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華少倒沒把譚綸的思路弄亂,以一副誠懇的姿態將稀土方面的事再跟簡中事說了遍。要整合稀土,包鋼肯定是整合主體,原包鋼下面的包稀公司就在做稀土方面的經營。但跟鋼鐵上一樣,都在做着粗糙的初加工再出口或內銷,溢價不高,利潤自然也低。
特別是這幾年稀土價格不斷攀低,執掌包鋼的簡中事也是着急,這種資源挖着挖着就沒了,可不是能隨便能再扭轉過來的可再生資源。
譚綸把對稀土價格和現在稀有金屬市場的判斷剖析給簡中事聽,聽得他都驚歎。
“沒想到譚書記對稀土方面還很在研究,現在確實是在谷底,說是白菜價都不爲過,但要推動稀土方面的整合,光靠慶縣或是科察力度都是不夠的,是否能爭取省裡的支持?”
簡中事多少能猜到譚綸的家世背景跟傅清浦相差不多,但是就跟華少比起來都不差。要由傅清浦來推動的話,倒不是不能辦到。
就看省裡要怎麼做了,特別連簡中事都知道一直在坑譚綸的王震林那邊能不能通過。
而這涉及到各方利益的事,要做怎樣的整合,也得拿出個步驟方案來纔是。
譚綸也就是跟他通個氣,讓他心裡有數,知他也在暗示要自己拿出後盾,包鋼那邊才能動作,就說:“省裡我會去提,希望能得到省裡的大力支持,我想跟簡總談的事,稀土的採掘中可能出現的環保問題要注意,還有我希望包鋼能在新克旗建立研發基地。”
簡中事臉上露出爲難之色,研發基地的方向順着譚綸的思路來看,自是怎樣應用稀土方面新材料的了,但不說這些技術包鋼很欠缺,就是研發基地落在旗裡,生活上對技術人員來說也是各種不方便。
“就是先溝通吧,具體的事還要慢慢來。”譚綸起身跟簡中事握手,“先這樣。”
簡中事心頭被譚綸的話擊起波浪,也要回頭整理思緒,看怎樣整合才最恰當,就是包鋼是省裡的第一國企,也有許多稀土礦產資源不在包鋼手中,他還要思考如何將稀土礦拿到手,也沒心思再多留。
房琳進來給譚綸倒了杯橙汁:“要不要醒酒湯?”
“廢話!”譚綸回頭白她眼,看她咬着鮮豔的嘴脣轉身要走,那包裙下的蔓妙再度浮現,就叫住她,“做經理的也沒必要穿得跟個跑堂的一樣,裙子包成那樣,屁股顯擺給誰看?”
房琳被罵得低下頭,倒也有少許得意,原來我的屁股你也是看見了的啊。
“會所講究的是細節上的服務,來這裡的也都是見過世面的,別以爲你身材好,就拿出來跟開展覽會似的,小心招蜂引蝶。”譚綸喝了口橙汁就擺手讓她關門。
這頭離京城繁華地帶還是稍遠,但京言會所幾年來異峰突起,倒也帶動周邊一些小食檔、宵夜攤都熱鬧起來,託着玻璃杯,瞧着樓下的熱鬧景緻,不禁笑了起來。
卻是想到房琳那越來越小女人的作態,想是跟她
也就一夜貪歡,就越來越得意了,這樣下去哪還得了,跟喻妙淑住在一個屋檐下,想來也是戰戰兢兢的吧,好在兩人作息不一樣。
再瞧她那模樣,卻又越來越活回去了,像是越來越年輕了。
水嫩的肌膚,豔媚的臉孔,傲慢得能拿來炫耀的玉峰,腰倒也像小了兩寸,還養出了些氣質,倒就是譚綸跟前,還是那副受氣包的樣子。
想着不禁又是一笑,將玻璃杯放在一旁,抱臂瞧着遠處在修建的基研所綜合樓。自然就想到了喻妙淑和駱纖纖。
這兩人好像還沒見過面,關係倒極微妙,喻妙淑看樣子是不會對她怎樣的了。
跟那些高官厚祿,或是正派世家子來說,譚綸自覺還算節制,沒弄得滿世界都是女人。紅顏知己,芳草幾顆自是免不了的,但要情人滿天下,他也感到不現實不合適。
想着就聽門響,就說:“換好衣服了?”
“換衣服?”就聽到個疑惑的聲音響起,譚綸轉身就見喻平站在那裡,擺手笑,“我以爲是房琳,你怎麼來了?”
“路過這裡,在外頭撞上房琳,說是你在上面,就過來瞧瞧。”喻平走過來,如箭般筆直的身軀站在譚綸身旁,隨譚綸的目光眺向遠方。
“總是不如市裡繁華啊。”譚綸微笑說。
“嗯。”喻平應了聲,就說,“小嬈要去新聞辦的事你知道了?”
“老九跟我說過了,看亞飛叔的意思,是真要慢慢幫她扶一程了。”譚綸隨手抓起玻璃杯抿了口。
林家這代人丁不旺,林亞飛又林小嬈這一個女兒,雖嫁入喻家有個好的歸宿,喻平的前途也是不用擔心的,但是作爲外交世家,林亞飛也想女兒能在外交事務上有所作爲,甚至能做第一位女外交部長。
女性在外交上有着天然的優勢,在基本算是男性控制着的權勢世界裡,能揉合一些陰柔的東西在裡面,做個更好的粘合劑。
而且林小嬈性子剛強,該硬的地方也不會軟,正是適合的人選。
但先在新聞辦工作,真要做發言人還少說要幾年的時間。
“她也想在外交部工作,我也沒意見的。”喻平說。
譚綸瞧他這感覺跟生孩子前大不一樣,就笑說:“你性子變了?以前不記得你話這麼多?可別沉溺在小嬈的懷抱裡就軟下去了,這溫柔鄉是英雄冢,家裡還指望平子你接下爸在軍隊裡的威望呢。”
喻平面無表情地說:“跟哥你說話隨意些,外頭是不會多話的。”
譚綸哈哈笑着拍拍他肩膀:“是不是還想再生一個?”
喻平臉上有些窘,擺手說:“暫時沒那個打算。”
譚綸理解地點點頭:“真要生,按指標來說也還要五七年,先不要着急,不然爸那頭也不好說。”
計劃生育政策是要執行的,譚喻二家人也不會真就爲生個孩子就弄個外國國籍,等指標就行,大不了五年一年,十
五年生出三四個來。
在包間裡待了陣,喻平就離開了,房琳進來,卻換了條西豎條的長褲,但那剪裁怎麼瞧都像是更把她那臀部曲線給勾勒得愈加誘人。
譚綸瞧着就再忍不住在她屁股拍了記:“我說讓你換,不是讓你換個更誇張的出來,你這是打算誘惑誰?”
房琳鼓起腮梆子,做小女兒狀,想撈同情分,卻被譚綸拍拍小臉說:“讓廚房做些小菜上來。”
被趕出包間,房琳站在門外跺了下腳,卻也知這是在京城,晚上譚綸還要回別墅的,要被喻妙淑知道了,可是會很悲慘的。
搬着生蠔、麻辣小龍蝦回來,推門就看到有個男人坐在譚綸身旁,談笑風生地說着話。定睛一瞧,卻看出是那位華副總理家的公子。
“上樓知道你還在,就過來跟你聊會兒,不打擾吧?”華少微笑說。
“說哪裡話,華少肯跟我說話,是我的榮幸。”譚綸也是微笑,心裡卻在猜他的意圖。
華副總理那邊跟譚派並非一個派系,但也有些合作,主管的是金融經濟方面的工作,跟傅家打交道倒多些,不說貿然推開門進來,就是跑這裡來坐着,說句唐突是肯定的。
“我聽說傅老九那邊做出的成績跟綸子你很大關係?”華少靠近些說。
譚綸瞟他眼就笑:“老九能出成績,他跟我關係好,我是很高興的,但說跟我有什麼關係,那倒未必。”
“跟你也不需要藏着腋着,”華少一笑,“我回國是要在黃海籌建一家金融公司,主要做證券方面的工作,在京城裡也待不久,你能耐大,有什麼人能推舉給我?”
“華少怕是找錯人了,傅家三代都在金融界裡打滾,你不找傅老九找我譚綸,我能推給你什麼人?”譚綸笑道。
華少笑着抿了口紅酒,就說:“傅老九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國金投資的項目旁人不知,我也看到了些,卻都是跟着你的步調在走。拆借給現代鋼鐵的資金,雖通過香港封氏集團走的,可光是這短期借貸的利潤,誰看着都眼紅。再往前說,美國那邊互聯網泡沫破裂,你和傅老九也賺了個滿江紅,你賺錢的本事別人看不出來,我是看得一清二楚。我那邊要辦證券公司,你在蒙北要有需要上市的企業也能來找我,我讓你推舉個人過來,你還不肯鬆口?說實話吧,我就要傅老九那個在香港的師兄。”
譚綸託着玻璃杯不說話,目光淡淡地瞧着落地窗外。
“一人富不是富,大家富纔是真的富。”華少見他許久沒回應,就將酒杯放下,輕敲着茶几說。
“你要人,我能給你,也無需說這些話,”譚綸這時纔開口,“幫朋友個忙,那也是應該的,但富什麼的,那就要看華少自己的本事了,短平快的機會不多,我也不是未補先知的神仙……”
“我知道。”華少微笑跟譚綸碰杯,他倒也真不認爲譚綸有多厲害,只當是傅鏈久那位師兄的功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