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巖縣城一處僻靜的房子,穆陽皓氣喘吁吁地壓在一名女人拼命地聳動着,面目也顯得極爲猙獰。
女人看起來歲數並不大,充其量也就三十左右,皮膚很好,頭髮也很長。此刻她滿臉媚態,雪白的手足八爪魚似的緊緊纏着氣喘吁吁的穆陽皓,嘴裡還發出那種語調喃喃,似傾訴,更似哀求,卻是有着一股子誘人瘋狂的魅惑,最是令男人瘋狂,而穆陽皓聽到這酥媚入骨的呻吟聲,更是血欲賁張,動作也就更加瘋狂起來。
室內春光無限,粗重的喘息聲和高亢的嬌吟聲響成了一片。遺憾的是穆陽皓並沒有堅持多久,便在那極力壓抑的喘息聲中意猶未盡地一泄如注,然後趴在女人身上大口地喘着氣,就好像剛纔的動作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穆縣長,您越來越厲害了,我都快要吃不消了……”女人眼神裡閃過一抹失望和不屑,卻又媚笑着將她那張嬌媚的臉貼到了穆陽皓那略顯衰老的臉上,嬌喘着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說話的時候,溼潤的熱氣直衝耳裡,還不時伸出鮮紅色的舌尖輕舔着他的耳朵、脖子和臉頰。
她很懂得怎樣取悅男人,尤其是眼前這個穆陽皓,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每一處敏感地帶,更知道怎樣才能挑起他的興奮極限來,讓他欲仙欲死,離不開自己。
男人靠權勢或武力來征服世界,而女人則是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對於這句話,女人是深有同感。
卻不料,就在此時,穆陽皓卻一把將他拉住。
“又有什麼事?”穆陽皓閉着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不是笨人,即便是在這個時候,頭腦裡依然保持着冷靜和清醒。而每當這個女人這樣做的時候,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訴求。
女人就風情萬種地看了他一眼,嗔道:“幹嘛?沒事就不能這樣嗎?”
穆陽皓睜開眼睛來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卻又閉上眼睛,閉上眼睛的一瞬間,眉頭卻微微皺了皺。不過細小的變化,卻依然被女人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心頭一驚,隨即卻又繼續哧哧笑了起來,聲音很是蕩人心魂。
女人不說,穆陽皓也不去問,繼續閉上眼睛,享受着女人給他帶來的快感。他知道女人必定有求於自己,可只要她不說,自己也懶得去搭理。反正這個女人,也就只是看重自己的權勢。倘若不是因爲自己是常務副縣長,恐怕這個女人是連看都不會看自己一眼,更別說還殷勤地爲自己服務了,比外面最廉價的娼妓還要放得開來。
“穆縣長,我哥哥的事……”過了一會兒之後,女人似乎覺得火候到了,嬌滴滴地說道。卻不料穆陽皓一聽,渾身一僵,意興索然地從女人那誘人的身子上滑了下來,就像一條死魚般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又滿臉堆笑地貼了上去,膩聲道:“穆縣長,你這是怎麼啦?”
“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你那不爭氣的哥哥。”穆陽皓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搞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
女人就有些委屈地癟嘴道:“穆縣長,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哥哥,他身體又不好,在裡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就什麼親人都沒有了。”
“你哥哥身體還不好?”穆陽皓看了女人一眼,就突然笑了起來,不陰不陽地說道:“我記得你哥的身體精壯得像只牛一般,聽說以前還每晚都無女不歡,是不是?”
女人頓時就是一愣,隨即又嬌笑着在穆陽皓身上一陣廝磨,說道:“是真的,我上次去看過我哥哥,他現在是又黑又瘦的,我看了好擔心啊……”說到這裡,女人是眼圈一紅,一副泣然若淚的樣子,看起來真是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穆陽皓卻是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爲所動。
女人心頭暗罵了一句,卻又撒嬌似地用豐滿的胸脯在他身上廝磨道:“我也知道我哥哥這次犯的事不小,可他都進去那麼久了,就沒有辦法變更一下?保外就醫也行啊,只要先出來就可以了。”
女人正是王老三在穆陽皓家當保姆的妹妹王豔麗。家庭出身貧苦,很早就出來討生活了,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可改善生活狀況,往上爬的心思,卻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成爲了穆陽皓家的保姆,就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因此,在她處心居慮的設局下,一步一步爬上了穆陽皓的牀。而她哥哥,也由此一步一步成爲了雲巖人們談之色變的王三爺,勢力滔天。不過由於林辰暮的緣故,最終被警方抓捕歸案,市局接手後,就連穆陽皓幾次出手,都沒能將他保下來。
當然,穆陽皓在林辰暮那裡吃癟的事情,由於面子關係,自然不會告訴王豔麗,這也就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爲穆陽皓是有能力幫助自己哥哥的,只是沒有盡力罷了。她今天的所作所爲,自然也是想再讓穆陽皓出手幫忙,最不濟也先把人從牢裡給撈出來再說。
穆陽皓就用力在王豔麗的胸脯上捏了一把,王豔麗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可臉上依然掛着嫵媚而又淫蕩的笑容。
“少在那裡給我打什麼歪主意。”穆陽皓就看着她狠狠地說道:“你哥幹了些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只不過懶得管罷了。這次碰到了硬茬,那個林辰暮,連我都惹不起,你說你哥去惹他幹什麼?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都是他自找的,我也幫不了他。”
“那我哥就這麼完啦?”王豔麗一臉的悽然,隨即她又拉着穆陽皓的手不解道:“你是常務副縣長,那個林辰暮不過只是個鄉長,你怎麼就管不了他?”
穆陽皓就冷笑一聲道:“章鴻強還是縣委書記呢,可他管得了我嗎?上頭沒人撐腰,誰會**你?”
“我知道他是楊書記面前的紅人,可這不是在雲巖嗎?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還能不給你面子?”王豔麗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懂個屁!”穆陽皓瞪了她一眼,起身披着衣服走了出去,王豔麗丹鳳眼裡掠過一絲難言的失落。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自私、暴戾,爲了自身利益,從來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自己對他而言,最多也就只是一個泄慾的工具。自己在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自己?
坐在書房那寬大的座椅上,穆陽皓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今天常委會上聽到了好消息,西陘省的樂黃高速,要延長至東屏,所有人都是欣喜不已。這樣一來,這條貫穿兩個省的高速,必將途經雲巖,也給雲巖帶來千載難逢的發展契機。只要想想,從今以後,兩省之間的交通不必再繞行其他地方,行車距離縮短大半,就足以想象,到時候路上必定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所帶來的經濟利益,更不是簡單用數字可以表達的。這對於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實打實的政績。
可再一聽,這個雖然還沒有最後拍板的項目,居然是楊衛國親自帶着林辰暮去首都跑下來的,穆陽皓心頭便頓時是晴轉陰,面上也陰寒了起來。
別看他只是一個常務副縣長,可在雲巖,和縣委書記和縣長,分屬不同的派系,鬥得厲害。而他作爲第三方的領軍人物,自然是兩邊都竭力拉攏的對象。而他,則是遊走在雙方邊緣,就像是在鋼絲上跳舞,雖然不容易,卻也遊刃有餘,各取所需,謀取利益的最大化。
穆陽皓和林辰暮的樑子,看似是因王老三而起,但事實上,穆陽皓壓根兒就沒有把王老三看得很重。就像王豔麗一樣,王老三也只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隨時都可以拿來拋棄。他針對林辰暮,是因爲林辰暮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在雲巖,大大小小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一個芝麻綠豆大的鄉長來指手劃腳。更何況,這個林辰暮,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這讓他尤爲抓狂,即便林辰暮的後臺是市委書記楊衛國,他也無法容許這種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
不錯,這裡是雲巖,是他的地盤,楊衛國手再長,對於雲巖也是鞭長莫及。下撥的五十萬扶貧款,他知道是專爲林辰暮撥的,可這扣了也就扣了,楊衛國也沒轍。反正錢到了縣上,該怎麼花,那就是縣裡的事了。只要不落到自己腰包裡,誰來查都沒用,何況自己還真是把錢一分不少地用在了貧困鄉上,就是怕楊衛國拿了把柄借題發揮。
穆陽皓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敲打敲打林辰暮,可接下來唐建川下撥的三十萬元,居然直接跳過縣裡,劃到了官塘的賬上,這讓他忿然之餘,心頭也不由咯噔一聲,多了幾分憂慮。
要對付林辰暮,就必然要面對楊衛國,可穆陽皓對此卻毫不在意。雖說自從楊衛國來到東屏後就掀起了血雨腥風,鬥倒了一個有一個領導幹部,甚至連老牌書記呂慶東都被他搞下去了。可越是這樣,他對楊衛國就越是不感到恐懼。縱橫官場那麼些年,他清楚地明白,楊衛國越是厲害,省裡對他的顧忌也就越大,始終都不會讓他在東屏一家獨大,畢竟他是一個外來戶,真要讓他把東屏經營得像是鐵桶一般,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而遊走於刀鋒之上,他也是駕輕就熟了。
可唐建川的這個舉動,就讓他有些驚疑了。是對自己的不滿,還是對林辰暮的欣賞,或許更是楊唐兩人建立了什麼同盟?這局勢,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清,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小心謹慎,如履薄冰。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安然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
如果可以的話,穆陽皓當然不會坐視王老三被抓。這在外人看來,已然是打了自己的臉,畢竟有些東西雖然大家不說,卻都是心領神會的。而面對這樣**裸的挑釁,他如果都沒有什麼有力的還擊的話,必定會讓他看輕了自己,對於他今後在雲巖的官威,不可謂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可市局的快速接手,卻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同時,也讓他心生疑慮,莫非林辰暮前來雲巖,是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目的?
正是出於這些考慮,穆陽皓只是稍稍試探一下之後便就收手了,本想好好探探底再說,卻不料這個時候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而林辰暮的工作越是有成效、越是引人注目,在雲巖就越能站得住腳,這對他來說,委實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
可王豔麗這個笨女人,還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提出要自己把他哥哥撈出來要求,倘若不是看在她今天的表現還不錯的話,穆陽皓老早就兩巴掌扇過去了。
一想到王豔麗,穆陽皓心中一動,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暗自思忖了片刻後,他漸漸恢復了平靜,嘴角漸漸又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