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討人厭的黃猴子!”
穿着得體的定製西服,連袖釦都是純金打造的西蒙,輕抿一口這蒙古國用來招待品質卻不算高的葡萄酒,斜眼看向酒會中央跟蒙古國總統談笑風聲的華夏副總理。
“說話小聲些,西蒙,你就不怕別人聽到嗎?”長着張跟美國影星湯姆•克魯斯相仿的臉孔,英俊得光憑相貌就能讓女人心動的漢克沉聲道。
“對不起,漢克,我忍不住。”西蒙吸了口氣說。
這些華夏人來的真是時候,力拓和必和必拓的資源探查正到了資金無以爲繼的時候,蒙古國也在催促着讓他們快些離開,他們就適時的來了。
聽說還將簽訂幾座中型礦山的經營協議,那幾座礦山正是兩拓眼中要的肥肉,談了四五年也未談下來的。
這些蒙古人拉着俄國人,歐美人,現在又想來拉攏華夏人,想在幾方勢力中游走獲利,倒是精明得很。
“深呼吸,那幾座中等礦山的經營權就全都是華夏人也不打緊,只要最大的那兩座礦山在咱們手裡就行了。”漢克輕笑道。
力拓和必和必拓在國際市場上看似鬥個你死我活,但在尋找礦源上卻是合作無間。
誰要相信這兩家會真的鬥起來,那才真叫弱智了。
“漢克,我沒你能沉住氣,”西蒙冷笑說,“你當華夏人這麼大規模的商務團只是爲了幾座中等礦山。我和你說吧,就我聽來的消息,烏爾礦和拉賽爾礦有可能拉他們介入談判,你我兩家的獨家經營權可難保了。”
漢克一愣,就大笑起來:“親愛的西蒙,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你不知道礦業資源委員會的參議員都是我們的老朋友嗎?”
西蒙想起那幾個收錢不辦事的傢伙,重重哼了聲,將酒杯放下,一拉衣襟,轉身朝礦業資源委員會的酒桌走過去。
就快走到時,就聽一位操着並不熟悉的喀爾喀蒙古話的人在嘰裡咕嚕地說着些東西,他留意到那幾位資深參議員臉上都流露出各種異樣的神情。
有的是輕蔑,有的是錯愕,有的卻是驚詫,西蒙感到一件可能不太妙的事情在發生,轉頭給精通喀爾喀蒙古語的漢克打了個手勢。
“……只需要十天的時間,我們就能找到一座巨大的礦脈,超乎你們的想象,能讓蒙古國某些金屬的儲量一下翻十倍以上。由於時間緊迫,手續我們想請你們以特快方式辦理,而找到的礦脈,我們只要佔有一半的所有權就可以……”
漢克一邊翻譯一邊在臉上現出不信之色,西蒙卻拉着說話的蒙古族小夥子問:“你說的礦脈是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
被揪着衣領,蒙古族小夥有些喘不過氣,把手往身後一指,含混地說了句語法混亂的英語:“他是,是他……”
西蒙扔下他,看向一臉微笑站在一旁的譚綸:“你們發現了新的礦脈?”
“對不起,你不是我的對話對象。”譚綸看向參議員們說,“能用英語交談嗎?”
“沒有問題,來自華夏的客人,”一位白
發蒼蒼的參議員笑道,“一門國際交流語言,我還是會的。”
“你可以先離開了。”譚綸拍拍臨時從團裡借來的蒙古語翻譯,笑說,“就像他說的一樣,請給我十天的時間,我會給蒙古國一個巨大的礦脈。”
另一位古銅色皮膚的黑髮參議員說:“這位客人,我想了解的是,只要十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嗎?”
“可能還會有富餘,”譚綸聳肩道,“尊敬的參議員先生,我們華夏人不會說謊話,也不會像一些人花了三年的時間卻連個礦坑都沒找到,浪費的不光是時間,還有機遇。”
三年內煤銅鐵等黑色資源走了個小弧線,讓極依賴礦產出口的蒙古國受創不輕。現在還在坡低,華夏的商務團讓他們有久旱逢甘露的感覺。
其實若不是蒙古國近的話,商務團的規模遠遠達不到現在這樣。
規模大,簽訂的幾座中等礦山卻是不痛不癢,蒙古國想要的是真正能讓他們發展起來的大單。那需要他們能拿出相應的資源纔是。
受傳統影響,草場、林地是不能拿來外國人開發的,那能動的就只有礦山這一塊,可好些礦山都賣掉了,現在價格不高,卻也讓他們的賣價都很低,說來不划算得很。
白髮參議員起身說:“您是華夏國的官員嗎?”
“算是吧,”譚綸笑道,“你答應我的請求了?”
“請把您的請求以書面文件提交上來,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一天之內,噢,不,半天之內就會批准。而您,我希望能像您說的一樣,十天內就能給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白髮參議員伸出手說。
“一言爲定。”譚綸握住他的手笑了起來。
告別這桌,譚綸瞟了眼愣在一旁的西蒙和漢克,朝皺眉過來的傅鏈久走去。
“怎麼樣?”
“我算是陪你賭一把,好說歹說和經貿委下邊冶金局的胡運承敲定了,勘探設備明天就拉到烏蘭巴托,勘探資金由國金這邊來承擔,但要是打個空炮的話,我這邊就慘了。”上任的第一槍,要是打不響,傅鏈久怕會被人說是繡花枕頭。
“放心,放空炮的事咱們不幹。”譚綸說。
十多米外的西蒙眼神陰冷地看着譚綸和傅鏈久。
“你說這些華夏人要做什麼?十天,十天設備能調試完畢就算不錯了,吹的牛都能把天上的飛機打下來。”
漢克皺眉說:“你帶來的那兩名保鏢不是閒着嗎?讓他們跟着這幾個黃猴子看他們要做什麼?”
西蒙陰着臉點頭:“總得給他們找些事幹。”
漢克心裡蒙着一層陰影,總感覺說大話容易,說得這樣篤定卻讓他有些拿不定,是不是這些華夏人真的已經找到了礦脈,有了些內幕消息,才跑到這樣跟那幾個參議員說。
“朝魯先生,國內的礦脈大半都是蘇聯人在上世紀勘定的,力拓和必和必拓,也是拿着這些圖紙來做推算,這三年來也不能說沒有找到礦脈……”黑髮參議員說着就被打斷了。
“格根,讓那個年
輕人試試也未嘗不可。”白髮參議員,礦業資源委員會主席朝魯微笑道。
“那要真的找到了呢?真要給他們一半的所有權?”格根皺眉道。
“找到的話,這是在咱們國內,那就有得談嘍,”朝魯眯着眼笑說,“找不到嘛,就當給傲慢的漢人一個教訓吧。”
喀爾喀蒙古人,可是很會記恨的。
隔天,拿着批准勘探的文件,譚綸坐在越野車中,抱着臂膀讓司機將空調再開大些,跑在戈壁上,總是覺得冷。
後面跟着四輛勘探車,五輛皮卡車拉着設備,還有一輛車裡坐着封清鑄的保鏢,譚綸這輛越野車中,除他之外還有封清鑄、傅鏈久和冶金局的勘探部門負責人徐渭東。
“譚書記,按你在圖紙上標的路線,還差二十公里就到了,這一望無際的戈壁,我可看不出哪裡能有銅礦。”
徐渭東被叫到蒙古來,連夜帶着大部隊,他心裡可納悶得很。
“既然還差二十公里,那就不用着急,”譚綸好整以瑕,看傅鏈久煙癮發作,這嘴裡也淡着慌,就讓司機先停車,“下去抽顆煙。”
北風凜洌,大二月的一吹刺骨,沙石撲面而來,打在夾煙的手背上都吃痛。
“我那後面的保鏢給我發來個短信,說是出了烏蘭巴托,一路上都有輛通用越野跟在後頭,要不讓他們查查看?”封清鑄擠過來說。
“有啥好查的,多半是蒙古國派來跟梢的,我說你說大話就說大話,也別說得那麼大,都把天都頂破了,人家能不派人跟着來瞧嗎?”傅鏈久夾着煙說。
“我瞧多半不是,咱們是在蒙古國境內,有什麼好盯的?要我猜的話,肯定是那兩拓的人。”譚綸擡手瞧瞧時間,“封二哥,讓你的人找個機會把他們截下來,別讓他們跟上來。”
“嗯,那些傢伙憋在車裡也悶出味兒來了,我給他們打電話去。”封清鑄笑道。
抽過煙往前開到譚綸說的地方,徐渭東擺手讓後頭的車都停下,把設備架起來。
西蒙和漢克說的不錯,要是國外的勘探隊,那光是架設備理線什麼的都要一週時間,可華夏國的勘探隊,都是苦日子裡過來的。
設備也都經摔耐操,沒那麼多講究,一個小時就粗粗的搭建起來,譚綸站在一旁抽菸,就看徐渭東在招呼人操作。
這位總工也沒啥底,譚綸和傅鏈久都是外行,心裡揣摩也就是局裡哪位領導欠人家人情了,這被招呼過來是還人情來的了。
沒抱啥希望,卻還是盡心盡力去做。
等到天都黑了,徐渭東讓工程師開始搭帳篷,突然一位年輕的工程師大喊:“徐工,有動靜了,鑽頭像是撞到東西了,是不是馬上拉上來看採樣?”
“廢話,快!”徐渭東也跳了起來,眼睛看向鎮定如常的譚綸。
兩個小時後,譚綸看着興奮得恨不得跳起來的傅鏈久,給奚劍溪打過去電話:“發現了一處銅礦,在奧爾蓋附近,初步估計含銅量超過3000萬噸,還伴生有金銀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