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抓緊點啊,這可是咱們管委會的一件大事,可別給我搞砸了。
辦公室主任張永立站在臨時搭建好的主席臺上,指手劃腳的,不是指揮這個,就是折騰那個,有時甚至恨不得親自爬上去做,忙得是滿頭大汗的,但卻滿面紅光,精神奕奕,絲毫也不顯疲憊。他腳下的臺子上,已經鋪好了嶄新的紅地毯,背後的巨幅背景上寫着幾個大字:“武溪市高新區超標公務車拍賣會。”
原本這個拍賣會,林辰暮不想搞得那麼高調,通過媒體和其他渠道將消息放出去,有意向的前來報名參加即可。不過隨着時間的臨近,前來報名的卻是越來越多,甚至不乏省內外的一些知名企業和富豪。這麼樣一來,原本計劃在管委會辦公大樓會議室裡舉行的拍賣會,就因場地有限而不得不挪到了辦公大樓前面的廣場上舉行,參加拍賣的十幾輛車子,也全都取掉了車牌,整整齊齊地停成一排,每輛車都洗得乾乾淨淨的,看起來和新車也沒什麼兩樣。
在臺上跺了幾腳,似乎是覺得臺子的結實程度讓自己滿意,張永立又喊道:“小王啊,這花怎麼還沒到位?什麼?爲了保證新鮮要明天一早?那行,你可記住啊,這事可就交給你了,要是辦砸了,我可就追究你的責任。”
張永立正揹着雙手,意氣風發的時候,見到林辰暮從辦公樓裡走了下來,連忙就從半人高的主席臺上跳下來,又滿臉堆笑地快步迎了過去。
現在管委會裡的人都知道,別看林辰暮年輕,可真正下起黑手來,那可是不認黃的。而他所做的幾件事情,不論是引進英特爾,還是對天馬電池廠和輝煌集團的強硬態度,也都讓不少人歎服不已。作爲管委會的大管家,張永立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都準備地差不多了吧?”林辰暮四處看了一下,就問道。
張永立急忙點頭道:“林書記,都準備差不多了,爲了以防萬一,下午我們還要搞一次彩排。我在這裡親自盯着,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林辰暮點了點頭,似乎顯得很是滿意,不過還是說道:“這此拍賣會,關係到我們管委會的形象問題,因此馬虎不得,一定要把我們最好的一面都展現出來。說不定啊,這裡面就有咱們潛在的投資客戶。”
張永立就一臉欽佩地說道:“還是林書記有想法,這種事情真可謂是一舉兩得。林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會牢記您的要求,精益求精,力爭讓這次拍賣會搞得有聲有色。”
林辰暮不由就微微笑了笑,這個張永立,腦子轉得快,除了溜鬚拍馬之外,做事倒也細緻,當初自己不過給他說了幾點要求,他卻也是籌備地很不錯,自己粗略看來,也挑不出什麼毛病。更難能可貴的是,整個拍賣行按照了自己的指示,並沒有鋪張浪費,儘量做到了簡單大氣。
剛想四處轉轉,就見蕭妍急匆匆地從辦公樓裡跑了出來,臉色焦急,腦門上有些細細的汗珠子,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林辰暮就快步走過來,着急地對林辰暮說道:“林書記,有個緊急情況要向您彙報!”
“那行,上樓說吧。”林辰暮笑笑,又對張永立說道:“那這裡就辛苦張主任你了。”
張永立就笑着說道:“呵呵,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辰暮走出兩步,又停下,轉身對張永立說道:“對了,賓館那裡也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我讓許副主任在那裡盯着的,不會有什麼事的。”
許副主任就是管委會辦公室副主任許蓉,三十幾歲的一名少婦,人長得珠圓玉潤,皮膚又好,每次見到她的時候林辰暮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榮文婷來。可別看她文文靜靜的,喝酒卻是一把好手,以前管文濤和謝世清在的時候,但凡遇到什麼飯局許蓉是必不可少的。
剛走進辦公樓,還沒等電梯前面,蕭妍就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對林辰暮說道:“林書記,剛纔來了兩個紀委的工作人員,說是要找林書記您瞭解情況。”
“紀委?”林辰暮眉頭一皺,難怪蕭妍會那麼緊張和焦急了,官員幹部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紀委的工作人員了。紀委人員上門,往往就意味着不好的事情,甚至沒事都要讓人給傳出不少風言風語來。
“他們沒有說什麼事?”
“沒說,只是說要我馬上聯繫林書記您。我怕影響不會,就把他們先帶到您辦公室了。”蕭妍就有些驚惶地說道,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林辰暮心裡也有些嘀咕,莫非紀委的崔書記,真還查到了公交集團公司財務室的火災和自己有關?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說道。
回到辦公室,果然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裡,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女的居然是他的老熟人了,就是以前自己還在華川省青基會時孫慶海硬塞進來,卻精通好幾國語言的陳佳。當時自己離開時她喝得是酩酊大醉,摟着自己又哭又鬧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武溪了。
“林書記你好,我是市紀委的鮑永哲,這百忙之中來打擾您,是有些事情需要向林書記覈實一下,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還希望林書記多見諒。”
林辰暮剛一進屋,那個約莫四十來歲,顯得很是幹練的男子就首先站了起來,客客氣氣地對林辰暮說道。紀委死板着臉那也得分對誰,對於林辰暮這個武溪最年輕的實權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而且還是市委楊書記的親信,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紀委書記崔勇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也不敢太過於不客氣。
“呵呵,沒事,支持紀委工作,是我們每一個黨員幹部應盡的義務。”林辰暮就開玩笑地說道:“只要不把我們找去紀委談話就行了,”說罷,他又看着陳佳笑呵呵地說道:“陳佳,什麼時候來武溪的?怎麼都不給我打個電話?”
能在武溪這裡看到昔日的“並肩作戰”的戰友,倒很是讓他有些興奮,就連因紀委到來受到影響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林書記,你們認識?”鮑永哲就顯得有些驚愕。
“可不,以前我在華川省青基會的時候,陳佳可是沒少幫我。”林辰暮就笑呵呵地說道。
“小陳你也真是的,既然認識林書記怎麼不早說啊,要不然,我也用不着跑這麼一趟了。”鮑永哲就看着陳佳說道,心裡也有些明白了,難怪這個小丫頭剛來不久就深得崔書記的信賴,原來也是有根源的啊。
陳佳卻是沒好氣地嘀咕道:“我們是來查案子的,又不是來攀親的,有什麼好說的?”
林辰暮聽了不由就是一愕,看陳佳這樣子似乎對自己有些牴觸情緒,可自己怎麼就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她?
鮑永哲臉色就顯得微微有些尷尬,卻又笑着打着哈哈道:“小陳對工作最是一絲不苟了。那這樣好了,小陳這次詢問就由你來問好了,我來作記錄。”說罷就翻開手中的筆記本,做出一副隨時準備記錄的樣子。
陳佳卻是絲毫不怯場,坐直了身子,就像不認識林辰暮一樣,一板一眼地說道:“林書記,我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需要向你瞭解一下情況。”她苗條的身段,飄逸地風姿,容態殊麗,婀娜秀潔,一鼙一動,無不優雅秀美,和以前的那個陳佳相比,真是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和幹練。
“好啊,但凡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辰暮笑呵呵地說道,可看着陳佳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裡卻莫名有些失落的感覺。
“據孫奕昱交代,他曾經給你送過一萬元的現金,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林辰暮聞言眉頭不由一皺,他沒想到孫奕昱居然會這樣給紀委說,是瘋狗亂咬人,還是刻意在報復自己?就斷然否決道:“沒有,沒有這種事。”
鮑永哲看出了林辰暮臉上的憤怒之色,就笑着說道:“我們也覺得這多半是孫奕昱破罐子破摔,爲了報復林書記你撤了他的職,所以往你身上潑髒水。不過這是程序,還希望林書記多多見諒。”
“沒事,我能理解,你們也是爲了工作嘛。”林辰暮笑着說道:“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有做過也不怕有人污衊和誹謗。”
陳佳卻是故意和林辰暮唱對臺戲似的,揚起清純秀婉的臉問道:“林書記,那你有沒有收受過孫奕昱送的東西?”
林辰暮想了想,說道:“我上任不久,孫奕昱是來拜訪過我,不過所有值錢的東西我都沒要,最後他就留下了兩盒茶葉,說是他老家的特產,讓我嚐嚐。我看東西不值錢,也就沒好拒絕,不過也回送了他兩條煙……”說到這裡,林辰暮猛地一驚,說道:“難道說,他把錢給藏茶葉裡啦?”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要不然孫奕昱也不會胡亂說,畢竟這種事情是很容易查清的。
陳佳就長身而起,嚴肅地對林辰暮說道:“林書記,我們現在能不能去你的住處看看?”
一旁的鮑永哲就猛對陳佳遞眼色,即便要去林辰暮家裡覈查,也用不着說得那麼直白,畢竟林辰暮和其他人可不一樣。可陳佳卻就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美眸只是直盯盯地看着林辰暮。
“呵呵,歡迎之至。”林辰暮就笑着說道。他這倒不是虛僞,不論孫奕昱有沒有在茶葉盒子裡藏錢,有紀委的在場更利於自己說清楚問題。
PS:2012新的開始,成績卻委實有些不盡人意,甚至還比不了剛上架的時候,有時想想也有些灰心和氣餒。不過小寒沒有半途而廢的毛病,就算有什麼問題,也當是一種全新的嘗試吧。畢竟要想寫比較傳統和嚴肅一些的官場文,這種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