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色戒
車子開進市中心,經過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透過車窗,王思宇突然發現,前方的街道上,趴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那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胳膊腿卻如嬰兒手臂般粗細,用頭頂着一個破爛的小鐵盆,在艱難地向前爬行着。
“停車!”馬師傅嚇了一跳,趕忙把車子靠到路邊停下,王思宇嘆了口氣,取出錢包,抽出一沓鈔票,遞給林嶽,指着車窗外匍匐向前的乞丐,輕聲道:“去,把錢給他。”
林嶽愣住了,接了錢卻沒有動,而是悄聲提醒道:“王書記,他現在的樣子,給了這些錢,也會被搶走,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啊。”
王思宇擺擺手,皺眉道:“那就連人帶錢一起送到救助站,順便去趟民政局,瞭解些殘疾人救助方面的情況,把相關材料整理好後,及時交給我。”
林嶽‘嗯’了一聲,開門下車,卻被馬師傅叫住,老馬也摸出一張五十大鈔遞了過去,林嶽走到乞丐身邊,蹲下去問了幾句話,站在路邊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商量半晌,司機師傅才勉強同意,林嶽把乞丐扶進車子,關了車門,出租車很快駛了出去。
老馬笑了笑,發動車子,小車重新駛回主道,輕聲道:“王書記,其實現在十個乞丐,有七個是職業的,很多都是利用人們的同情心賺錢。”
王思宇皺了皺眉,望着車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淡淡地道:“剩下那三個,總要管一管吧,對流浪貓流浪狗都那麼有愛心,對街頭乞丐卻視而不見,那怎麼能行呢。”
老馬點了一顆煙,單手把着方向盤,慢悠悠地道:“王書記,我也是那麼覺得,可我們家那口子,總說乞丐影響市容,應該把那些人趕出去,不過,她說的事兒也挺氣憤的,前段時間,有個瘸子跪在馬路上攔車,手裡握着磚頭,不給錢的就不讓過,簡直就是當街搶錢了!”
王思宇收回目光,沒有吭聲,而是摸出手機,玩着貪吃蛇的遊戲,腦子裡卻在想着別的東西,同一個世界,對於一些人來說,就是天堂,而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則是地獄。
似乎和《雙城記》裡所講的一樣,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當然,無論人們怎麼去評判,這幾十年間波瀾壯闊的變革,改變了落後貧瘠的狀況,也推進了國家現代化的進程,雖然其中暴露了許多缺點,但總體上,功不可沒,必將被載入史冊。
回到辦公室,批了會文件,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電話是省委秘書長龐元打來的,寒暄幾句後,龐元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王書記,剛纔在回省委的路上,梁書記露出口風,洛水市的市委書記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可能很快就要解決。”
王思宇敏感起來,趕忙放了手中的材料,試探着問道:“秘書長,衛國市長能上去嗎?”
龐元皺着眉頭,輕聲道:“好像很難,梁書記的意思,是讓陳部長下來。”
龐元點點頭,拿筆在本子上寫了‘陳啓明’三個字,又畫了個圈,耐心地解釋道:“他只是隨口一問,如果讓啓明同志擔任省委副書記,兼洛水市市委書記怎麼樣?我是不好反對的,就順着他的意思說下去了,根據我的判斷,唐家肯定是要反對的,這裡面的變數很大,搞不好,省委裡面會出現分歧……”
“嗯…嗯…”王思宇輕輕點頭,目光變得悠遠起來,掛斷電話後,他皺眉沉思半晌,笑了笑,暗忖道:“也好,老傢伙要能把水攪渾了,也不是壞事,從上午的情況來看,那位梁書記似乎也不甘心當過客,也想在渭北做些文章。”
下午的事情不多,王思宇辦完公文之後,便開車返回家中,打開房門之後,卻見廖景卿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那曲美的腰身,側臥在沙發上,顯得韻味十足。
他童心大起,悄悄關了房門,換了拖鞋,貓腰走過去,來到沙發邊上,拉了椅子坐下,望着仍在夢鄉中的睡美人,怔怔地發呆。
廖景卿穿着粉紅色的吊帶裙,左側的吊帶滑落到肩頭,露出圓潤光滑的香肩,以及凝脂般雪白滑膩的肌膚,而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上,還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
“這就是海棠春睡了!”王思宇由衷地讚了一聲,目光瞄着那如花俏臉,高聳的胸脯,柔美的腰部曲線,白生生的美腿,最後落在那對小巧玲瓏的玉足上,盯着嫩如筍尖的腳趾,花瓣般美麗嬌豔的粉紅色趾甲,心裡如同貓撓了一般,癢得厲害,忍不住伸出手去,做凌空虛抓狀。
廖景卿忽地睜開眼睛,慌忙坐了起來,伸手拉起纖細的吊帶,摸了摸耳邊的髮髻,羞赧地道:“睡着了,小弟,今兒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手收了回來,摸着額頭,故作鎮定地道:“事情都忙完了,就想早點回來。”
廖景卿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補了淡妝,又沏了杯茶水,放到茶几上,輕笑道:“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乏的厲害,總是犯困。”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笑着道:“可能是缺乏運動,姐,週末咱們去郊外登山吧。”
廖景卿坐回沙發,信手摸了一本雜誌,嬌慵地道:“不用,你啊,有時間還是多回京城吧,好好陪陪女朋友纔是正經。”
王思宇放下杯子,把西服脫了下來,起身掛到旁邊的衣架上,隨後轉了身子,很自然地坐到廖景卿身邊,輕聲道:“姐,你剛纔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廖景卿紅了臉,起身道:“小弟,你先坐,我去換衣服,要接瑤瑤了。”
王思宇看了下時間,忙拉了她的玉臂,輕聲道:“還早,別急。”
王思宇卻不肯撒手,順勢把她抱在懷裡,眉開眼笑地道:“姐,我都夠老實了,不然,剛纔就偷了你。”
廖景卿啐了一口,把俏臉轉到旁邊,忸怩地道:“小弟,說什麼呢!”
王思宇把手探進睡裙,撫摸着那條光滑柔嫩的玉腿,輕聲道:“姐,想好了麼,怎麼補償我?”
廖景卿嬌軀一顫,趕忙伸出雙手,捉住他的手腕,扭着身子,顫聲道:“別,小弟,再等等……”
王思宇低了頭,含住她的耳垂,悄聲道:“等什麼?”
廖景卿坐了起來,吶吶地道:“小弟,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想着那些事情。”
王思宇嘆了口氣,輕聲道:“都想了兩年了,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心裡都癢到不行了。”
廖景卿低頭不語,半晌,才嘆了口氣,柔聲道:“你這傻小子,做姐弟多好啊,爲什麼要做情人?”
王思宇懷抱美人,嗅着淡淡的幽香,心情大好,輕聲道:“姐,還是那句話,無論你肯不肯,都要變成我的女人。”
廖景卿耳根紅透,雙手捧腮,賭氣地道:“早知道是這樣,就留在玉州,不過來了,以爲撿了個便宜弟弟,沒想到,卻成了人家的金絲雀。”
王思宇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地道:“姐,那你是答應了?”
廖景卿哼了一聲,頓足道:“不答應!還不快鬆手?”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鬆開了手,懶洋洋地道:“那就飛吧,無論飛多高多遠,你都會回來的,姐,早晚你會明白,只有我是真心疼你的。”
廖景卿站起身子,嬌慵地伸出雙臂,輕笑道:“終於自由了,等會,就帶着瑤瑤一起飛回玉州。”
王思宇哈哈一笑,擺手道:“姐,那可不成,瑤瑤可是我的心頭肉,誰都不能帶走。”
廖景卿轉過身子,瞟了他一眼,就紅着臉上了樓,許久都沒下來。
一個小時後,兩人開車到了學校,接了瑤瑤,到附近的餐廳吃了晚飯,回到家後,王思宇樂得合不攏嘴,輔導着瑤瑤寫了作業,就慫恿着她早點睡覺。
可小傢伙一點都不配合,顯得異常精神,抱着玩具熊在客廳裡跑來跑去,笑嘻嘻地道:“太早了,人家又不困,哪裡能睡得着呢!”
王思宇登時無語,看了一會電視後,就回到樓上,衝了熱水澡,躺在浴缸裡哼着‘今夜無人入睡’,摸起手機,給廖景卿發了封短信:“姐,晚上一起聊聊天可以嗎?”
很快,手機裡傳來滴滴的聲響,翻出短信,只見上面寫着:“聊什麼?”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趕忙回道:“人生,理想,什麼都可以聊!”
過了一會,伴着滴滴幾聲響,短信回了過來:“今晚不行,我的心裡好亂。”
王思宇微微皺眉,趕忙問道:“姐,怎麼了?”
半晌,手機又滴滴響起,短信中寫道:“討厭,你還問,小弟,你把姐姐逼的沒路可走啦!”
王思宇嘆了口氣,繼續回道:“姐,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嗎?”
短信很快回了過來,上面寫道:“當然不喜歡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做你的姐姐,永遠!”
王思宇看着這條短信,愣了半晌,把手機到旁邊,摸出一根菸,點上後,皺眉吸了幾口,摸回手機,編輯出一條短信:“好吧,姐,那我就放手了。”
猶豫半晌,他才輕輕按了發射鍵,隨後耷拉着腦袋,望着棚頂,一言不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很顯然,短信發出的剎那間,他就後悔了。
過了一會,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下號碼,見是鄧華安打來的,就嘆了口氣,接通電話,無精打采地道:“老鄧啊,有事?”
手機裡傳來鄧華安粗豪的聲音:“怎麼了,王書記,好像心情不好,要不要出來喝酒?”
王思宇揉着太陽穴,輕聲道:“不去,老鄧,我困了,想早點休息。”
鄧華安忙笑着道:“這才幾點啊,夜生活剛剛開始,別在家裡悶着了,咱們去個好玩的地方。”
王思宇微微皺眉,詫異地道:“去哪裡?”
鄧華安嘿嘿地笑了起來,神秘兮兮地道:“來了你就知道了,馬勒隔壁的,洛水不愧是大都市,夜生活豐富多彩,青州和它相比,什麼都不是!”
王思宇擺擺手,淡淡地道:“我倒是覺得青州好,老鄧,你可別被紙醉金迷的世界搞昏了頭腦,犯了錯誤,那可是把你害了。”
鄧華安愣了一下,忙笑着道:“哪能呢,你別多想,就咱們兩人喝酒敘舊,這回總成了吧?”
王思宇點點頭,問了地點,就站了起來,跳出浴缸,摸起毛巾擦乾了身體,換了衣服,推門走了下去,十幾分鍾後,他開着寶馬車離開別墅,趕往約定的地點。
車子駛到紅葉樓旁邊,剛剛停穩,就見斜裡殺出一輛軍用吉普,直接開到飯店門口,緊接着,三輛滿載士兵的軍車呼嘯而至,一羣威風凜凜的士兵跳了下來,馬上把飯店圍住,幾個保安見了,嚇得拔腿就跑。
吉普車門打開,跳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軍人,她摘了墨鏡,把手一揮,嬌聲喝道:“一班守住前後門,二班三班一路砸上去,見了照片上那對狗男女,給我吊起來打!”
“是!”衆士兵發一聲喊,如猛虎下山般衝了進去。
王思宇放下車窗,探頭喊道:“喂!寧霜,你改行拍電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