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是陸爲民前世中從報紙和其他渠道瞭解到的一些粗略情況,說實話,當時的他也沒有太多在意這方面的情況,畢竟他不在宋州,宋州的利害得失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也沒有必要去關心這些,不過就是一個零零碎碎的大概數字罷了。
現在不一樣了,宋州一點一滴都和他息息相關,宋州遭受多一點損失,日後都不得不用更大的努力來彌補回來,現在每減少一分一毫損失,那就是爲日後的發展節約一點一滴。
沿江沿河沿湖段都是重點,澤口、沙洲、宋城以及葉河會是重點,蘇譙雖然沿江,但是蘇譙地處江北,地勢較高,而且在陸爲民的督促下,雷志虎和令狐道明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是還是認真的做了準備,陸爲民親自檢查過,在各種防汛搶險的物資準備和人員守衛上都還是相當紮實的。
陸爲民不知道前世中的歷史會不會重演,他只能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彌補或者減少這種可能性,爲此他可能會讓某些人不高興,甚至會被引起主要領導的不悅,而今世中會不會發生前世中那種情形,的確也無法肯定。
雖然在陸爲民印象中似乎大勢未變,但是一些小的變化還是在即這個柔弱的蝴蝶翅膀煽動下發生了變化,最起碼在豐州是如此,在宋州亦是如此,他不確定這種本身人爲帶來的變化會不會也影響到某些特定事件的發生。
給嶽唯斌打電話非陸爲民所願,但是他又不得不打,就像給艾文崖打電話一樣,只不過嶽唯斌還能勉強和自己寒暄幾句,艾文崖就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陸爲民也只能受着,隨讓自己這是越俎代庖,手伸得太長呢。
從市政府出來。把顧子銘送到家,陸爲民才發現今天自己似乎無處去。
天天在外邊吃飯固然不爲陸爲民所喜,但每頓都在市政府食堂解決,一樣也是陸爲民不願意的。
雖然長江、宋河、沙河以及蠡澤湖和其他幾大湖的水位連續多天居高不下了,但是市水利局仍然信誓旦旦的保證堤壩安如泰山,市委市府雖然也在電視上提前進行了防汛預警和動員,但是陸爲民總覺得《宋州新聞》那種報喜不報憂的態度對羣衆有很大感染力,很容易引發盲目樂觀情緒。
他專門給張春林打了電話,要他給電視臺打招呼,不要那種過分樂觀的情緒傳染給羣衆。要讓老百姓保持必要的警惕感,但是張春林很委屈的告訴陸爲民,關於這方面的報道都是曹振海親自審查,而且據說也是尚權智和童雲鬆的安排,目的很明顯,就是要防止不必要的緊張恐慌。
這讓陸爲民很無語,尚權智和童雲鬆顯然都不希望造成一種恐慌氣氛,以免影響目前宋州還算平穩的局面,這種想法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一旦有意外之事發生,那就相當危險了。
陸爲民甚至知道有人在尚權智和童雲鬆面前都或明或暗的告了狀,說自己大驚小怪,杞人憂天。當然也免不了說自己有越位的嫌疑,雖然尚權智和童雲鬆都沒有就這方面和自己溝通過,但是陸爲民還是知曉了這個消息。
沒有和自己溝通,並不意味着人家心裡都沒這麼想了。這一點陸爲民很清楚,尚權智和童雲鬆自然會有辦法讓自己知道這回事兒,沒準兒傳遞消息過來的人也就是受人指使。
想到這裡。陸爲民就說不出的煩躁。
“走,德生,乾脆咱們倆去吃點兒燜鍋,棧橋街那邊的‘唐記’黃燜鴨很有名氣,味道不俗,我去過兩次,真心不賴,咱們去嚐嚐。”陸爲民解開一顆鈕釦道。
“好啊,棧橋街那邊黃燜兔和黃燜鴨都很有名氣,各家有各家的味道,我去過‘蘇記’和‘橋頭一絕’,‘唐記’還沒有去過,正好去嚐嚐。”史德生含笑應達道,緊接着方向盤一打,公爵王熟練的掉了一個頭,向沙洲那邊駛去。
雖然盛夏季節,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棧橋街這邊的生意。
棧橋街緊鄰八里湖和九宮湖,正好處於八里湖和九宮湖之間那一處狹窄的凸起處,中間甚至還有一道綿長淺窄的水道相通,如果是枯水季節,這一條綿長狹窄的水道連帶着周鄰的淺灘變成一大片連綿的溼地,而漲水季節,尤其是八里湖和九宮湖水位較高的時候,這一帶就成了一片水鄉澤國。
棧橋街得名於明代這個凸起處像八里湖和九宮湖分別修得有一座棧橋,那時候八里湖和九宮湖與蠡澤湖都還有水道想通,棧橋也就成爲宋州城區通往蠡澤湖區的一處重要口岸,來往於蠡澤湖區的漁船和商船,可以自由的通過八里湖和九宮湖進入宋州城區,而那個時候宋州城區正是昌北地區最重要的水陸碼頭,正是有這種近乎於臨時碼頭的棧橋存在,使得這裡一直處於繁華興隆的狀態,一直要持續到清末,隨着蠡澤湖區的範圍變化和八里湖、九宮湖面積的大幅度縮小,這條航道才逐漸衰落下來,日益變成了單純的漁船碼頭。
而在解放後,棧橋的作用就更進一步蛻化,在八十年代後期,棧橋就只能說保留了一個象徵性的意義,在八十年代初的兩場洪水中,棧橋被摧毀,而地方政府也沒有再重修,使得棧橋這一詞語終於成爲歷史名詞。
“陸市長,這裡生意可真是興隆啊,難怪這裡被稱作咱們宋州的‘食味一條街’,這停個車都找了好一陣才找到位置,停車場規劃的太小了一點,好多車都沿街擺放,稍不注意就要造成堵車。”史德生好一陣後才找到泊車位停好車,急忙趕過來。
“這裡是老城區,而且棧橋街恰恰也是歷史最悠久的一條街,這裡雲集了咱們宋州不少風味名食,你看看這裡三百多米長一條街,有多少家食肆?起碼也是七八十家,這還沒算橫街那邊兒,市裡邊大概也沒有考慮過這邊的規劃。這裡邊都是水,像一個半島伸進八里湖和九宮湖之間,生意這麼好,怎麼停車?”
陸爲民搖搖頭,四處打量着這邊兒,基本上都市兩層樓的老式建築物,這一條成u字型的棧橋街成以及在u字型上端的這條橫街,勉強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環形,只是在這一寸土寸金的區域,道路明顯過於狹窄。卻無法拓寬,而沒有一個良好的停車場規劃,也極大的限制了這裡離的商業發展,使得這裡很容易陷入交通堵塞。
“生意太好了,聽說這裡夜市生意更好,就是那條橫街和周鄰的攤點,一直到晚上兩三點鐘都是生意興隆,大家都喊那裡叫‘夜不收’,基本上是通宵營業。要到凌晨四五點才收拾,很多喜歡夜生活的人,都喜歡凌晨一兩點鐘再來這裡瀟灑一回。”史德生來宋州時日不算長,但是對於這裡的夜生活情況卻不陌生。見陸爲民對此很感興趣,也就熱絡的介紹道。
陸爲民和史德生兩人順着人來人往的人流走進這個街區,這條件環形街雖然表面上可以容納兩輛車並行,但實際上因爲行人衆多和自行車摩托車流也很大。只能維持單向行駛,好在交警也在這裡樹立了單向行駛標誌,即便是這樣。也顯得相當擁堵。
“唐記”黃燜鍋就是陸爲民和史德生的目的地,在多達二三十家的黃燜風味菜館中,這一家並不算太出名,但是陸爲民卻很喜歡這裡的味道,鮮香、嫩滑,味道濃郁,而且也有一些香辣味,和其他那些王記、牛記、蘇記以及諸如“獨一家”、“棧橋夜泊”、“橋頭一絕”等等各具特色的風味菜餚相比,陸爲民更喜歡這裡,雖然他也只來了這裡兩三次。
陸爲民他們來得時間正好趕巧,還不到上客人最忙碌的時候,如果再晚來二十分鐘,恐怕陸爲民就只能吃第二輪了。
由於只有兩個人,老闆也就只能將他們安排在幾個大桌之間加塞的一個小桌上,陸爲民倒是不在意,在這裡就是吃個熱鬧,這種汗流浹背的感覺,更有滋有味。
周圍幾個大桌早已經是坐滿了人,這裡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很多都是回頭熟客。
“老唐,這生意是不是太好了,把堂子在擴大一些不行麼?瞧着擠成啥樣了,……”
“我也想擴啊,往哪裡擴?拆了重建?這一拆,周圍都不樂意,得影響兩邊的生意,再說了這裡的確也不好擴,……”
“可別打擴建的主意,這房子沒修好,大水一來,你這就懸了……”
“老二,你別烏鴉嘴行不?這年年洪水,我這裡頂多也就進進水而已,怎麼也淹不到我這裡來吧?……”
“老唐,我這可不是烏鴉嘴,若是按以往的年成,也的確淹不到你這裡,但都說今年洪水來勢不小啊,萬一……”
“萬一個屁!怎麼會淹到這裡,我這裡又不臨江,再怎麼漲水,也還有湖堤扛着呢,你少給我胡唧唧!”
“嘿嘿,湖堤,湖堤這可不好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這湖堤麼,90年修湖堤的時候我在呢,哼哼,這麼多年了,別以爲沒出事兒就固若金湯了,算了,信不信由你,算我嘴巴臭,……”
“老唐,別聽老二在那裡賣臭嘴,你就知道,別人都傻,……”同桌的酒友嘲弄着夥伴,“知道你那時候很風光,掙了錢,現在呢,別好漢只提當年勇了,……”
“狗屁,我掙那點兒小錢算個球!我掙的是辛苦錢,能和別人掙大錢掙黑錢相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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