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真的死了嗎?”
波濤洶涌的大牀終於恢復了平靜,思緒卻依然處於混亂之中,猶如傾瀉在枕邊的那頭凌亂的秀髮,千絲萬縷糾纏不休,張倩影微微抖動着睫毛,依然在體會高.潮過後的餘韻,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片段,那些曾經被選擇性遺忘的點點滴滴,竟又都重新聚集起來,如潮水般涌動過來。
那是一家不太大的飯店,參加婚禮的客人不多,只有七八桌,沒有攝像,沒有鮮花,也沒有童男童女,是雅莉客串的司儀,她和趙帆挽着手,挨個桌子敬酒,趙帆指着一個清秀的大男孩說:“他叫王思宇,是我最好的朋友,在華西大學讀書,這次特意趕回來參加咱們的婚禮。”
那是第一次見面,在兩人碰杯的瞬間,她敏感地發覺,這個大男孩握着杯子的手竟在微微抖動,雖然轉身離開,但她依然能感覺到,背後那道目光的追逐,“嘻嘻嘻,一個早熟的大男孩。”
新婚之夜竟然無比尷尬,平時一貫自誇神勇的趙帆,竟然聳動了不到五分鐘,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再也無法振作起來,那天夜裡兩人嘗試了四次,都沒有成功,自那以後,趙帆似乎有了心理陰影,每次都是戰鼓敲得震天響,卻又草草收兵。
她曾經嘗試過很多辦法,藥物治療、心理醫生、情趣內衣,凡是能試過的她都試了,但全無反應,而再後來,從趙帆的手機裡,她知道趙帆開始出軌了,但她其實並不怪自己的丈夫,也許是自己的問題,趙帆的出軌,或許只是爲了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回他作爲男人的自信。
後來呢,似乎沒有太多深刻的記憶,直到自己從文工團辭職的第三天,對門的王阿姨的病情加重,在醫院去世了,參加葬禮那天,她注視着那個默默流淚的大男孩,心裡就有些疼痛,他太可憐了,似乎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她開始留意他的生活,並和趙帆一起關心他,時常端過去一些可口的飯菜,雖然她不會做飯,但她能夠幫助他洗衣服,收拾屋子,傾倒垃圾,這個外表乾淨整潔的大男孩,總是把房間弄得亂遭遭的,只要三天不清理,屋裡就無法下腳。
再後來,爲了感謝她的熱血幫忙,這個大男孩經常買些精美的小禮物送給她,這讓她很開心,畢竟她很寂寞,每天教完孩子們兩個小時的拉丁舞后,剩下的時間都是獨自呆在家裡,平淡如水的日子裡,沒有任何驚喜,這種期待就顯得格外珍貴。
每次見他揹着包從外面回來,她都有種搶過皮包,翻出禮物的衝動,不知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就真的開始那麼幹了,自那以後,他買得就更加勤快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總能給她以意料之外的驚喜,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很熱衷於這種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只是這遊戲到了最後竟然走了樣,竟然變成了肉體上的追逐……
“大壞蛋,不管我怎麼掙脫,都逃不過你的魔爪,你個大壞蛋!”張倩影失神地望着棚頂,過了半晌,才輕輕側過身子,用纖長的手指在王思宇的胸口輕輕地劃弄着,夢囈般地輕聲道。
“你逃不掉的,這輩子都別想逃。”王思宇用力地把她抱緊,張倩影感到有些窒息,只好如游魚般滑了上來,伸出瑩白如脂的雙臂,反把王思宇抱在懷裡,用纖細的指尖輕輕撥弄着王思宇的鼻子,柔聲道:“不逃了,不逃了,這輩子都不再逃了……”
“嫂子,我還想要!”王思宇說出了一句讓她目瞪口呆的話。
張倩影登時愣了一下,飛快地向王思宇的下身瞟了一眼,就覺得該逃的時候還得逃,掉過身子扭動着纖腰就‘蹭蹭’地往牀下爬,雙手都已經快落地了,兩腿修長的玉腿卻被王思宇牢牢捉住,硬生生地給拉了回來。
“不行,天啊,絕對不行。”她下半身已經懸在半空,雙手還搬着牀沿不肯撒手,雙腿連蹬帶踹,撅着嘴巴嗲聲求饒道:“臭小宇,好弟弟,求求你啦,你就饒過嫂子吧!”
“不行也得行!”王思宇滿臉壞笑地撲了過去,兩人在牀上轉了兩圈翻了三五個筋斗,最後各自擺了個POSS,同時停手,決定通過友好協商來解決問題。
“嫂子,先把手鬆開好不好?”王思宇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低聲哀求道,他的兩隻耳朵已經被張倩影的小手揪住,被擰成了一個U字型。
“你先鬆開!”張倩影嗔怒道。
她那兩條白生生的纖長玉腿,已經被王思宇架在肩頭,動彈不得。
“你先鬆開,你鬆開我就鬆開。”王思宇眯起眼睛測算着距離,應該還有半尺遠,若是以迅雷不及盜鈴之勢從中路帶球過人強行突破…….
張倩影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手上微微用力,王思宇趕忙中止了軍事冒險的想法,繼續友好協商。
“我就放進去呆會兒,我不動還不成嗎?”王思宇耷拉着腦袋做出巨大讓步,張倩影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就眨巴眨巴眼睛,終於點頭道:“不許耍賴啊,說不動就不能動!”
王思宇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正色道:“絕不耍賴!”
張倩影終於鬆開纖纖玉指,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go!go!go!”
隨後閉上眼睛,‘吧嗒’一下倒在牀上,左手輕輕扳住牀頭,右手抓起牀單一角,咬緊牙關,擺出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架勢。
王思宇滿臉都是邪惡的笑意,將身子悄悄湊過去……
“別動!”
“我沒動!”
“明明動了!”
“我真的沒動!”
“討厭,又動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錯覺你個大頭鬼,就是動了!”
沒過多久,大牀就開始‘吱呀吱呀’地晃動起來,張倩影嬌.喘吁吁地顫聲道:“現在…..怎麼說….”
“不是我在動,是牀在動……”王思宇低聲分辨道。
“臭流氓……臭無賴……”
那聲音顫微微的,叫得人心裡癢癢的,王思宇就忍不住低頭去吻她,兩隻嘴脣就速度粘合在一起,張倩影這次沒有躲閃,反而報以熱烈的迴應,良久,張倩影才戰慄地掙脫他的嘴脣,低低地吟唱起來。
大牀上再次如波濤翻滾,不知過了多久,張倩影已是醉眼迷離,快活到極點,上身猛地從牀上彈起,拼勁全力發出一聲尖叫,之後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隨着這聲尖叫,站在外面的李青梅扶着門板軟綿綿地滑了下去,徑直坐在地上,衣衫溼透,大口地喘着粗氣,她手中的保溫桶早已應聲脫落,滾出四五米外,重重地撞到牆角,乳白濃稠的養生雞湯一汩汩地噴.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