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挺之身體微微一震,整個身體陡然挺直,目光注視着佟舒,“你請了陸市長?他答應了?”
佟舒知道焦挺之這人是有些功利心的,這話問得有點兒明顯了,不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佟舒不認爲焦挺之就有什麼不妥了,起碼焦挺之對自己是很照顧的。
她清楚如果不是焦挺之把自己的情況透露給陸爲民,陸爲民恐怕也不會知道自己的難處。
至於焦挺之把這個情況透露給陸爲民的原因和理由,甚至意圖,那都不重要了,只要客觀上人家是幫了自己,那她佟舒就要承這個情。
“嗯,前兩天我去他那裡拿關於市局新增編制的批覆,在他那裡坐了一會兒,後來我就說請他吃頓飯,以示對他以往工作中對我的關心照顧,他問有哪些人,我說都是原來阜頭工作中對我幫助很大的領導和同事,他就沒問了。”佟舒落落大方的笑道:“這應該算是答應了吧?他說定好時間和地點,提前一天給他打電話就行。”
焦挺之微一沉吟,琢磨着道:“除了我和國政外,你還打算請誰?”
佟舒微微一愣,“我沒打算再請誰了,就我們幾個啊。”
“我看你可以把宋市長和關書記請到一塊兒,當初你在阜頭,提拔副政委時候,宋市長是縣長,關書記還是分管黨羣的副書記,他們倆對你也很看顧的,另外當初的縣委辦主任是章明泉,現在章主任已經是南潭章縣長了,他也是在你晉職副政委是投了你一票的,所以你應該把他們都請到。”焦挺之語氣很自然,但是卻很堅定。
“這恐怕不太好吧?”佟舒遲疑了起來,請陸爲民她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也是考慮到陸爲民的確是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幾乎是把自己從深淵中解救了出來。不然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願意去請陸爲民的,現在焦挺之居然要求自己去把宋大成和關恆也請上,還要請上現在已毫無瓜葛的章明泉,這實在有些出乎意料了。
“什麼叫不太好?”焦挺之皺起眉頭,“宋市長現在是副市長,雖然不分管你們公安工作,但是也是市領導。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你的老領導,你提拔的時候他也是舉了手的,關書記就不用說了,章縣長那裡,你不是還在人家哪裡吃了一頓餃子麼?怎麼連一頓飯都捨不得請?還是覺得見外了?”
焦挺之的話讓佟舒忍不住直皺眉,“焦書記。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這一下子要多請幾個人,像宋市長和關書記我都不是很熟悉,章縣長也就是那一回交道,後來真沒什麼往來啊。”
“佟舒,想問題不是你這樣想的。”焦挺之嘆了一口氣,耐着性子道:“你看看你在縣局當副政委。沒幾個朋友熟人,真要有個什麼事情,連個幫你出主意的人都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但是既然你我都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麼入鄉隨俗,我們不需要屈膝彎腰去阿諛逢迎誰,但是起碼的人情世故我想我們總可以附從吧?何況宋市長、關書記和章縣長的爲人你也應該清楚。如果真是其他人,我也不會提這個建議,你好好想一想。”
佟舒咬着嘴脣不吭聲。
“佟舒,要不這樣吧,你把我這個建議給國政說一說,聽聽他的意見。”焦挺之知道佟舒比較聽得進劉國政的話,所以也就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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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啊。咱們阜頭一起工作的老幾位,居然還是佟舒做東才把我們給聚攏來啊,佟舒,這我可要好好向你豎一個大拇指了。我們阜頭把你放走了真是一大損失啊。”
關恆顯得很高興,怎麼也沒想到端午節前的這頓聚餐居然是佟舒發起,而且還真把陸爲民和宋大成給拉了來,這段時間陸爲民和宋大成有多忙他太清楚了,照理說阜頭是全市工業第一大縣,也是經濟第一強縣,而且還是這兩位發跡的老根據地,這兩位都該是經常要來的,但是這段時間這兩位都沒精力過問。
省黨代會剛剛結束,作爲全省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黨代會的意義自然非同尋常,而且新的一屆班子在黨代會前才基本成型,這一屆黨代會也將奠定今後五年昌江的發展方向,而各個市州代表在黨代會上也就隱隱成爲一個博弈角力的競技場。
這裡邊陸爲民、宋大成和關恆都是參加本次省黨代會的豐州市代表,都在這一次羣雄會聚的省黨代會上感受到了來自周鄰兄弟市州的活力和壓力,雖然豐州的經濟增速在全省名列前茅,但是豐州的底蘊卻讓豐州市的經濟總量在全省說不起硬話。
黨代會上種種感受也讓會後返回豐州的黨代表們感悟良多,尤其是在宋州、昆湖這些經濟實力已經明顯甩開了省內其他兄弟市州的經濟強市代表面前,無論是張天豪、陸爲民這些市級領導還是像關恆這樣的縣委書記都一樣能感受到這之間差距帶來的是什麼,理念、思路以及目標,鮮明的對比,不一樣的體會,都無一不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能迅速趕上去,那麼也許下一次黨代會的時候,豐州和這些經濟強市的差距還會變得更大。
回到豐州之後的陸爲民和宋大成都全副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宋大成更是和糜建良立下了軍令狀,一定要在今年讓豐州經開區的狀況有一個實質性的突破。
關恆兩度邀請陸爲民和宋大成到阜頭,一次是參加青雲澗——翠峰山景區二期工程竣工典禮,一次是洛豐高速阜頭段全面啓動,陸爲民都沒有來,而宋大成不分管這一塊自然就更不會來了。
“關書記,您可別這麼說,我到市局,也能更好的爲阜頭服務不是?”佟舒淺淺一笑。
“瞧瞧,到市裡是不一樣了,說話都更有水平了。”關恆大笑,“陸市長,佟舒調到市公安局政治部只是擔任副主任,這可有點兒屈才啊,如果佟舒不走,我們縣公安局政委位置肯定是佟舒的。”
“真的?”陸爲民瞥了一眼關恆,似笑非笑的道:“那我可給老林打招呼了,讓他放佟舒回阜頭,你說的話可得要算話。”
被陸爲民這麼一說,關恆連也有些發熱,他知道這是老領導在揶揄自己呢。
他以前和章明泉一樣,對佟舒印象不是很好,當然這可能和他們都對漂亮女人接近陸爲民有一種天生的警惕和排斥感,因爲他們都清楚這位上司什麼都好,什麼都強,唯獨在這個問題上是個短板,於公於私他們都要防範於未然,所以對年輕漂亮的女性接近陸爲民都持一種敵視和反感態度,就是擔心這種不確定的危險給陸爲民帶來風險。
而他們的政治前途很大程度上已經和陸爲民連爲一體,休慼相關,當然不能容忍這種風險存在危及到陸爲民,所以這種心態也很正常。
苟延雄騷擾佟舒的事兒關恆隱約知曉一點兒,但是具體情況並不瞭解,處於對佟舒的一種成見,他對這個情況選擇性的忽視了,倒不是說怕影響他和溫有方的關係,或者懼怕周培軍,而是他覺得無此必要去過問這種聽起來不太入耳的事情,沒想到佟舒突兀的調到市公安局,而苟延雄甚至直接被廢了副書記的機會,到這一步,關恆當然知道是陸爲民出手了,所以這事兒上他也有些不太自在。
當然和陸爲民的關係也不是這一件事情能夠影響的,只是的確讓他有點兒尷尬倒是真的,所以在陸爲民用這話來揶揄他時,他也只能含笑受着,還得要硬着頭皮道:“陸市長,瞧您說的,在您面前我還能打誑語?這裡沒外人,當個縣委書記,佟舒的條件也很合適,我想我這個主還是敢壯起膽子做一回的。”
見關恆說得認真,佟舒也吃了一驚,看了一眼陸爲民,陸爲民漫不經心的道:“佟舒,關書記可是誠意邀請你回阜頭呢,怎麼,有沒有興趣啊?”
佟舒想了一下才搖搖頭:“陸市長,關書記,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到市局時間不長,但是也已經適應了市局的工作氛圍,我現在在市局工作很忙很累,但是過得很充實,我很喜歡現在的環境,所以兩位領導,好意心領了,謝謝了。”
“呵呵,瞧瞧,老關,這會兒想要挖牆腳,晚了,現在佟舒可是在挑重擔,佟舒,是在市公安局主持政治部的工作吧,下一步人家就是正經八百副處級幹部了,到你縣公安局當政委,還是個正科級呢。”宋大成笑着插話,“佟舒,好好幹,讓他們瞧瞧,市公安局幹得不順心,調到市府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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