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豪緊趕慢趕走進候機廳時,一眼就看到了蕭明瞻正在和孫震、安德健以及周培軍幾人談笑風生,略感詫異之後,張天豪步伐半點也沒有停下,一邊和地區這幾位領導打着招呼,一邊也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
今天出現了兩個意外人物,一個是周培軍,一個是蕭明瞻,在張天豪看來既知道準確時間卻又願意主動前來的應該只有孫震和安德健纔對,周培軍也跟着來了讓他有些驚訝,不過這也勉強說得過去。
周培軍雖然爲人相當低調,但是畢竟是跟着夏力行走黎陽過來的,和夏力行一直保持着聯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多緊密,但是關係緊密卻也不僅僅是日常走動是幾個是否頻繁就能判定的,以張天豪的瞭解,這位低調的政法委書記無疑是夏力行佈下豐州這局棋裡很關鍵的一個棋子,無論夏力行日後向何處去,只要周培軍在這個位置上,就足以讓人記住他的影響力。
如果說周培軍出現勉強讓張天豪能夠接受外,那麼蕭明瞻也出現在這裡就太讓人費解了,但是張天豪面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對什麼人要來接夏力行了如指掌。
夏力行乘坐的東航班機準點飛抵昌州龍臺國際機場,走出機場通道口,看到孫震、安德健和周培軍等人迎上來,夏力行雖然埋怨了幾句,但是心裡也挺高興,畢竟分別這麼久,他中間也只回來了一趟,丟下這麼久的工作,心裡也記掛得緊,所以能第一時間見到這些人,當然心情很好。
“德健,我不是說了麼?不要這麼大張旗鼓,弄得這麼大場面幹啥?大家手上工作都多。讓爲民一個人來就行了。”夏力行手中的包交給了陸爲民,看了一眼四走。略帶責備的道:“人家還以爲是啥大不了的人物呢。”
“力行書記。這可怪不得秘書長,是我主動要求來接您的。培軍書記也是我拉來的。老蕭是在昌州開會,所以捱得近就過來了,至於天豪麼,那是人家豐州市委市府的一片心意,力行書記可不能傷了他們的心啊。”孫震笑吟吟的接上話。
夏力行見孫震說了話,也就不再多說,和在座衆人一一握手之後,就直接問孫震中午飯安排在什麼地方,要乾脆直接到飯店。吃了飯之後再來稍加休憩。
因爲夏力行只有一個人,所以大家也是各自開車來的,除了夏力行那輛奧迪外,孫震依然是坐那輛老藍鳥,周培軍的車是一輛從黎陽分家時帶過來的一輛老本田思域,蕭明瞻用的是行署一輛半新舊的桑塔納,這也是從黎陽分家時調撥過來的,但這輛車要說車齡要比孫震和周培軍的車短得多,車況也相當不錯。
中午飯是安排在昌州海昌大酒店,多了蕭明瞻、張天豪兩人以及和張天豪一道來的豐州市委常委、市委辦主任馮可行,也就分成了兩桌,駕駛員坐一桌,剩下的人自然就坐在了一起。
原本馮可行覺得有些不合適想要去和駕駛員們坐一桌,但是在安德健的安排下,馮可行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和陸爲民緊鄰。
在飯桌上孫震也把推進的戶籍制度農轉非改革工作和城市住房建設相結合這一系列工作簡要彙報了一下,這是他主抓的工作,進展得也相當順利,前期調研和收集上級有關部門的信息意見,也得到了相關各方的鼎力支持,這也使得孫震對這項工作的信心大增,希望能夠在年底之前正式啓動。
吃完飯後,夏力行就在海昌大酒店午休,下午夏力行還要到省委報到並向省委書記田海華、副書記李昭南以及組織部長陶漢彙報學習情況,其他幾位也就都在海昌大酒店等待夏力行,倒是蕭明瞻要先行趕回豐州,夏力行也就在午休結束之後,抽了半個小時先和蕭明瞻談了談。
見陸爲民從房間裡出來,安德健向陸爲民招招手。
“這會兒夏書記正和蕭專員談事情,他三點鐘要去省委田書記那裡彙報工作,三點半以後分別要到昭南書記和陶漢部長處彙報工作,你負責送夏書記過去,待會兒記得去提醒一下時間。”
“我知道了秘書長。”陸爲民點點頭,“那張書記那邊……?”
“暫時不管他,老蕭明早還有一個會議,所以下午就得要趕回去,我們明早再回豐州,他要留下來也就由他。”安德健瞅了一眼陸爲民,“吃了晚飯你若是要回去也行,我讓老馬送你,不過記得明早要準時趕過來。”
陸爲民臉一熱,趕緊道:“秘書長,我沒事兒,不用回去,就在這裡歇息一晚就行。”
“得了,這段時間夏書記雖然不在,但是你的工作也沒減少,星期天也沒能回去,我心裡清楚,也不能冷落了女朋友那邊,該去得去。”安德健擺擺手,似乎想了一下才道:“吃了晚飯看看夏書記有什麼安排,如果沒什麼安排,你就走就行了夏書記這邊我和他說。”
“沒事兒,沒事兒,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陸爲民心中暗自感激。
安德健是一個相當精細的領導,對工作要求很高,但是卻又能放權,一項工作只要確定下來交給你,只給你提條款要求,然後放手交給你做,有什麼需求不需要你提出來他也會替你考慮到,你只管盡心盡力心無旁騖的做幹好就行,在這樣的領導手下幹活兒,既感到有壓力,有能放開手腳的大幹。
陸爲民在安德健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安德健大氣沉穩的養氣心態比起孫震更勝一籌,
“人非太上,孰能忘情?你們年輕人正是感情熾熱的時候,可別因爲工作而影響了感情,本來你們倆相隔一方,你工作又忙,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連這點通融都不給,那我這個當領導的豈不是太過刻薄了?”安德健笑了起來,“好好去和你們小甄見見面,明天準時過來就行。”
****************************************************************************************
陸爲民從海昌大酒店離開時已經是晚上快九點半了。
吃完飯之後不過八點鐘,夏力行興致很高,在席間也談了自己在中央黨校學習的一些感受心得,看得出來他是真想和在座的衆人分享這份收穫,而不是那種有意無意的炫耀和賣弄,僅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夏力行在人品素質上的確配得上作爲地委書記這一角色,這是陸爲民的個人看法。
每個人的成功既有其偶然之處,這份偶然卻是無數個必然累積疊加而來,只有無數個必然不斷累積疊加,積澱碰撞出的火花引發了最後一刻超越了量變的階段進入質變,那麼他就成功了。
夏力行出任秘書長也許就是這樣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陸爲民認爲也許自己也在這份量變過程中發揮了那麼些許的作用,那麼自己現在所作的一切,不也是一樣在進行量變積累,爲質變做準備呢?
走在195廠生活區裡,看着依然繁華熱鬧的街道,陸爲民突然覺得這裡是如此陌生,離開這裡不過短短一兩年時間,他覺得自己竟然有一種無法融入進去的感覺。
雖然郭徵依然期待自己能回195廠,但是陸爲民卻發現自己的心從來就沒有真正屬於195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像一個旁觀者因爲對某項工作的期待而做的建議,甚至連真正參與都不算。
195廠從來就沒有屬於過自己,就像自己從來就不屬於195廠一樣,那甄妮呢?
似乎生活和工作完全是兩個概念,男女之間的感情似乎和雙方的工作扯不上多大關係,但是真的如此麼?客觀世界對現實生活的影響是巨大,你覺得感情可以在純淨的空氣中不受影響的繼續發展,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自己在豐州工作,而甄妮在昌州195廠,似乎是兩個世界,現在兩人交織在一起似乎是爲了在一起而在一起,僅靠電話聯繫和這樣毫無規律的相聚,這中間遲早出問題,這一點陸爲民也意識到了,問題是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來改變,或許是自己內心深處就希望向這種趨勢發展,以避免自己揹負起那份道德責任。
自己的道德水準和良心界限什麼時候又高尚到如此地步了?還是本身就另有打算,抑或是下意識覺得這段感情會以某種方式結束但內心又不願意承認?
搖了搖頭,陸爲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一腳把旁邊一顆石子兒踢出十幾米遠。
“哎喲!這是誰?這麼無聊,一點公德也不講?”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街道另一旁的暗處傳了過來。
繼續補上,生活總有無數意外,本以爲昨天能補上,沒想到,哎,不多說,四點半起來碼字贖罪,繼續補,總要補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