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記,這個孫奕昱簡直是瘋了,逮着人就『亂』咬,真是的,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他是這種人呢?一說說看,我冤不冤啊?”
被孫奕昱瘋咬的還不止林辰暮一個,管委會副主任袁浩也被紀委帶走問話,剛從紀委回來,連自己辦公室都沒回,就直接來林辰暮這裡了大倒苦水。或許是因爲林辰暮也被紀委詢問了,他感覺兩個人同病相憐,更有共同語言吧。
林辰暮心煩意『亂』的,不過卻也不好在袁浩面前表現出來,就笑着安慰他道:“其實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要沒有做過,和紀委說清楚了就行了。我們還是要相信組織,他們遲早會調查清楚。”
“是啊,我也給紀委說清楚了,但人言可畏啊。”袁浩就嘆了口氣,憤憤然道:“林書記,你還不知道,咱們前腳剛跟紀委的走,後腳這管委會裡就傳得是沸沸揚揚了,什麼難聽的話都有,甚至還有人說我們都因爲重大經濟問題被雙規了,你說這工作以後還如何開展?”
林辰暮眉頭也不由皺了一下,的確,管文濤和謝世清剛纔被撤職,已經搞得管委會是人心惶惶的,自己剛上任沒一個月,又被紀委找來談話,難免不讓別人產生些不好的聯想。甚至自己從家屬區回來,都能隱隱感覺到,衆人對於明天即將開展的超標車拍賣,工作熱情都低落了不少。可人家紀委也是遵循正常的工作程序,有人反映情況,肯定是要落實和調查的,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身正不怕影子歪,要說就等他們說去,要是都瞻前顧後的,咱們的工作還如何開展?”林辰暮就笑笑,不以爲然地說道:“只要咱們都和平時一樣,該幹嘛幹嘛,過幾天那些流言蜚語自然就煙消雲散了。你要越是在意,沒準人家還更說得捕風捉影的。”
“也是。”袁浩就點了點頭,『摸』了『摸』頭,笑着說道:“呵呵,還是林書記覺悟高啊,雖然我也知道是這個理兒,可心頭就是覺得憋屈。你說這紀委也真是的,不去查那些貪污腐敗的,卻揪着咱們這一點點人情世故不放,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啦?”
“也不能這樣說。”林辰暮習慣『性』地『摸』出一支菸來,先遞給袁浩,又給自己點上,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防微杜漸,也是紀委的工作職責嘛。”?? 官道之平步青雲55
袁浩笑了笑,卻又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壓低了聲音說道:“林書記,這次孫奕昱『亂』往咱們身上潑髒水,你就沒覺得蹊蹺嗎?”
“蹊蹺?”林辰暮愣了一下,敏銳的從這話裡感覺到袁浩話裡有話。
“呵呵,林書記,不是我老袁說你,沉心工作是好事,可也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吧?”袁浩搖了搖頭,很是爲林辰暮感到不值地說道:“林書記你來咱們高新區後,做了許多事,這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老袁對你也是欽佩得很。可也要提防有人在背後搞些小動作啊。你想想看,管委會裡就咱們四個人,時書記就不說了,原本以前在管委會也就不怎麼管事,抹黑了咱們倆,對誰最有好處?”
林辰暮聽到這裡,有些明白袁浩的意思了,雖然明知道他的話有很大的水分,可心裡也難免有些嘀咕,莫非這背後,真有一隻推手?
見林辰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袁浩嘴角微微扯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又很是同仇敵愾地說道:“林書記,在你沒來高新區之前,孫奕昱和唐主任走得很近,三天兩頭地就來彙報工作,唐主任家也沒少去,可偏偏唐主任卻沒有被紀委找來問好,你不覺得奇怪嗎?”
林辰暮就擺擺手,笑着說道:“袁主任,這些話就說過了。有沒有問題紀委會調查清楚的,咱們也別胡『亂』猜疑了。”
袁浩聽到這話兒臉上就有些不好看,原本以爲林辰暮年輕氣盛,碰到這種事情是滿肚子的火,一點就能着。哪曉得,林辰暮卻和一個沉穩老道的官油子一般,讓人壓根兒就捉『摸』不透。
又發了一陣牢『騷』,袁浩纔有些忿忿不平地離去。林辰暮坐在那裡,心頭卻是不由琢磨起唐凝這個不簡單的女人來。
上任一個月了,和唐凝的接觸卻並不算太多,不過不論是接待考察團,還是這次的超標車拍賣,她都還算是畢竟配合,工作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以至於讓林辰暮差點忘了,身邊還潛伏着這麼一條美人蛇。可這次的事情,真是她折騰出來的嗎?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要知道,栽贓陷害,固然能給自己帶來一定的麻煩,卻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成果。依林辰暮對她的認知和了解,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可如果真不是她,那正如袁浩嫉恨的一樣,爲什麼偏偏孫奕昱就沒有反應她的問題?
讓他困擾的遠遠不止這點,還有那個在煙盒裡塞錢的人。
煙是時鈺和她老公一起來拜訪自己時帶過來的。時鈺的老公姓黃,是一所學校的老師,兩個人都屬於那種比較正派,而又有些迂腐的人。估計是第一次上門送禮,神情都有些不自然,手裡拎着的東西也不知道往哪裡放。林辰暮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見他們拎來的東西也就兩條煙,一瓶酒,也不是很貴的那種,也就收下了,他們走時,也回贈了相應的禮物。卻怎麼也想不到,這煙里居然塞了錢,還塞了那麼多。如果不是親自看着陳佳拆出來的,林辰暮都不敢相信,品格端正,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時鈺,居然會暗地裡給自己送了那麼多錢。
煙已經被陳佳和鮑永哲出具憑條後帶回紀委進一步調查,而如果事情一旦查實,自己這裡惹一身麻煩不說,時鈺會因犯行賄罪而被追究刑事責任。林辰暮原本想和時鈺談談,問問清楚,可又一想,既然事情已經交給紀委處理了,也就別節外生技了,免得以後調查起來,還說自己和她串供,那就麻煩了。
下班時,林辰暮又到廣場去檢查了一下拍賣會現場的準備工作,看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才準備回家去。
因爲十多輛超標車,包括林辰暮之前的那輛奧迪都已經全部被收回,作爲拍賣物,提前整修清洗完畢停放在廣場上,等待明天有人來把它們拍走,而其他車子又沒有及時調配出來。原本依照張永立的意思,是要從下面行局調輛車出來的,不過林辰暮給拒絕了。這幾天他和其他幾位管委會領導有事出行,都是由車班統一派車,倒沒有什麼固定的座駕。而林辰暮也規定,杜絕一切非公用車,因此,現在就算是林辰暮上下班,也都騎一輛自行車。以前管委會大門口是車進車出的,現在卻多了不少自行車,倒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
騎着他新買不久的永久牌自行車,剛出管委會大門,就見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雅閣,陳佳俏然站在車旁,清麗奪目,赫然給人一種香車美人的感覺。她看到林辰暮,先是愕然,隨即又不由掩嘴輕笑道:“怎麼?我的林大書記,現在流行騎自行車鍛鍊身體嗎?”?? 官道之平步青雲55
林辰暮就連忙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推着車走到她面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看得陳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微紅嗔道:“怎麼?不認識啦?”
“是啊,的確不認識了。”林辰暮就裝氣呼呼地說道:“來了武溪都不給我說一聲,今天還擺出一副公事公辦,哦,不對,應該說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沒給我個好臉『色』,你說你就是這樣對老領導的?”
“誰讓你不帶我一起來武溪的?”陳佳低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林辰暮沒聽清楚,問道。
“呵呵,沒什麼。”陳佳揚起她那俏麗的臉,可憐兮兮地說道:“剛纔那不是正在辦公事嗎?我剛來武溪不久也不想人家說閒話,我的老領導,老大哥,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
其實林辰暮也沒真生她的氣,笑了笑,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來武溪的啊?怎麼還進了紀委?”
林辰暮知道,陳佳家裡應該是很有些關係背景的,要不然當初孫慶海也不至於把她塞到青基會來了。可這裡畢竟是武溪,而市紀委和青基會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難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陳佳臉『色』就不由一黯,可很快又強笑着道:“青基會的工作也覺得沒啥意思了,就想出來看看。可也沒其他地方好去,就想着你在武溪,來這裡好歹還有個熟人照應,所以就過來了。以前在青基會是你管着我,而如果我來了紀委,可不就能管着你了嗎?咯咯!”
林辰暮知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不過陳佳不願意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又指着一旁的車,問道:“混得不錯啊?車都開上啦?”
“呵呵,老媽贊助的,還行吧。”陳佳拍了拍車子,又拉開車門,說道:“你還是把你那老爺車放下,坐我這車吧。來武溪有段時間了,可還沒去吃過這裡好吃的。先說好,你請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