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爲民煩擾中夾雜喜悅的不僅僅是蘇燕青懷孕的問題,幾乎是在同時,隋立媛也懷孕了,之比蘇燕青晚了不到一個月。
這個消息可真是來的讓陸爲民有些意外。
雖然陸爲民早就給隋立媛了一個承諾,如果她真的還想要一個孩子,他樂意給她,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陸爲民內心卻並沒有真正做好準備。
但有些事情卻不由自主。
隋立媛從未懷疑過陸爲民的話,所以當陸爲民給了她這個承諾之後,她就陷入了狂喜之中,不僅僅是這個承諾本身,而在於這個承諾蘊含的意義,這說明陸爲民並沒有這是把她當成一個在一起睡覺的女人,而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在一起生活的女人。
一起生活當然會在一起睡覺,會做男女之間那種事情,但是在一起睡覺,在一起做成年男女之間那種事情,卻並不意味着就算是一起生活了。
生活這個詞語含義很豐富,你要深刻領會才能感悟得到。
但是對於隋立媛來說,她已經是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了,無論她外表多麼風韻猶存,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她自己卻很清楚她已經不年輕了,而且還是一個二十多歲女孩的母親。
而陸爲民卻想給她一個孩子,這讓她欣喜若狂。
隋棠已經表明了她志在四方的志向,而她今後該怎麼生活,她自己也有些迷惘,而這個時候陸爲民給了她這個承諾。
她清楚陸爲民語不輕出,但是一旦出口,那就是深思熟慮後的考慮。
所以在恣意承歡之後,終於有了這樣一個結果。
隋立媛在告訴陸爲民她自己懷孕的時候曾經有個決定,如果陸爲民真的沒有做好這個思想準備的話,她寧肯不要這個孩子,但是在那一瞬間她觀察到了陸爲民是發自內心的驚喜和激動。所以她更興奮喜悅。
至於說這個孩子怎麼生下來倒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事實上在有這方面考慮的時候隋立媛就已經開始考慮淡出三姝集團的管理工作。
三姝集團不缺高管,事實上在進入穩步發展期後,一些從內部培養起來的高級管理人員已經開始逐漸挑起大梁,而在隋立媛的刻意培養下,麾下已經有不少可以幫助隋立媛承擔起責任的人才。
所以當隋立媛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就積極開始移交自己手上的工作。並向董事會提出她因爲身心疲憊需要休整一段時間,想要在未來一段時間只保留董事職位,而不再擔任公司實質性的高管。
這個想法在三叔集團內部並沒有引起太大波瀾,畢竟隋立媛早就放出了這種風聲,而且也做了很周全的準備,所以也很順利獲得了批准。
當然有些事情很難瞞住內部人。尤其是深知隋立媛底細的幾個核心人員,即便是隋立媛準備和掩飾工作做得再好,也難以瞞過像範蓮、朱杏兒乃至石梅這些人。
不過她們都很默契的在這個問題上形成了緘默,或者說她們縱然有些懷疑,但是都還是下意識的去忽略。
兩個孩子分別在兩個女人腹中的出現讓陸爲民思維一時間也有些適應不了,雖然在平時生活中,這並不會給他帶來多少麻煩。但是在感情上他卻不可能不受困擾,畢竟這是自己的血脈,蘇燕青那邊比不用說,而隋立媛已經在開始做到香港定居的準備,手續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這個時代要定局香港根本不是問題,只要你有錢。
今天梅琳的提起又讓陸爲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我孤家寡人更好啊,可以獨自去偷歡。這怎麼會讓煩惱?”陸爲民開着玩笑。
梅琳仔細觀察了一下陸爲民的表情變化,若有所悟的道:“市長,是不是雙廟和伏龍法院受理那兩起案件的事情?好像這事兒鬧騰得有點兒大啊,你是打算要特立獨行堅持到底?”
陸爲民扭頭反問,“梅琳,你覺得我該堅持麼?值不值得?”
梅琳沉吟不語。
這件事情她略有所知,事實上這一段時間裡市委市府高層關於這件事情的爭論很大。還未上市委常委會,但是在領導們私下的交流探討上已經引發了相當激烈的辯論。
梅琳內心是站在陸爲民這一方的,不僅僅是因爲她是民主黨派人士,而是她能夠理解到陸爲民對法治社會建設進程的認識。
簡而言之。法治社會建設必須要儘早抓起,而且越是困難越是具有挑戰性的時候推進這項工作更能起到最佳效果,而且她非常認同陸爲民的那個觀點,那就是法治社會建設的根本在於普通民衆的認可和執行,但是關鍵卻在於政府幹部尤其是政府領導對這個問題的認知程度。
只有當政府領導幹部率先做到了尊重法律遵從法治的時候,你有理由相信老百姓能夠做到這一點,而最難的也恰恰是讓徹底根除政府領導到普通幹部內心深處的這種凌駕於法律之上和排除用法律解決問題的心態和觀念。
但是梅琳也承認張天豪的觀點並非沒有道理。
豐州當下的情況很複雜,時間節點上也很關鍵,張天豪從市委書記角度上來考慮問題反對陸爲民的意見也是有其道理的,一旦訴訟案件呈現出多米諾骨牌效應式的反應,基層政府的威信會受到多麼大的損害和影響,這對於今後一段時間內基層政府推進工作會起到多大的負面影響,的確不好估量。
張天豪關注點在什麼上面,這不是秘密,市委市府上下都很清楚張天豪的注意力焦點,那就是經濟工作,憑什麼關恆成爲省委組織部這一批幹部考察對象,不就是因爲這兩年來阜頭穩定高速的經濟增長麼?
阜頭表現出來的對全省十強縣名額志在必得的這一強勢動作,足以爲關恆贏得了一個副廳級幹部考察名額,這甚至在市委常委會的推薦上根本沒有任何對手。
陸爲民的意見如果得到執行的話,任何人也無法判斷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因爲根據現在反饋回來的情報消息,的確有不少人都在盯着這個問題,起初在豐州撤地建市之前的幾樁針對豐州市的訴訟案件現在分擔到了三個區,在陸爲民看來可以利用新一級行政區政府新氣象來破舊迎新,但是老百姓會這麼看麼?
一旦在老百姓心目中形成了“不良印象”,各種各樣的訴訟會不會接踵而至?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市長,該不該堅持,我覺得可能只有您自己才能決定,值不值得不是一個問題,只要是您自己認爲值得,那便值得。”良久,梅琳才啓口道:“我認同您的想法,但是張書記也有他對當下豐州時局的認知判斷,我不認爲他看不到您的意見中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但是在節奏進度上你們可能有分歧,雖然我討厭折中和妥協這一類做法,但是作爲處於我們所處的位置,我覺得可能只能選擇和尋求一個折中。”
這是梅琳的意見,陸爲民個人應該堅持,這是一個領導幹部必須要有的態度,對自己觀點意見的堅持,但是卻需要服從組織決定。
陸爲民笑了起來,梅琳的話說得很委婉而中肯,這其實也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是市委副書記,雖然他有他的堅持,但是肯定要也要服從於市委的統一決策,但是在統一決策之前,他必須要儘自己所能闡述清楚自己的觀點,讓所有人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堅持,雖然這未必會獲得大家的認同。
和徐悲鴻所說人不可無傲氣,但不可無傲骨一樣,陸爲民認爲,做人,貴有堅持,同樣,爲官,要善於妥協,這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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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衆取寵。”曹剛語氣裡沒有半點猶豫,“也不知道他想從中撈取什麼?”
“年輕人,算得太精未必是好事,還能有什麼?沽名釣譽而已。”一場病之後,周培軍瘦了不少,精神甚至都萎靡了許多,這一兩個月才慢慢恢復過來,在一個星期之前獲知了市委常委會討論議題時,就毫不客氣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曹剛瞥了一眼精神狀態明顯不如以往的周培軍,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味道,周培軍跌了這一筋斗,只怕他自己都未必清楚,這一跤跌下去,也許就把他自己的政協主席位置給跌沒了,張天豪對他不識大局的印象很難在短時間改變,據他獲得的消息,張天豪已經有意要調換他這個紀委書記了,而周培軍也許只能弄一個人大副主任作爲安慰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