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馬上去。”張永立這也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忙起身就往外走,心裡卻是有些忐忑,不清楚常省長這次來高新區視察工作,是錦上添花,還是來挑刺的?畢竟天馬電池廠老闆鄭慶宇和常省長的關係,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林辰暮狠狠打了鄭慶宇的臉,誰又說得清楚,常省長這次不是含恨而來呢?
這時,林辰暮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林辰暮接起來一聽,很又對其他人說道:“剛接到市裡的通知,常省長不來咱們管委會,而是直接去翔龍大道,要咱們趕緊過去。”
唐凝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翔龍大道是高新區內的一條雙向八車道的主幹道,高新區目前幾乎所有的大型企業,都集中在這條路附近,天馬電池廠也不例外。難道說,常省長真是爲了天馬電池廠而來的嗎?
等他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雖然唐凝和時鈺也有配車,不過一般來說,但凡去同一地方,都只乘坐一輛車,這也是本着節約和環保的原則。
三人上了車之後,祁宏很就啓動了車子,飛而又平穩地朝着翔龍大道駛去。而看着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唐凝和時鈺的表情,卻有些沉重和壓抑。車內的空氣就像是要凝固了似的。
“怎麼啦?要見到省長了,緊張?”林辰暮笑着說道。
唐凝也笑了笑,不過那笑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林書記,你說這次常省長過來視察工作,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
“我想估計是英特爾要落戶咱們高新區了,常省長過來看看,也算是給咱們加油打氣,解決困難吧。”林辰暮就笑着說道。
看着林辰暮那風輕雲淡的笑容,唐凝不由就有些狐疑了,難道說,林辰暮真的不在乎,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嗎?即便有楊衛國撐腰,可常宏然畢竟是西陘的省長,真想要給林辰暮小鞋穿的話,楊衛國說話都無濟於事。
一路順暢,林辰暮還看到,沿途有不少警察匆忙趕來,或許是剛接到通知,過來維護道路交通秩序,確保省市領導的車隊不受阻礙,也便於隨時處理各種突發性事件。雖然林辰暮再三交代了,平常什麼樣就什麼樣,可往往大領導來了,該有的排場還是要有,否則讓領導覺得受到了冷落和輕視,那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時,陸明強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林書記,聽說常省長要來?”
“是啊,怎麼,你們也出動啦?”林辰暮就笑着問道。
陸明強那邊卻是顯得有些焦急,“林書記,我可是聽說了,場北鎮那裡,有人想要攔車告狀。我已經安排人過去了,自己也正在往那邊趕。”
林辰暮一聽,眉頭不由一挑,身子也坐正了起來,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場北鎮和北旺鄉相鄰,都位於高新區和周邊縣份的交界處,因爲偏離高新區的主幹道,開發還比較滯後,大多還是農村。可令林辰暮想不通,究竟是什麼緣由,讓他們不通過正常渠道和途徑反應情況,而是要攔車告狀。更令林辰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常省長來高新區視察工作,自己都剛得到消息,怎麼場北鎮那裡就已經準備要攔車告狀了?
電話那頭,陸明強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分局一名聯防家是場北鎮,剛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們那裡正在進行串聯,相約要來攔截常省長的車子告狀。他家裡怕連累他了,所以偷偷打了電話過來。”
“行,我知道了。”沉吟了片刻,林辰暮說道。
似乎見林辰暮有些不以爲然,陸明強就有些急了:“林書記,這事可大意不得,真要讓他們攔住了常省長的車,事態就嚴重了。”
“我知道。你先去了解情況,並進行安撫疏導,記住,不論發生了什麼情況,一定要保持克制,不能讓事態激化了。我隨後就過來。”
“林書記,出什麼事啦?”林辰暮剛放下電話,一旁的唐凝就忍不住問道,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忐忑。雖然她沒聽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從林辰暮的反應中,卻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林辰暮琢磨了片刻,將剛纔陸明強所說的情況說了出來。
“什麼?”唐凝聞言也是不禁大驚失色。事情來得太過於突然,尤其又正巧在常省長要來的這個當口。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巧合得讓人就直覺其中有不爲人所知的陰謀。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嗎?常省長下來視察工作,碰到羣衆上訪,正好可以借題發揮。到時候,會掀起怎樣的波瀾,那就說不清楚了。
“這樣,唐主任,你和時書記先去翔龍大道,我去場北鎮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那怎麼行?”唐凝就斷然否決道:“林書記,省市領導都來了,沒有你怎麼行?我看場北鎮那裡還是我去好了。你放心,我一定能處理好的。”
一旁的時鈺也說道:“我看還是我去好了。我年齡也大了,相信更容易和他們溝通。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向林書記彙報的。”
林辰暮卻是擺手說道:“不用說了,就這麼定了。我是一把手,他們要有什麼問題,我也能在第一時間進行處理和解決。不過如果常省長和楊書記問起,你們就照實說好了。”
“照實說?”時鈺和唐凝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啦?這種事,別人瞞都來不及,哪有照實坦白的?不過很,她們又點了點頭。如果這件事情原本就是處心居慮搞出來的,以其被別人拿出來大作文章,倒還不如爭取主動。
而且,這樣看來,在領導面前也不見得就是什麼美差,隨時都有可能挨領導的訓斥和責罵,所以,唐凝和時鈺也就不爭了。
林辰暮也是一個雷厲風行之人,決定了就不拖泥帶水,立刻就採取行動。他沿途見到有前來維護秩序的警車,就攔了一輛,讓他們盡將自己送去場北鎮。
警察也認出林辰暮了,不敢怠慢,當下就拉響了警笛,載着林辰暮風馳電掣而去。一路上,警察原本還想和林辰暮套套近乎,他們平日裡難得有機會能夠接近高新區的一把手,不過看林辰暮那陰沉着的臉,卻又不敢出聲了。
“還能再點嗎?”雖然車速已經很了,可是林辰暮心急如焚,卻是恨不得給車子上插兩根翅膀,讓它飛起來。
開車的警察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腳下卻是將油門又踩了下去。
“林書記,前面再轉兩個彎,就到場北鎮了。”一名看起來稚氣未脫的警察見林辰暮似乎有些着急,就開口說道。
林辰暮微微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前面神情慌張地跑出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見到警車似乎有些害怕,轉身就想往一旁躲去。
這時,緊跟小夥子其後,氣喘吁吁地跑出幾名警察來,看樣子累得不行,見到警察,很是驚喜,就大聲喊道:“,攔住他。”
警察見狀就急忙停下車,朝着那個小夥子撲了上去。當着林辰暮的面,當然是想要好好表現一番。
小夥子似乎也跑累了,反抗並不激烈,很就被兩名警察按翻在地,然後銬上了手銬,不過卻是不屈地昂着頭,大聲呼喊道:“你們抓我幹什麼?我又沒有犯法。我要去告你們,告你們……”
“媽的,告,你去告,看老子不弄死你。”這時,剛纔追趕他的一名警察就叉着腰,氣喘吁吁地走上前來,沒好氣地踹了他兩腳,罵道:“年紀輕輕不學好,煽動鬧事,我看你等着在牢裡過年吧。”
“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官官相護,我們遲早要沉冤得雪的。”小夥子還是大聲嚷嚷道,就像是個不屈的鬥士。
“媽的,還敢嘴硬。”警察氣呼呼的,作勢又要踹小夥子兩腳,林辰暮見到這一幕,不由皺了皺眉頭,就推開車門下來,高喊道:“住手!”
“誰他媽的多管閒事,老子連他一起抓回去……”警察罵罵咧咧地回頭,臉都白了,期期艾艾道:“林,林書記?”
“怎麼回事?”林辰暮沉着臉質問道,他最恨的就是警察官員作威作福的,隨隨便便動手打人,自己也沒少遇到這樣的事。
“他,他煽動羣衆鬧事,陸,陸局讓我們抓,抓人……”警察戰戰兢兢地說道,腸子都要悔青了。要是早知道林書記在這裡,他說什麼也不敢胡亂罵人打人了。不由又狠狠瞪了車上下來的兩個警察一眼,心裡頗有些委屈地罵道:“麻痹的,林書記在車上怎麼都不早說一聲?這不是坑人嗎?”
“胡鬧!”林辰暮就呵斥道,“怎麼能隨隨便便抓人呢?再說了,即便抓人,也不能亂打人不是?”
其實他也知道,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對付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方式方法,不能搞一刀切。比如說對付那些油子,你越是客氣,他反倒越是蹬鼻子上臉。當警察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