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您別折殺小子了,您還是我叔。”譚綸抓頭坐在唐知秋踢過來的布墩上。
就聽廚房那聽一聲冷哼,顧淑桐捧着茶杯走出來:“行啊,把你顧姨唐叔瞞得死死的,你是怕我們巴結是你還是怎麼?”
“不是,不敢!”譚綸忙站起來,“顧姨在市裡時就很照顧我,我一直是很感激的,理由就是我在電話裡說的,真不想讓顧姨對我另眼相待。”
顧淑桐也不是心胸小的人,就想看譚綸着急的樣子,看他侷促就笑着招手讓他坐下。
譚綸不着急坐,一扯施可中就說:“這小子他爸是海關副署長鴻葉叔。”
顧淑桐和唐知秋都是一愣,相顧失笑搖頭。
誰能想到一個在慶縣裡開茶莊的小老闆,老子竟然是堂堂的海關副署長,正正的副省部級高官。
施可中撓頭隨譚綸叫:“顧姨唐叔。”
“你也坐,我去給你倆倒茶。”唐知秋笑呵呵地起身。
顧淑桐瞧着譚綸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樣,就笑:“你的想法是不錯的,我也看過你檔案,上面倒是沒提,想來也是上面想要保護你的意思。現在想來,我就能理解了,怎麼那封清鑄、宋謙跟你和哥兒們兄弟一樣。”
譚綸靦腆地說:“我救過封清鑄的女兒,跟宋謙倒是純合作的關係。”
顧淑桐恍然地點頭:“原來如此。”
施可中笑嘻嘻地接過唐知秋接來的茶:“既然敞開了,我就和顧姨唐叔說吧,基研所那位喻主任唐叔打過交道吧。”
唐知秋點頭:“挺漂亮的女孩,像是仙女下凡一般,氣質好得很吶。要不是跟譚綸結婚了,我都想介紹給又惜了。”
顧淑桐轉頭問:“真那麼漂亮。”
唐知秋豎起大拇指:“頂天的漂亮,漂亮倒沒什麼,特別是那氣質,都不像是凡人了。”
譚綸樂呵呵地笑着,被人當面誇老婆,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那是新任軍委參謀長喻魯寧,喻大伯的女兒,跟綸子哥訂的是娃娃親……”
顧淑桐和唐知秋眼鏡都快跌了一地,看譚綸在衝施可中翻白眼,顧淑桐就沒好氣說:“難怪婚宴都沒請你顧姨,是規格挺高吧?”
“主席都來了……”施可中說到一半,就被譚綸捂住嘴,“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死人。”
顧淑桐一驚,看譚綸的眼神立時有些變化。
“倒不是不想請顧姨唐叔,只是想能瞞得一時是一時,”譚綸憨笑道,“奚伯伯把我的事說給顧姨的吧?奚伯伯也是爲我好……”
“哼!”顧淑桐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我再正式地給顧姨唐叔道個歉!”譚綸起身給他倆鞠躬。
顧淑桐就臉色緩和地說:“我知道你想什麼,想必譚省長對你的家教也很嚴,讓你不能亂用家庭背景,我能理解。”
“家教是嚴,也就只教到大誠哥,就綸子哥,我聽九爺說,他以前可是四九城裡的小惡魔……”
我草,有你這樣賣隊員的?譚綸一個抱摔把施可中放翻在地。
顧淑桐和唐知秋看得哈哈大笑起來。
“大誠哥,譚誠,上回神臺去香港的那位常務副市長就是你哥?”顧淑桐訝然道。
“嗯,我哥比我做事穩重。”譚綸整整衣服,鄙夷地掃了眼在地上叫疼的施可中說。
一門雙傑啊,雖說有家世做後盾,可反過來想,要沒家教淵源,言傳身教,眼界哪能比普通的同級官員寬那麼多——顧淑桐把譚綸的眼界都歸功於譚靖海了。
可她不知道,譚綸的變態跟譚靖海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別鬧了,起來。”唐知秋笑道。
施可中才拍拍衣服爬起來,撅着嘴像在生氣。
“又惜九月就回來了,我讓他去慶縣找你。”顧淑桐說。
譚綸一怔就明白顧淑桐的意思,是想讓顧又惜多跟他親近,也算是多學好些。
“你既然結婚了,姝姝那邊……”唐知秋試探着說。
“奚姝姝我真就像是對妹妹一樣,”譚綸說,“要是又惜肯把那些毛病改了,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顧淑桐笑道:“你打算幫着撮合?”
“這個……盡力而爲吧。”譚綸抓頭說。
奚姝姝也是個瘋丫頭,這要撮合撮起丸子了怎麼辦。
顧淑桐滿意地讓唐知秋去做些宵夜,譚綸和施可中推辭說要減肥,譚綸就算了,施可中瘦成麻桿,這藉口怎麼都行不通的。
吃了些紅糖水和煎餅,譚綸和施可中才告辭出來。
上了施可中那輛獵豹,譚綸就瞪眼說:“裡頭可把我賣苦了,你說我就好了,連妙淑都賣了,回頭我跟她通電話時告訴她……”
“滋!”
一個急剎車,施可中就在車裡跪下來:“綸子哥,不,譚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就是嘴快些……”
“哈哈!”拿老婆來嚇得屢試不爽,譚綸哈哈大笑起來,一拍施可中的後腦:“開車!”
……
新種科察羊推廣得極順利,常存孝在九月初也病好了,足足待了快兩個月,聽醫院說多半是心病,就是出來後,也是鬱鬱不樂。焦長陽和徐子將去找他,也是敷衍應付。
曾毅知道些情況,趕來和常存孝談過後,也是無奈地搖頭。
怕是常存孝這顆棋子是廢了,上頭調查旗縣合併的事,一時還沒拿出幹部名單,大有難產的可能,也是過一天算一天了。
譚綸倒是好清閒,週五就坐飛機回京城,跟喻妙淑待上兩天,週日晚上坐飛機回來。雖是做了空中飛人,卻是神清氣爽。
抱着紫砂茶往那藤椅上一坐,卻不是在施可中的茶莊,而是在常委大院的小別墅前的小花院裡。
身旁還坐着個光是氣質就能把人給震住的絕世美人,正是從京城來慶縣做梭梭的深入調研的喻妙淑。
邢冰要晚幾天纔開學,也被她帶來了。冰冰學着喻妙淑的模樣,拉了張藤椅也坐在下邊,饒是絕對的嬌俏,卻也學不來喻妙淑那渾然天成的氣質,瞧瞧自己又瞧瞧喻妙淑,就不禁嘟嘴泄氣。
譚綸看得好笑,就說:“你過兩天就要回學校了,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早就做完了,”邢冰打開
雙腿,撐着椅子說,“大叔,你不說有馬騎嗎?”
“等明天你又惜哥哥來了,讓他帶你去騎,他騎術可高明得很。”譚綸笑道。
邢冰嗯了聲點頭。
就見喻妙淑低頭看了下懷裡紫砂壺的水位,邢冰忙托起紫砂壺就是去倒水。
“老婆……”
“嗯?”喻妙淑看向譚綸。
“下週有個考察團要去美國,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不去。”喻妙淑把頭轉回來,這傢伙到美國那裡,還不知想出什麼新鮮花樣來,昨晚就折騰得快暈過去了。
“你在那邊熟悉,帶個路也是好的嘛。”譚綸涎着臉說。
饒是先有駱纖纖,後有房琳,都不及喻妙淑的濃纖合度,也是最是容易適應自己,畢竟哪裡都是熟門熟路的了。
“不去。”喻妙淑淡淡地說。
譚綸無奈搖頭,她既然這樣說了,那是怎麼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了。
“來,幫大叔也添點水。”譚綸看邢冰過來就把紫砂壺遞過去。
“不要,大叔好懶,連加水都不想自己去。”邢冰吐吐舌頭,坐回到藤椅上。
譚綸嘆氣,這倆越來越像了,可怎麼辦好。
起身回屋裡倒水,順便收下郵件,看到駱纖纖發來的京泰上個月的報表,才發現,今天已經是9月10號了,明天就是那件大事發生的時間了。
譚綸默默地的將筆記本屏幕合上,有的事就是知道也無能爲力的。
隔天清晨喻妙淑就帶團隊去了慶縣唯一的荒漠帶採集梭梭,顧又惜來的時候,譚綸還在工作,他徑直走到辦公室,自然又是一通好埋怨。
“我要是先前說給你聽,你信是不信?”譚綸問道。
“信不信,總是先信幾分的,”顧又惜瞪眼說,“你連我爸媽都瞞着,也未免藏得太深了。”
“什麼藏得深藏得淺的,你當我是特務啊?”譚綸好笑道,“我有個算是妹妹的,也跟我愛人來了,你帶她去騎馬玩玩吧,晚上來我那裡吃烤肉。”
“行。”顧又惜讓胡衝帶他去找邢冰了。
兩人跑到馬術基地瘋玩了一天,等回到小別墅時,譚綸就掐着鼻子,趕兩人去洗澡。又等了半小時喻妙淑纔回來,顧又惜一瞧就愣住了。
“這個,譚綸,這是你愛人?”
“廢話!”譚綸橫他眼,就看李響才準備搭架子,就說:“快些,這幫傢伙累了一天,都餓壞了。”
李響和胡衝就趕緊忙起來。
譚綸則轉身將電視拎開,美國東部時間早上八點多,也就是華夏時間晚上八點多,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只還有半個小時了。
顧又惜洗過澡,就出來想要去拿羊肉,看譚綸站在電視前,就走過來說:“在看什麼?”
就在這時,電視上突然插播消息:“美國世界貿易中心受到恐怖分子襲擊……”
顧又惜一時呆住,剛換好衣服的喻妙淑更是靠在譚綸的身旁,用力的挽住他的胳膊。
“美國夢的隕落?”譚綸微微地一嘆,就抱住身邊的喻妙淑,往院子裡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