這是好事。”
“我是歡喜的哭……”房琳擡起頭瞧着眼前這個讓她捉摸不住的男人,一擡腿跟,在他臉上親了下,又羞得跟大閨女似的
譚綸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房間。
接到塗敏的電話,聽說要籤離婚證書,徐閏驚得罵罵咧咧的開着摩托車就往招待所趕,路上跟徐堂妹擦身而過,開得快了,都沒能叫住他。
一來到招待所,就氣沖沖的奔到房琳的房間,用力拍門。
“你他媽的給我出來!離婚,離你娘個批的婚,老子告訴你,你這輩子生是我徐家的人,死是我徐家的鬼,想離婚,做你孃的千秋大夢!”
守在門外的女警一把拉住他,反手將他壓倒在地。
徐閏一挺背,頂在女警的下巴上,側身就是一個掃堂腿,把她摔在地上,一腳狠狠的踹在她小腹。
“媽批的,老子的家事你也敢管?”
才罵了一句,從樓上衝上來四五名警察,都荷槍實彈握着五四式手槍。一衝到走廊裡,就喊:“徐閏,趴在地上,不然開槍了!”
徐閏一驚,他來這裡是來帶房琳走的,哪裡有面對全副武裝的警察的準備。
剛要說句什麼,突然從背後踢來一腿,直接將他踹個狗吃屎。
原來譚綸瞧瞧的打開門跑了出來,就等着他不留神的機會。立刻過來兩個警察,直接用手銬將他拷上。
“現在告你故意傷人,襲警,你等着吃牢飯吧。”帶隊的就是上回跟陳濟德去抓許林好的小松,現在水漲船高,做了鎮派出所的副所長。
陳濟德提醒過他,跟着小譚鎮長做事,要用心,那一定前途無量。
所以接到譚綸的電話,就帶人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那女警爬起來,滿臉閨怒,想要踹徐閏,被譚綸喊住:“別給他把柄,說人民警察抓住人還打人。”
往地上啐了口,女警拍着衣襬,就看房琳拉開門,譚綸就說:“徐閏,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不籤,她想離婚,離不了!”徐閏撒潑道。
譚綸冷笑:“好,不籤。你要是肯籤,我讓人放你一馬,要是不籤,按婚姻法,你住牢裡過幾年,那出來也是無效婚姻了,不用籤就自然離婚,你看着辦吧。”
徐閏傻眼了,他就一
法盲,除到譚綸這種半真半假的恐嚇,他一下就懵了。
“籤吧。”把離婚協議書扔在地上,隨手還扔了只筆,譚綸淡淡地說。
猶豫了好一陣,徐閏終於在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就像是一份逃出生天的法寶,房琳握着離婚協議書,撲到譚綸懷裡就大聲痛苦。
徐閏用眼神快要將譚綸給殺了,小松也識作,帶着警察押着他快步離開。
“都過去了……”譚綸撫着房琳的背,發現這俏婦人又沒穿胸罩,嘴歪一歪,低頭就看到領口下的旖旎,心頭泛起漣漪。
“你在看什麼……”房琳擡頭瞧見譚綸那異樣的目光,俏臉一紅,推開他轉身回了房間,卻是沒把門關上。
譚綸邪笑一聲,剛要邁進去,就聽到塗敏在喊:“小譚鎮長,出大事了,快下來。”
譚綸往下喊:“你成天就這樣驚慌的叫,有什麼大事?”
“東湖村的人把鎮政府圍起來了……”
……還真是大事。
收起心思,往一臉驚惶的房琳瞅了眼說:“你安心在這裡,出不了事。”
跑下樓,塗敏就喳喳地說:“是徐閏的堂妹帶來的人,好幾百人,圍着鎮政府要交出房琳,還說小譚鎮長你跟房琳有不清白的關係。哼,怎麼可能,那樣的破鞋,長得漂亮是漂亮,哪裡能配上咱們小譚鎮長……”
譚綸心虛的不敢答話,要是塗敏來晚些,那可不定發生什麼。
都快被房琳勾得魂都沒了,那門又敞開着,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魯提鎮長趕過來了,擋着他們,他們又把魯提鎮長打傷了……”
上回東湖淨水爭漁場械鬥的時候,就把王魯提打進了鎮衛生所,這又來?
“給陳濟德打電話,我再給奉書縣長打電話,讓縣公安局和武裝部都派人過來。看他們能搞出什麼……”譚綸寒聲道。
那徐堂妹肯定是亂嚷嚷自己跟房琳曖昧不清,甚至上過牀了,村裡的人自然會怒不可遏,被她教唆跑來攻擊鎮政府。
倒是一幫膽大包天的狂徒,這鎮政府也是一級政府,是隨便能圍攻的?
何況,老子也還沒幹啊!
譚綸心下叫屈,這要乾了,你們過來,那還有說頭,這捕風捉影的事,老子又不岳飛,是你們能隨意折騰的?
趕到鎮政府外,就聽到徐堂妹用擴音器喊出來的聲音:“那個姓譚的鎮長勾引我家嫂子,還抓了我們村長,仗勢欺人,欺凌婦女,咱們這回是要回一個公道!”
“就是,媽批的,我們東湖的女人,哪裡能被個外來貨給幹了!村長的面子都丟光了!”
“來幾個人,給我砸,咱們把這狗屁政府的牌子給砸了!”
他一喊,一夥人就蜂涌而上,直接將鎮政府的招牌給拆下來,踩在地上,砸成幾截。
鐵門雖鎖着,可看情況也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撞開了,王魯提捂着頭站在鐵門前,他不是被打傷,而是被扔過來的鞋給砸傷了。
譚綸帶着塗敏出來在鐵門外,聲討他的聲浪一時又高起來。
“就是他,快把門撞開!”徐堂妹高聲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