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柳媚兒把買來的幾件衣服都拿出來,拉着葉小蕾在衣鏡前試個不停,兩人雖是母女,但從模樣上瞧去,一般的嬌俏可愛,倒和姐妹差不多,其中的差別,只是一個珠圓玉潤,而另一個青春逼人,同樣的服裝,穿在兩人身上,總能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覺,譬如那件白色貂絨大衣,穿在葉小蕾身上,就顯得落落大方,優雅中透着成熟幹練,而穿在柳媚兒身上,則把她變得乖巧文靜,靈氣十足。
王思宇側臥在沙發上,假裝看電視,可那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從沒離開過兩人的身子,只覺得要是有一天,能讓這兩個女人一起服侍自己,一個敲腿,一個揉背,那真是過上神仙般的日子了,當然,這種想法只能停留在腦海裡,一旦被鏡子前的大小美人察覺,說不定立即會被這對母女聯手打出家門,《豔史通鑑》中母女共侍一夫的情節,對他而言,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試過衣服,葉小蕾母女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王思宇趕忙從沙發上坐起,讓出位置,三人吃着水果,坐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柳媚兒不喜歡看新聞節目,只坐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就不耐煩地換了兩個臺,隨後扔下遙控器,張羅着下跳棋,她把果盤移走,將棋盤鋪在茶几上,擺上紅色的棋子,搬了椅子在對面,笑嘻嘻地望着沙發上的兩人。
葉小蕾也多日未見女兒,心中憐愛,不忍掃了她的興,就轉過身子,莞爾一笑,柔聲道:“小宇,那就陪媚兒玩會好了,這丫頭怕是在學校悶壞了,回來就淘氣。”
王思宇點點頭,把半截香蕉吃淨,就拍了拍手,也坐起身子,彎腰撿了黑色的棋子,一粒粒地擺上,三人很快在棋盤上糾纏起來,這對母女的棋藝高超,心思細密,加上葉小蕾爲了哄女兒開心,對柳媚兒的棋子是一路放水,而對王思宇則是嚴防死守,極盡封堵之能事,拆橋果斷,王思宇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五局下來,他倒輸了四次,唯一贏下來的一盤,還是在柳媚兒的掩護下成功撤離的。
可這輸棋的卻比贏棋的更加開心,王思宇的心思其實根本就不在棋盤上,他心不在焉地落着棋子,卻不時斜眼瞄着葉小蕾那高聳的胸脯,渾圓的翹臀;柳媚兒嬌嫩的嘴脣,纖白的手指,越看越喜歡,一時間心情好到無以復加,在呷了一口茶水之後,就隨着電視裡的京劇唱腔來了句:“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情多累美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想這句唸白卻觸動了葉小蕾的心思,她腮邊忽地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悄悄乜了王思宇一眼,漂亮的鵝蛋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四目相對時,葉小蕾慌忙躲開,又下了不到五分鐘,她便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擡手拂亂身前的棋子,期期艾艾地道:“媚兒,不成了,媽好睏,要去洗洗睡了。”
王思宇注意到她目光裡的異樣,正納悶間,猛然記起,先前在葉小蕾的翹臀上拍了一記巴掌,倒有點合了‘曾因酒醉鞭名馬’的意境,葉小蕾這般表現,想必是多心了,說不定以爲自己在故意調戲她,想到當時的旖旎光景,王思宇心中一蕩,內心深處就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手裡舉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竟有些癡了,不想柳媚兒在他手上拍了拍,輕聲抱怨道:“哥,看什麼看,還不快下棋,這次咱們兩個單挑。”
王思宇笑了笑,見葉小蕾已經飄然進了浴室,就把棋子一丟,拉着柳媚兒的小手,把她牽到沙發上,一把抱在懷裡,撅着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悄聲道:“下什麼棋啊,來,香一個。”
柳媚兒嘻嘻一笑,水眸橫波,低聲啐了一口,拿手撥開王思宇的嘴巴,悄悄地說:“別鬧,小心被媽看見,她又該喋喋不休地饒舌了。”
王思宇哪肯罷休,就撅着嘴巴拱了過去,兩人在沙發上折騰了幾分鐘,柳媚兒還是沒辦法抵抗,只好乖乖地順從,身子極快地軟了下來,氣喘吁吁地抱着王思宇的後背,眨動着睫毛遞過薄脣,迎接着一陣雨點般的熱吻,沒過多久,兩人就又糾纏在一起,用力地吸吮起來,柳媚的雙手緩緩從王思宇的後背移到胸前,輕輕地抓撓着,無意間竟扯下一粒鈕釦來,緊緊地攥在掌心中。
良久,再次被吻得窒息,王思宇卻依舊不肯放開她,慌亂中,柳媚兒的雙腿猛地蹬了幾下,掙扎着坐起,含羞帶怯地跑開,溜到茶几對面,叉腰跺了跺腳,又衝着王思宇吐了下俏皮的小舌頭,做了個鬼臉,便美滋滋地跑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俏聲喊道:“媽,我進來了。”
柳媚兒進了浴室以後,關上房門,裡面很快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王思宇心中大樂,悄悄地走到門邊,徘徊了良久,才懶洋洋地回到沙發上,卻發現茶几上的手機裡竟多出一條短信,翻開一看,竟是白燕妮發來的,他趕忙打開短信,只見裡面寫着:“王書記,真是很抱歉呦,家裡出了緊急的事情,我一時脫不開身,週末怕是不能過去了,改天再約好嗎?”
王思宇嘆了口氣,便按動手機鍵盤,給她回了一封短消息:“沒關係,還是家裡的事情要緊,來日方長,不急的,嫂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提,嘉羣不在家,我理應幫他解決後顧之憂。”
幾分鐘後,手機上又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白燕妮發來一個笑臉,後面寫着:“謝謝王書記的關心,我自己能夠處理好的,請您放心。”
王思宇發了一句‘好的,有事情儘管打電話。’就把手機丟到茶几上,皺着眉頭吸了一根菸,不禁苦笑着搖搖頭,能發生什麼緊急的事情呢,不過是託詞罷了,那位漂亮女人的心思,王思宇自然懂得,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幫助嘉羣搞好和自己的關係,爲鍾嘉羣以後的發展鋪路搭橋,但這女人油滑得很,也是不肯吃虧的主,如果自己有非分之想,對方是決計不會答應的,那晚在酒桌上表演的一手絕活,就是無聲的警告。
白燕妮的短信讓王思宇有些失落,雖然他並沒有想對鍾嘉羣的漂亮老婆做些什麼,無非是打算燈下品茶賞美人,無聊的時候一起坐坐,調侃幾句,排解些寂寞罷了,但對方估計不會這樣想,在白燕妮的眼裡,自己恐怕已經成了和夏廣林一樣的登徒浪子,要嚴加提防了。
在看了一會電視後,他便去書房裡讀起方如鏡留下的官場筆記,直到夜裡十一點多,他才洗了澡,回到臥室裡,躺在牀上,就要入睡時,房門卻悄悄地被推開,柳媚兒穿着花格子睡衣,手裡抱着棉被走了進來,王思宇不禁微微一笑,這丫頭倒是膽大,此時倒不怕媽媽嘮叨了,他側了側身子,柳媚兒便爬上了牀,拉了被子躺在王思宇的身邊,悄聲道:“哥,你摟着我睡,要不我睡不着。”
王思宇點了點頭,把她柔軟的身子從被窩裡抱了過來,攬在懷裡,用下巴頂着她的前額,輕輕地拍了起來,只幾分鐘的功夫,柳媚兒便抱着王思宇的一條胳膊,香甜地睡了過去,王思宇把頭向後撤了撤,低頭望着柳媚兒恬靜的睡姿,不禁微微一笑,腦海裡竟然一片清明,生不出半點的邪念,沒過多久,便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醒來,身邊卻空無一人,枕邊還留着淡淡的香氣,王思宇知道小丫頭怕葉小蕾責怪,所以提前溜回房間,果然,葉小蕾把早餐做好後,柳媚兒才懶洋洋地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只是吃飯時,不停地向王思宇擠眉弄眼,飯桌下的那兩隻腳也不閒着,總在王思宇的腳上踩來踩去,而葉小蕾似乎也有些神色不安,像是做了虧心事,不敢拿正眼去望王思宇,這頓飯吃下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吃過飯後,王思宇就把柳媚兒叫到身邊,囑咐她將昨兒買的衣服給廖景卿送去,只是別提自己回來了,就說託人捎來的,柳媚兒吃吃地笑了笑,白了他一眼,拿手指點着王思宇的胸口,悄聲道:“哥,你肯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景卿姐姐的事情了,不然怎麼會這樣心虛,連面都不敢見。”
王思宇趕忙搖頭解釋道:“媚兒,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怕瑤瑤知道了,會纏着我,那就辦不成正經事了,昨兒已經和省委辦公廳的樑副主任說好了,中午去她家吃飯,之後要回西山,參加一次重要的慶典。”
柳媚兒嘆了口氣,搖着王思宇的胳膊撒嬌道:“好哥哥,你乾脆別當這個官了,一點都不自由,大週末的也撈不着休息,多沒勁啊,不如和媽媽一起經商算了,西山那地方有什麼好呆的,一輩子不回去我都不想了。”
王思宇瞄着葉小蕾不在客廳,就在柳媚兒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輕聲道:“媚兒,別纏人,還不快去,等你回來,哥給你變個好玩的魔術。”
柳媚兒這才鬆了手,笑嘻嘻地拿着衣服下了樓,直到三十分鐘後,才返了回來,手裡還拿着一卷畫軸,笑着說:“哥,那幾件衣服買得真合身,景卿姐姐和瑤瑤都很喜歡,姐姐還送了一張畫給你。”
王思宇聽後微微一笑,忙將畫軸接過來,緩緩打開,卻見畫中景象極爲秀美,山巒疊嶂,碧水潺潺,一位身着華服,頭戴王冠的男子枕在山間孤石之上,旁邊的松樹上垂落幾片樹葉,半空之中,一位衣袂飄飄的女子凌空飛去,王思宇握着畫軸仔細端詳了一番,臉色忽地變得難看起來,沉吟半晌,他才苦笑着合上卷軸,點頭道:“廖姐姐畫得真好。”
柳媚兒笑嘻嘻地坐了過來,纏着王思宇變魔術,王思宇就從口袋裡拿出兩枚銀白色的紀念幣來,在手中擺弄幾下,隨即握上拳頭,吹了一口氣,再次攤開手掌時,掌心裡卻空空如也,柳媚兒驚奇得拍手大叫,她扯着王思宇的袖子瞧了半天,又在地板上找了一會,仍沒有發現硬幣的蹤跡,正奇怪間,王思宇卻伸出舌頭來,舌尖上恰恰頂着那兩枚硬幣,柳媚兒笑得前仰後合,忙雙手抱拳,不住地作揖,讓王思宇交給她這個法子,王思宇卻擺手道:“這種魔術要求手法極快,你是練不出來的。”
柳媚兒卻不肯相信,搶了硬幣,軟磨硬泡,硬是學到了其中的奧妙,便一聲不吭地坐在旁邊,自顧地練習起來,王思宇拿着卷軸進了書房,往硯臺裡注了墨汁,提筆蘸了蘸,在畫卷右側提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幾個字,喟然嘆息一聲,把狼毫筆擲在一邊,怔怔地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