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拉開門,看到門外站着幾個人,身材相對高大的朱頂天比較搶眼。
“你們找誰?”柳海警覺地問道。
“天哥,就是他們!”一個今天下午被柳海打得臉青鼻腫的傢伙站出來,指着柳海喊道。
任雪衣從房間裡跑出來,看到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不由打心裡害怕。尤其是看到下午追蹤過自己的那三人也在,一顆心早就慌亂起來。
不過,她還是壯直膽子質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
朱頂天看到兩人後,不由冷笑了一下,目光從任雪衣凸起的胸部移到柳海身上,“你們是省報的人吧?”
朱頂天的樣子,看起來就象個黑老大。臉上帶着一股冷酷的狠勁,脖子上掛着條閃閃發光的金鍊子,身邊又跟着一大把人,整個造型與電視裡那些裝酷的黑老大沒什麼分別。
“是又怎樣?如果你們敢亂來的話,我立刻報警。”任雪衣拿着手機,警惕地看着幾人。朱頂天笑了下,沒想到這女孩子如此幼稚,如果怕警察的話,自己就不來了。難道她不知道這裡是誰的一畝三分地?
柳海攔了任雪衣一把,自己往門口一站,大有一夫當關夫莫開的架勢。
一個小*平頭面帶凶相,很神氣地走過來,重重地拍在柳海的肩膀上,“小子,識相一點,讓開!”
哼!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柳海出腳在他的膝蓋下踢了一下,小*平頭立刻就撲通一聲跪下去。
“啊喲——”
“你……”幾個人見柳海如此橫,居然敢不把朱頂天放在眼裡,出手傷人,他們就要衝上來揍他一頓。這小子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朱頂天看出了柳海的不凡,嗯了一聲,伸手一擺,幾個人立刻退下去。
柳海身後的任雪衣卻暗暗稱奇,明明看到柳海站在那裡沒動,這人怎麼就如此禮貌,居然恭恭敬敬給他下跪了呢?
幾個酒店的服務員,遠遠看到這邊有些氣氛不對,嚇得悄悄地溜走了。
“讓個道吧,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朱頂天大聲朝柳海喊道。
柳海這才退了一步,放他們進來。
“不要——柳海哥。”任雪衣看到朱頂天大步走進來,心裡就有些害怕。柳海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朱頂天進來的時候,身後有幾個人也想跟着進來,柳海瞪了一眼,那些人的腳步就在門口嘎然而止。
朱頂天走進房間,打量了幾眼,大大咧咧在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地點了支菸。看着有些緊張的任雪衣,還有一臉嚴肅的柳海,他笑了下,“坐吧,我們談談條件。”
柳海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任雪衣一個眼色,任雪衣便走過去,“你有什麼快說,說完走人。”
朱頂天也不着急,只是拍了拍手掌,外面立刻有個手下提了只箱子正要進來,看到柳海站在門口,他就愣了下。朱頂天朝他呶了呶嘴,那人就在門口打開了箱子,裡面裝着很多錢。一匝一匝的,全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這裡是二十萬,把你們這幾天拍到的東西給我,你們就可以拿着這些錢走人了。只要你們離開交州,對此事絕口不提,以後大家相安無事。”朱頂天一派老大作風,漫不經心地抽起了煙。
這件事情,任雪衣纔是主角,柳海只是負責她的安全。任雪衣看到這麼多錢,不由悄悄地咋了咋舌頭。大家都是窮人出身,要說對錢無動於衷,的確把自己說得太偉大了點。
而且這麼多年,她也嘗夠了窮人的滋味,所以看到這麼多的時候,眼前一亮,閃過一絲欣喜。但是很快又暗淡下來,恢復了正常神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走吧!”任雪衣冷冷地道。
哼!朱頂天冷笑一聲,剛纔任雪衣的表情,他全部看在眼裡,於是他肯定這個女孩子也是缺錢的主。也許只是礙於面子,不好意思在同事面前表露出來。
於是他站起來,象是已經勝券在握的樣子,“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我再來找你們。”
朱頂天經過任雪衣面前的時候,故意停下來看了她一眼。調戲了一句,“你真的很漂亮!”
任雪衣的臉忽地一紅,跺了跺腳,“我呸——”
“哈哈……”朱頂天一陣大笑,帶着他的那幫人揚長而去。
柳海送上門,立刻來到窗戶邊,注視着酒店外面的窗戶下面。
任雪衣馬上回到房間裡收拾衣服和自己一些重要的東西,她一邊收拾一邊道:“柳海哥,快,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吧!”
柳海透過窗口,看到酒店外面揚場而去的朱頂天,緩緩地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不用說,這裡已經被他們派人盯上了,此刻離開的話,絕對會遭到他們這些人的擋阻。剛纔這人是誰?敢如此囂張,柳海打了個電話給張一凡,彙報了這裡的情況。
張一凡道:“你們先回來吧!”
他想有兩人手裡這些證據,足可以證明交州大橋倒坍的一些內幕。暗訪到此結束,到時只要將任雪衣掌握的這些情況,如實報道出來。
自然就會產生一種娛論壓力,不管是交州政府還是省委,他們都會受迫於這種壓力,努力做出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張一凡擔心的是兩人的安全,因爲這種暗訪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早在以前的時候,曾經一些有知良的記者,當他們發現並想公佈某些黑暗內幕的時候,被遇害的事例並不鮮見,因此,張一凡不想兩人再留在那裡冒險。
任雪衣發表的第一篇報道,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新建的交州大橋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內,居然倒塌了,因此招來很多人對交州政府的質疑。
如果在第二次的追蹤報道中,再暴出一些爆炸性的新聞,把今天瞭解到的情況,全部公佈於衆,勢必又將造成一種巨大的娛論壓力。
尤其是一些市民見證,大橋斷裂的時候,看到有車輛和行人落水,而這些落水的行人和車輛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了?只要報道刊登出來,省委省政府肯定不會束手旁觀。
張一凡要的就是這種結果,所以,他通知兩人撤退。
柳海是當兵出身的,他的機警和敏銳,少有人能比,因此,在任雪衣收拾東西的時候,他朝門外喊了一句,“服務員,進來換一下牀單。”
門口的走道里有兩個朱頂天安排在這裡的手下,他們聽到柳海叫服務員換牀單,不由賊笑了起來,“媽的,這小子真猛,連牀單都搞髒了。”
“不是吧,是那女的水多。哈哈……”
“喂,你看到沒有,那女的長得還不賴,剛纔天哥瞪着她的*都快流口水了。”兩個人在那裡不懷好意地賊笑着。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服務員推着換牀單的車子出來,朝電梯裡去了。兩人也沒在意,繼續嘻嘻嘻哈哈地抽着煙。
不一會兒,兩人又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吵鬧聲,很快就聽到那女的哭哭啼啼嚷道:“二十萬,對,我就喜歡那二十萬,你有什麼?你要是有二十萬的話,我們用得着這麼拼命嗎?”
這兩人探出頭,其中一個問道:“他們吵架了?”
“好象是,”
兩人仔細聽了一下,另一個人肯定地道:“真的吵架了,那個女的好象在說,我就他的二十萬了,怎麼樣?”
“哈哈……女人還就是賤!”兩人笑罵了幾句,繼續靠在那裡抽菸。
突然,對面房間的門被砰地一聲打開,他們就看到任雪衣捂着臉跑了出去。
“那女的跑了!”
“管她呢?只要那男的還在,他們的行李還在,她又能跑到哪裡去?”兩人也沒在意,繼續坐在那裡抽菸聊天。
十分鐘後,其中一個人無意中朝樓下望去,剛好看到柳海他們的那輛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已經駛到了酒店的大路上。
“不好!他們跑了。”
“開什麼玩笑!那男人不是還在房間裡。”另一個人笑了下,有些不信。
“去看看!要不跑丟了,我們可吃不了兜着走。”
兩個人衝進任雪衣他們的房間裡,發現柳海他們行李全部不翼而飛。沒有穿外套的服務員正在搞衛生。
“他們人呢?”其中一個惡狠狠地道。
女服務很奇怪地看着兩人,搖了搖頭。另一個就吼了句,“快追!否則就來不及了。”兩人立刻瘋了似的跑了出去。
服務員還愣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罵了句神經病。
剛纔客房裡這個男的,要她進來,拿五百塊錢買了她的工作服。當時她還沒明白過來,對方就說借她的車子用一下。然後又聽到那個女的,自言自語,一個人罵罵咧咧。一會兒發出男人的聲音,一會發出女人的聲音,罵了半天,她自己捂着臉,哭哭啼啼跑了。
瘋子,今天盡是碰到一羣瘋子。。
不過,看在那五百塊錢的份上,她只有認了。
“什麼?跑了,你們吃屎的!”朱頂天聽到這個消息,惡狠狠地罵了起來,看到身後站着的那幾個人,不由怒火中燒,“還站着幹嘛,去追啊2!一羣飯桶!”
交州路口,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上,任雪衣正哈哈地大笑不停,她指着柳海穿着那服務員衣服的造型,肚子都笑痛了。
柳海瞪了她一眼,“還笑,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任雪衣努力繃着臉,“我不笑了行嗎?”
柳海一邊脫衣服,一邊開着車子,很快就恢復了大爺們的造形。
任雪衣看着他嚴肅的表情,不忍讚歎了一句,“柳海哥,沒想到你既能打,還能足智多謀。這招金蟬脫殼,用得漂亮極了。”
柳海老臉一紅,靦腆地道:“跟凡哥在一起,學的多了自然就會用啦!”
“這也是張主任教你的?”任雪衣驚訝地看着柳海,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