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廖局,這兩個人襲,襲警……”一見到廖國華,張隊也顧不得蹲在那裡裝死了,十分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捂着頭就來到廖國華面前,哭喪着臉說道。?頭上的血流的到處都是,看起來還真有些慘不忍睹。
廖國華就皺了皺眉頭,他目光如炬,一看就知道這傷口不是被人打的,而是撞傷的。不過他並沒有拆穿張隊的謊言和伎倆。他也是從基層幹起來的,很清楚下面的一些齷齪勾當,自己當初也沒少幹過,因此,只要不太過分,他向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一個警察在警局裡被人打了,怎麼都說不過去,何況曾局長馬上就要趕過來,要讓他看到了,指不定會怎樣想呢。
想到這裡,他就板着臉呵斥道:“丟人現眼。”
張隊原本是想在領導面前表功的,說明他是如何的盡職盡責,以至於爲了工作都英勇負傷了。沒想到,卻惹得領導不快了,那神情,要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廖國華又轉過頭,對林辰暮和楚雲珊揮揮手,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你是他們領導吧?”楚雲珊卻是不走了,仰着頭問道。
“這是我們區上的廖局長,廖局長大人有大量,你們還不趕緊走?”旁邊一個警察就沒好氣地喝道。
“那好。你既然是領導,我倒是要問問你。你們憑什麼要罰我們五千塊錢?不繳罰款還要扣車,還要打人,這是什麼道理?”楚雲珊就不依不饒地質問道。
廖國華一聽,眉頭就緊蹙了起來,又回過頭來恨恨地瞪了張隊一眼,那意思是,待會再收拾你。
張隊頓時就慌了神,連忙說道:“不是的廖局,他們,他們無證駕駛,我,我也是按規定行事……”
“行了。”廖國華出聲喝止道,又轉過頭來,對楚雲珊和林辰暮說道:“你們說的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會嚴查到底的,如果真有交警以權謀私、徇私枉法,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呵呵,東城區公安分局的廖局長是吧?我會等着你的調查結果的。”林辰暮就笑着說道,看向廖國華的眼神裡,卻有些玩味的意味。
廖國華覺得心裡很窩火,尤其是林辰暮的眼神裡,似乎充滿了不屑和嘲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來和他說話了,如果不是考慮到曾局長就要來了,他又豈會容忍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來挑戰自己的權威?
等林辰暮和楚雲珊揚長而去之後,廖國華才惡狠狠地對張隊說道:“還不趕緊去醫院包紮?待你回來後再收拾你。”
全辦公室的人都神色複雜地看着張隊,又同情可憐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張隊的臉頓時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差點沒哭出聲來。心道:麻痹的,自己今天怎麼就那麼倒黴呢?頭破血流的還不討好?說不定這個隊長的職務都要洗白。鬱悶一陣之後,又遷怒於王聰,麻痹的,要不是王聰招惹來這兩個人,又豈會出現後來的事情?
“好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市局的曾局馬上要來檢查工作,你們誰要是敢給我出什麼紕漏,可別怪我不客氣啊。”廖國華就厲聲警告。
一聽這話,所有的交警全都興奮了起來,市局的曾局,那可是首都公安系統的一把手,衆人不折不扣的一把手。全首都數萬名警察,可真正能在曾局面前露臉的,也就區區數百人。如果要是鴻運當頭,給曾局留下好印象了,那以後還不飛黃騰達?
當然,也有極少數的人心頭有些納悶,這深更半夜的,曾局怎麼會蒞臨他們這麼一個小小的交警分局?難道說,只是來檢查工作?
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轉而過。想得更多的,還是待會兒如何去掙表現。
曾紅軍的車子抵達交警三分局的時候,廖國華已經帶着三分局的幾位負責人等候在門口了。曾紅軍下車後,臉色很不好看,更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急匆匆往裡面走去。
廖國華就湊上前去,嘿嘿笑着道:“曾局,究竟怎麼啦?還搞突然襲擊啊?”他是曾紅軍的老下屬了,因此說話也沒那麼拘束,顯得很隨便。
曾紅軍沒有理他,進到院子過後,卻是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他不說話,廖國華就覺得心頭更沒底了,七上八下的。剛纔他也問了,除了剛來時碰到的那件事之外,三分局裡一切都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
而三分局的其他幾個隊長,則根本就不敢湊上前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曾紅軍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眼前一亮,就大步走上前去,走到一輛黃顏色的跑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就問道:“這輛車的車主呢?”
廖國華見狀,似乎是找到了癥結之所在,不過卻也覺得曾紅軍有些小題大做了。就算是哪個公子哥的車子被扣了,一個電話不就行了?用得着如此大張旗鼓地親自來跑一趟嗎?
想是這樣想,不過他還是第一時間就扭頭高聲問道:“這輛車的車主呢?”
衆人一聽,頓時就覺得大條了。三分局裡扣的車也不少,可今晚扣下的,卻只有這麼一輛。而且這輛跑車是黃顏色的,極爲顯眼拉風,誰看了都記憶深刻,難以忘記。
“好,好像剛纔走,走了……”半晌之後,纔有人期期艾艾地說道。
“走了?”曾紅軍不由就愣了一下,又追問道:“往哪邊走的?去哪裡啦?”
“剛走,廖,廖局剛剛還見過……”
“嗯?”廖國華眉頭一皺,不由就回想起了剛纔的那兩個人來,尤其是林辰暮臨走時甩下那句話時的神情。當時覺得很受輕視,可現在想來,原來對方早就成竹在胸了。
再一聯想到聽楚雲珊說的,分局要罰款五千元的事情,他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心頭也不由就充斥着滿滿的苦澀。東城區公安局的局長,名頭說來很大,可實際上,在首都這地面上,許多時候,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的。
“怎麼回事?”曾紅軍就沉聲問道。
“呵呵,沒事。只是剛來的時候,碰到有兩個年輕人出去,只是不知道,這車是他們的。”
“是不是一男和一女?”
“是啊。”廖國華笑了笑,又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曾局,是不是來頭很大?”
шшш●тt kán●C〇
曾紅軍看了廖國華兩眼,竟然看得廖國華有些忐忑。
“國華啊,我緊趕慢趕趕過來,就是不想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別怪我不提醒你,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交代,我都很難幫你。”
廖國華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就拉着曾紅軍的手問道:“曾局,不至於吧?我馬上讓人放車還不行嗎?”
“放車?人都走了,你把車放給誰?”曾紅軍就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你以爲現在這車那麼容易就能放出去?”
“我親自送去,還不行嗎?”廖國華咬咬牙,恨聲道。他堂堂一個區公安局局長,給人當司機去,這個面子給得夠大了吧?哪個公子哥也都要斟酌一下。
“雅信地產的衛彤,你去送吧。”曾紅軍說道。
“什麼?”廖國華不由聲音都有些變了,雅信地產的衛彤,那可是正兒八百的太子黨,來頭實在太大了,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曾紅軍,也不敢等閒視之。更何況,雅信地產,乃是全國地產的龍頭企業,即便拋開衛彤的身份,也不是他一個區公安局的局長所能惹得起的。
“現在知道怕啦?”曾紅軍翻了個白眼,一個早知如今何必當初的感覺。
廖國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就期期艾艾地對曾紅軍說道:“曾局,老,老領導,你可要幫幫我啊,我,我也不想的。”
“如果只是一個衛彤還好辦點。我和她多少還有些交道。”曾紅軍搖頭說道:“可偏偏路家的公子路翔宇,也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和衛彤的表妹,一同被你們交警強行帶回局裡來了……”
廖國華一聽,差點沒口吐白沫,昏死在地上。四九城裡,路家雖然不及衛家淵源深遠,可卻是當之無愧的新貴。尤其路家老爺子,還是中央有數的大員,動動小手指,都能將他捻死。
其他人一輩子,或許都不見得碰得到一個太子黨,可自己卻好死不死的,一下子就招惹了兩個,一想到這裡,他恨不得買塊兒豆腐來撞死得了。
見廖國華那糗樣,曾紅軍說道:“行了,行了。這事我出面,去給你斡旋一下,畢竟你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人家這些公子哥些好面子,到時候態度誠懇些。”
廖國華點點頭,心裡卻在盤算,如何才能讓對方消消氣。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