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民心中也微微一蕩,但隨即收斂住心神。
對佟舒他沒有什麼其他想法,純粹就是不希望一個能夠堅持自己的女人被濁世所污,誰要企圖用這個來要挾自己,他都會毫不留情的反擊,人活一世,如果始終計算那點得失,計算和周培軍撕破臉會對自己工作有多少負面影響,會帶來多少不利,那人活得太沒意思了。
“開心就好,幹工作,其實不圖別的,就圖一個心情舒暢,氛圍良好,那樣幹起工作來,就是再苦再累,都覺得輕鬆,如果氛圍不好,心情壓抑,那條件再好,待遇再好,也幹得憋屈難受。”陸爲民坦然道:“這是我的感覺,就像這個市長,讓我幹,我就要好好幹,就得要按照我的意圖來幹,當然按我自己的意圖並不是說我就獨斷專行,就什麼都聽我的,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分工,在自己分管領域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一起研究討論,民主和集中嘛,但是如果我的觀點有道理,那麼沒說的,就得按我的來幹。”
陸爲民流露出來的霸氣讓佟舒心裡也是一顫。
陸爲民的在阜頭時也是這種風格,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是在關鍵時候卻是毫不含糊,不像有的人平時嘴巴硬口氣大,胸脯拍得當當響,到了關鍵時候卻是顧左右而言他,或者是哪個領導稍微施加一些壓力就扛不住放棄自己的原則。
佟舒知道苟延雄原來是定下來要當縣委副書記的,但是卻被擱下了,毫無疑問這是陸爲民從中發了力,硬生生的中止了苟延雄的上升勢頭,而苟延雄和周培軍的關係佟舒是到市局之後才隱約知道的,大家並不清楚佟舒爲什麼調到市局,無意間也談到了苟延雄這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得罪了陸市長,所以吃了一個大癟。卻還只有硬生生的受了。
陸爲民爲什麼會突然針對苟延雄攻擊,苟延雄和他毫無任何衝突,而且苟延雄不但與縣長溫有方關係密切,而且更是周培軍的嫡系人馬,針對苟延雄的動作也就意味着這是在打周培軍的臉,但是陸爲民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做了,甚至沒有做任何解釋,這裡邊估計除了佟舒知道原因外,大概也就只有焦挺之知道一些隱情了。
而後周培軍和陸爲民在地委裡邊的交鋒佟舒也略有耳聞,從年前到年後。兩人的暗戰一直持續到這最新一輪的人事大調整。
據說這一輪人事大調整讓周培軍“傷筋動骨”了,周培軍是更是氣得住進了醫院,現在都還在家裡休養,沒有上班。
見佟舒似乎有些走神,陸爲民忍不住揮揮手,“佟舒,你在想什麼?”
佟舒這才被驚醒過來,忙不迭的紅着臉道:“陸市長,您說什麼?”
陸爲民無可奈何的攤攤手。看着對方,嘆了一口氣:“佟舒,你這樣很不禮貌啊,在人面前神遊天外。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想得這麼出神?”
佟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咬着嘴脣,好一陣後才道:“沒什麼,我就是回憶起幾年前你還在阜頭工作時的情形。”
“哦?”陸爲民來了興趣。“回憶起什麼了,是我的光輝形象,還是讓人詬病的行爲?”
“沒有。我在想好像我在被任命爲縣公安局副政委時,正好讓某人受了傷。”佟舒眼波盈盈,靜靜的看了陸爲民一眼,“當時我覺得也許我看錯了人,但是內心深處卻又覺得也許世界上還是有這種人,……”
陸爲民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嘴角含笑,悠悠的道:“這個世界總還是會有一些意外,否則生活豈不是太過無趣?佟舒,你說是不是?”
佟舒低下頭,抿嘴淡淡一笑,“幸好這個世界沒有讓人失望,也讓我的世界多了幾分絢麗色彩。”
話一出口,佟舒覺得自己這番言語好像有些說不出的味道,臉也是一紅,站起身來,“對不起,陸市長,我要回局裡了,報告批覆我拿回去給林局和晁局,請他們審閱。”
“沒事兒,嗯,有空多來坐一坐,我很喜歡和昔日的老朋友聊一聊。”陸爲民也站起身,點點頭,沉靜的道:“人這一輩子,爲官一時,爲人一世,總得要有自己堅持的東西,我希望你我都能堅持我們自己所珍惜的東西。”
不能不說呂騰能這麼快擔任副市長是有其一套的,雖然呂騰並不是搞城建出身的,但是短短几個月時間,呂騰已經把城建這塊業務玩得精熟不說,而且還把城建、交通、國土這一幫子人如搓揉麪團一般,要他們圓就圓,要他們扁就扁。
如果呂騰是坐在自己這個位置上做到這一點不算什麼,但是呂騰是副市長,而且還是新晉副市長,排位靠後,自己並沒有給他多少實質性的支持,而是放手讓他自己去運作,就算是呂騰和張天豪關係密切,但是這不成其爲你能輕易把這幫老油子給搓揉自如的理由,但是呂騰做到了。
做到了這一點的最好證明就是市建委、市交通局、市國土局以及城投集團在城市建設這一塊上的表現,除開豐江二橋和西灃河大橋建設按照進度順利推進外,西一環路乃至南一環建設進度也大大超出了當初陸爲民的估計,而在協調四家建築公司和城投集團以及伏龍和雙廟兩個區級政府時,呂騰也很巧妙的把這幾方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這也讓陸爲民頗爲驚奇。
自己還是小瞧了呂騰的本事,張天豪在看人上還是真有一套,而呂騰和徐曉春相比,平心而論,呂騰在能力上更突出也更全面。
“老呂,西灃河大橋什麼時候能正式通車?”陸爲民佔在橋頭,目注着水波翻涌的西灃河,隨口道:“給我一個準確時間。”
“這可不好定,民德集團幹得算不錯了,畢竟它是個私營企業,和陸海集團還是有些差距的,好在西灃河大橋比昌江二橋工程難度要小一些,所以這麼算下來,估計兩座橋竣工時間差不多,十月吧,我估摸着十月差不多。”呂騰滿不在乎的道。
“十月?”陸爲民盤算了一下,“還行。”
“市長,其實這個不是問題,我知道你在琢磨什麼,不在於這兩座橋能不能如期建成通車,關鍵還是我們的市政和商業服務體系能否如期建起來。市政服務體系我們都還能催着壓着趕時間,但是商業服務體系呢?雙廟和伏龍現在都存在這個問題。就目前來說,雙廟和伏龍在發展工業經濟這一塊都是比較成功的,但是雙廟和伏龍不僅僅是工業集中發展區那麼簡單,如果是那樣,也就是變相的另外兩個經濟技術開發區了,伏龍和雙廟都各有三十多萬農村人,如何推動這六十多萬人口的城市化進程順利實現,這也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而我們豐州主城區本來就比較狹小,城市人口少,推進城市化建設一方面是要依靠產業發展來轉化農村剩餘勞動力,讓他們可以逐漸變成城市人口,另一方面也要通過城市建設來爲農村剩餘勞動力融入我們城市,完成轉變,提供更好的支撐,但這裡邊有一個關鍵因素,也是我們現在最棘手的問題,如何來解決商業服務體系問題?”
呂騰自設自問,“伏龍現在已經開始顯現這個問題了,目前伏龍家電汽配產業園已經有三十六家企業陸續投入生產,還有二十八家企業正在建設當中,另外還有十多個項目正在談,一旦談成之後,伏龍家電汽配產業園內的企業將增加到八十家以上,八十家企業,哪怕我們按照每家企業職工平均不超過五十人來計算,這都是四千人職工了,但是這四千多職工的消費問題怎麼來解決?目前伏龍這邊的商業氣息還很薄,政府也在積極引導,但是商業服務體系建設更多的還是需要通過市場自身來解決,政府無法包辦,而現在我們在這方面還很欠缺,我主張還是要通過市場自身來調整最合適,但是作爲政府還是可以有所作爲的。”
陸爲民讚許的看了一眼呂騰,“老呂,你說得對,伏龍在這方面有些疏忽了,我們怎麼來促成伏龍區這邊作爲豐州市商業副中心出現,我覺得這需要認真考慮一下,老呂你多操操心,招商引資和工業板塊我們都算是步入了正規,但是要讓豐州真正繁榮起來,服務業是一個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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