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歐美式的大型農莊,南海只有兩鎮合適,”譚綸舉起酒杯,站在客廳中央,對幾位香港的富二代說,“廣寧和六星。這兩個鎮屬於平原地帶,用機械化操作也方便得很,有些跟東北的黑土地的意思差不多,當然,你們想做的話,也要親自去看看。”
對農業感興趣的富二代說:“去肯定要去的,譚少主政的地方,就是沒有投資意向,也要去參觀參觀,捧捧場嘛。”
大家都笑起來,譚綸擺手說:“來玩玩也行,牛角山青陶山的風光都很美,還有豐饒林場的蓮山。你們問問封二哥,他前兩回去的時候,吃那蓮山上的銀尾魚,他現在想起來還嘴饞。”
大家的目光都轉到封清鑄的臉上,他就笑說:“內陸的河魚裡銀尾魚算是我吃過最鮮甜的了,跟海魚是兩種滋味。宋謙說要做些魚苗,搞魚塘,看他怎樣弄吧。”
那是豐光在做的一個小項目,只要不影響蓮山上的銀尾,譚綸自是由他們去做,可也想,那銀尾從蓮山上下來,味道還會是那樣嗎?
“南海最豐富的還是海洋資源,”一位富二代說,“譚少,你說能不能在海上建風力發電場?跟黃海要立的項目一樣?”
“風能沒有黃海豐富,這要做不是不能做,但規模上不去,成本太高,得不償失了。”譚綸搖頭道。
硬要做是能做的,沿海地區,潮汐能風能都是清潔能源,日照足夠還能做太陽能,無法規模化,利用率太低,做起來沒意思。
“我看譚少可以讓嫂子的玩具廠開到南海去嘛。”一位富二代笑說,“港泰玩具現在不是剛融資要擴大生產規模嗎?”
“玩具生產的產業鏈還是在嶺東、浙東,南海不具備生產條件。”譚綸笑說。
話這樣說,大家都知趣,就不再提港泰的事了。
“南海的海洋館確定是由封二哥投資了?我這也想摻一腳,怎樣?封二哥,讓些股份出來吧?”那先前提到風能的富二代笑說。
“你要參加,那就讓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再多就沒有了,”封清鑄瞪眼說,“好嘛,以前讓你們來,你們不來,這會兒卻想從我這裡佔便宜。”
“哎,以前不是南海那裡路況差,又離得遠嘛,再說了,封二哥,第二銀灘都給你佔了,我們還能做什麼?”那富二代無奈地說。
“第二銀灘對面有幾十個小島,好些都是無人島,”譚綸坐下說,“我看可以讓一家做統一的旅遊資源開發。隨着華夏的經濟發展,跟加勒比海似的,小島旅遊也會越來越火。”
那富二代抿嘴笑笑,才說:“我說句不客氣的話,譚少別生氣。受亞洲金融風暴影響,去年華夏的經濟數據並不好看,增長率跌到十年來最低,今年就算是回穩些,明年後年發展又會怎樣?這難說得很。”
譚綸曬然一笑:“那我也直言一句。十年內華夏的經濟都會做四十五度角上行,GDP的平均年增長率在10%以上。這十年可是華夏的經濟盛宴
,南海自不例外,有我在,自然會給大家提供各項便利優惠。要行動的就趕快,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那富二代不禁微微動容。
封清鑄可將譚綸去年在資本市場上的能耐說得神乎其神,簡直成了他們這羣人中的預言大師。而譚綸的身份也可說是諸人最接近政策中心的,他的話可不能光聽就行,要輕輕品味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譚少的信心我很欽佩,但像華夏這樣大的國家,一直保持10%的經濟增長率,是不是有點駭人聽聞了?”一位富二代皺眉道。
在座的雖都是富二代,可年紀從四十歲到二十歲都有,有的在家族企業中掌權已超過十年,雖有封清鑄的情誼在,也不會被譚綸一番話輕易說動。
“是有些駭人聽聞,但卻是事實,”譚綸微笑說,“我透露出的消息,都能經過時間考驗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要不是大家都是封二哥的朋友,我可不會說。”
一時間都相顧搖頭,封清鑄看這情形就咳嗽聲說:“我給綸子做個擔保吧,我封氏地產會大舉進軍內地市場。我知道二李他們動作快,我這要再慢一些就趕不上了,但你們這些人,動作更慢,難道我們三家都進內地,就沒做過調查,沒有根據嗎?”
“話不是這樣說,封二哥,”一位富二代苦笑道,“你們是做地產的,地拿到了囤着不動,那過十年總能賺到錢,可我們這些好多都是做實業的,有的是做國際代工,有的是做裝備機械,投下去的錢都是真金白銀,那一個不好,可是要拆戟沉沙的。”
“你說的這叫什麼屁話?”封清鑄瞪大眼說,“買地就不要錢?房地產就不是實業?我看你是昏頭了。”
那富二代被罵了句,漲紅臉不敢還嘴。
譚綸就說:“這樣吧,大家來南海一趟,南海縣會準備一些項目給大家,大家也親眼看看,看有什麼能投資的,就是空手而歸,我譚綸也不會埋怨大家。”
“那我看就等招商會過後吧,我時間上沒問題。”那富二代說。
接着好些人附和,暫時就定了下來。
把這批人送走,封清鑄就說:“你也不要怪他們鼠目寸光,這些人好多都守着家裡的產業,在嶺東那建個代工廠,做做轉口貿易,那還成,要讓他們再往內陸去,這總想成窮鄉僻壤,毛髮不生的地方。我給他們看了照片,又好一番講解,這纔對南海有所瞭解。真要投資,那不到地方還真就抓着錢不肯鬆手。”
跟那些南海籍的商人不同,人家土生土長,消息靈通,對南海的情況瞭如指掌,看或不看,心裡都有數。
都道口說無憑,眼見爲實,就是這樣吧。
……
譚綸坐上胡衝開到寧南來的車,還順道搭上塗敏,其它的人就坐班車回縣裡。
回想昨夜跟駱纖纖就要分別時的猛烈熾熱,腰都有些痠疼。可不比得那些重生,個個夜御八女而不墜,到底一夜八回可是很傷神的事呢。
包裡還有駱纖纖幫買的海狗油、海蔘、鮑魚,說都是壯陽用的事物。
她還笑眯眯地說,下回要給力些喲。
譚綸想着就發笑,她不走路也趴開兩腿嗎?好像自己累着了,她就輕鬆了似的。
倒是那股熾烈的感情,就是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吧。
胡亂想着就進了南海縣境內,算算日子,穆陳風也快放出來了,倒要跟他見一面,安排下他以後的工作,不然也是個社會不安定因素啊……
噝!
車突然急剎,把車上的人都拋得往前一容,塗敏的腦袋都擡在了車頂上,捂着頭頂就呲牙咧嘴。
“怎麼了?”平常胡衝開車還是很穩的,就是遇到急事要趕路,都小心得很,這回是怎麼了?
“譚縣長,有人攔道喊冤……”胡衝說。
譚綸一聽就不理解了,這是古代呢,還有人喊冤,再說了,喊冤你能聽到嗎?這坐在車裡,可也沒聽到外頭有人喊啊。
想着就伸頭去看,前座的馬盧也說:“就在道中央,突然跳出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就看車前大約一米外,跪着個穿着破棉襖的村婦,雙手舉着張半張桌大的白紙,上頭血淋淋的寫着一個冤字。
譚綸倒吸口涼氣,也不知那是用人血還是雞血寫的,看着後頭還有車要過,就喊道:“馬盧,你把她帶到路邊,問問是怎麼回事,別讓她在路上站着,影響不好。”
說着,譚綸也推門下來,塗敏跟下來,胡衝就將車往道旁停去。
“你是譚縣長……”看到馬盧,村婦就問道,她手中還舉着那幅字。
“我不是,我是譚縣長的秘書馬盧,那位是譚縣長,你這是出了什麼事?要攔道喊冤?”馬盧說,“先把字收起來。”
村婦倒也聽話,聽到果然是譚縣長,就馬上將紙倒過來放在地上。
“我是九屋村的人,”村婦說,“我愛人原來是青陶山的礦工,後來縣裡查礦,我愛人就失業了,縣裡說是要發錢的,可是這都大半個月了,我們都沒見到錢。前幾天縣安監局的人還把我愛人打了一頓,說是他幫着別人挖礦違法了,現在還躺在牀上下不了地。我就去縣裡投拆,可縣裡沒人管,有人說是您快回來了,告訴了我車號,我就在這裡等着,我……”
這村婦明顯沒讀過什麼書,說話沒什麼條理,譚綸站在一旁也就隱約聽出說是她愛人被人打了,打人的是安監局的人,爲的是他愛人幫人挖私礦的事。
就這原因,值得打一頓?
那安監局的人腦子泡福爾馬林了?
譚綸皺眉說:“你到縣公安局去說了嗎?”
“說了,讓我來的就是縣公安局的陳局長……”
譚綸氣得七竅生煙,弄半天是陳濟德讓你來的,老陳,你做事有些數好嗎?這村婦腦子不太靈光,要真撞死了,你不是害人嗎?
“回縣裡讓陳濟德來找我,胡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