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總理來了。”雖然洪水尚未褪去,但是駐軍部隊的強力進駐和各種設施物資的充分保障,加上宋州方面也開始全面運轉起來,陸爲民知道事實上宋州這一段看似仍然風險巨大的堤壩是不太可能再決堤一次了,而總理這個時候要鼓舞民心士氣,那麼來走一圈,和幹部羣衆見見面,與大家一道聊聊天,打打氣,就很有必要。
站在第一排的都是昌江省委省政府和參與宋州抗洪搶險的駐軍部隊領導,宋州方面的幹部只有尚權智和童雲鬆有權站在第一排,魏行俠、楊永貴和陳昌俊、陸爲民他們都只能站在第二排。
總理的眉峰凌厲,顯得氣場驚人,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前幾天宋州江堤上存在的質量問題帶來的氣惱中擺脫出來,雖然儘可能的表現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是握手的幹部們在滿臉笑容的同時,還是都有點兒戰戰兢兢。
陪着總理過來的是國務院秘書長和昌江省委書記邵涇川,作爲地主,尚權智也敬陪末座,微微落下半步。
當總理走到陸爲民身前和陸爲民握手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喲,這個年輕同志我有印象,在堤上累得暈倒了,怎麼恢復了?”
“總理,這是我們宋州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陸爲民,他是三天前剛剛從香港去洽談招商引資趕回來,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參加了抗洪搶險,連續奮戰四十八小時,身體太過疲勞才昏倒的,……”尚權智趕緊踏前一步介紹。
“哦,年輕同志很不錯嘛,有拼勁兒,幹**就是要有這份拼勁兒,涇川同志,權智同志,這一次昌江全省尤其是宋州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損失,我這兩天也看了看,心情非常沉重,宋州是一個老工業基地,也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大城市,在我們昌江省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現在遭遇了這麼大的損失,除了中央和省裡要大力支持宋州災後重建之外,更爲重要的還是要依靠錢宋州六百四十萬多萬幹部羣衆艱苦卓絕自力更生的努力,我們宋州幹部羣衆要有一個打不倒壓不垮的精神,這是我們宋州重新在災後屹立起來的脊樑,涇川書記,道聲省長,你們說是不是?”
邵涇川和榮道聲都是連忙應是,總理顯然還不滿意,又問道:“權智同志,小陸市長,你們說是不是?”
“總理說得是,我們宋州人民絕不辜負總計的期望和寄託,一定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儘快讓全市的生產生活秩序恢復正常,儘快讓我們宋州的經濟發展步入正常軌道,……”尚權智如雞啄米的似的連連點頭,能博得總理的關注和期望,雖然這一場洪水給宋州帶來了這麼大的損害,但是也總算是得到一些安慰了。
“總理,雖然我們宋州遭受了這樣大的損失,但是我們市委市府在省委省政府的堅強領導下,還是有決心在最短時間內恢復到災前的情況的,我要說的是,我們宋州並不需要中央和省裡給予我們宋州多少資金和物資的支持,我們知道今年長江流域和東北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大洪災,中央也不容易,我們宋州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有六百多萬勤勞的工農兒女,有這個自信在最短時間內會以一種嶄新的形象展現在全國人民面前,相較於中央的資金和物資支持,我們更希望的是獲得中央的一些政策傾斜和支持,我們宋州兒女有手有腳,有理想有抱負,只要中央能夠在一些政策上給我們支持,請總理拭目以待,一年以後我們就會讓總理看到一個嶄新而輝煌的宋州!”
“哦?!”總理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遇上這麼一場事兒,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四周,看見無論是邵涇川還是榮道聲,抑或是尚權智都有些臉色發白發急,顯然也是被這位年輕的常務副市長的一番話弄得有點兒措手不及,他心裡有了一些底兒,含笑點點頭:“小陸市長說得很有信心很有氣勢啊,很好,我很期待,期待一年後宋州能夠以一個讓我刮目相看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
看見總理只是這麼不痛不癢的兩句話就結束了對自己這番話的評價,繼續向後走去,和其他人握手,陸爲民有些失落,他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邵涇川和尚權智的嚴厲目光,倒是榮道聲目光裡有些複雜,他也不太在意,在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準備,這等機會只此一次,錯過便不會再有,他必須要搏一把。
現在看來這番話似乎還是激起了總理的一些興趣,尤其是總理和自己握手放開時,似乎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這讓陸爲民內心又有些企盼,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許就是自己純粹的自作多情。
邵涇川和榮道聲臉色平靜中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肅色,尤其是邵涇川的目光裡更是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複雜,看着陸爲民時也有些捉摸不定。
“爲民,說說吧,總理面前你可是大放厥詞啊,弄得我和道聲省長都很尷尬,嗯,我看權智和雲鬆你們兩位大概也不知情吧,只要政策,不缺資金和物資?你口氣很大啊,宋州真的富庶至此,那權智和雲鬆還爲了基礎設施建設再三在我和道聲省長面前哭窮叫苦?”邵涇川語氣裡有了幾分不悅,但是仔細一琢磨,似乎又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但是有點兒調侃揶揄陸爲民的味道在裡邊,似乎是要讓陸爲民給個說法。
“邵書記,榮省長,這事兒的確和尚書記、童市長沒有關係,都是我一時間腦子發熱,衝口而出,讓幾位領導受累了。”
陸爲民先把態度擺端正,不管怎麼樣,自己沒經得領導的同意在那種場合下就說一些很容易引起歧義的話,肯定會讓領導心裡有些惱怒,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不管你有什麼意圖,這種行爲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政治冒險。
邵涇川和榮道聲這些人都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了,自己在總理面前發聲,肯定是有想法,陸爲民甚至也估摸着這些傢伙其實也猜測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了,只是沒有戳穿自己罷了。
“宋州並不富庶,經濟總量和財政收入都擺在那裡,咱們有自知之明,要不厚顏搶了個昌B的牌照,還得要受兄弟地市的白眼。”陸爲民自我打趣一番,“宋州當然也缺資金物質,遭受這麼大的洪水災害洗劫,我估摸着甭管是省裡還是中央也不會因爲我陸爲民在那裡拍拍胸脯說說大話,就少給我們昌江少給宋州該給的救災物資和款項吧?這國家也沒有定這個定理不是?”
邵涇川和榮道聲交換了一下眼色,很顯然他們都確定了先前他們的懷疑。
這傢伙是有備而來,有意要在總理面前冒這個雜音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好事兒,避開了自己兩人,也撇清了尚權智和童雲鬆,就算是真的因此觸怒了總理,那也算是陸爲民個人行爲,當然省裡市裡都要承擔些風險,但這份風險不算大了,頂多也就是陸爲民個人要扛些責任了,但換一句話說,總理的心胸氣魄也不至於如此,一個副市長的“大話”,縱然爲他不喜,只怕也不會在意。
這傢伙的“冒險”顯然成功了,邵榮二人很清楚陸爲民的話勾起了總理的興趣,剛纔總理身邊的工作人員已經來通知,晚飯後,總理要聽一聽宋州市委市政府對下一步災後重建振興經濟的構想。
如果只是災後重建那也罷了,後邊又加了一句振興經濟,這味道就不一樣了,也就是說總理的目光不僅僅是着眼於宋州遭受洪災之後的恢復重建,而且也看到了宋州近年來的窘困局面,宋州畢竟是昌江僅次於省會昌州的大城市,而且地理位置獨特,地處長江中游節點,襟帶蠡澤湖區,輻射昌鄂皖三省,近十年來萎靡不振,而陸爲民先前的話語中無疑給了他一些意外,所以理所當然的勾起了他的興趣,他要看看宋州市委市府的下一步打算,更長遠的打算。
這也讓邵涇川和榮道聲也是心裡忐忑不安,既希望陸爲民的“圖謀”能夠“得逞”,又有些擔心這會觸怒總理,畢竟這有點兒要挾的味道在其中,哪怕你的理由再充分,但卻是拂逆了領導的初衷,領導會不會認可,這些都是問題,所以他們必須要來先行摸一摸陸爲民的底。
補一更!(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