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一凡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後,終於等到一個契機。
省報記者任雪衣昨天經過交州的時候,發現前幾天還好好的交州大橋居然被封鎖,禁止通行了。
做爲一名優秀的記者,任雪衣對看透事物的本質具有非常好的觀察力。因爲半個月前她經過交州的時候,這裡還好好的呢?怎麼才十幾天的時間,交州大橋就禁止通行了?
出於記者的敏銳,她問了的士司機。
的士司機告訴她,交州最有名的形象工程之一的交州大橋,在一個星期前坍塌了。
聽到這個消息,任雪衣立刻就象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這可是一條非常具有價值的新聞,怎麼就沒有看到電視臺和報紙上報道呢?
不用說,肯定是當地政府故意隱瞞了事情真相,企圖掩蓋事實。於是她立刻提出,到斷橋邊上去看看。沒想到的士司機立刻搖搖頭,“不行,不行!那裡不能去。”
任雪衣見的士司機不肯去,越發肯定那裡有問題,她就塞了二百塊錢給的士司機,“帶我去看一下。看一下就行。”
看到任雪衣出手這麼大方,的士司機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在的士司機的幫助下,任雪衣從另一條小道,靠近了交州大橋的側面。遠遠望去,交州大橋從中間齊齊斷裂,足足有三十幾米長的口子,斷層面的鋼筋參差不齊地露在外面。
任雪衣悄悄地拍了張照片,但是天色太黑,拍的不是太清楚。
從交州回來,她立刻就翻了半個月前關於交州所有的報道,發現不論是電視臺還是報社,均對此事隻字不提。於是她立刻向沈婉雲做了彙報。
自從任雪衣進了報社之後,沈婉雲發現這個女孩子還蠻機靈的,於是就調她到身邊做了助理。任雪衣將此事彙報給沈婉雲時,沈婉雲立刻就意識到,一個重大的機遇來了。
現在湘省的局勢,沈婉雲清楚,二叔雖然接替了董正權的位置,但他性情溫和,不太強勢。因此,他這個人比較保守。
當初張老爺子和沈老爺子兩人就有意派一個強勢的人去,但是其他的人都走不開。他們的位置都很重要,沈宏國就成了無奈之下的人選。
對於沈宏國的保守,張一凡總算見識了,本來上次牛愛武的事情,完全可以護大化,將他背後的問題全部挖出來。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做爲湘省的專職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他完全有自己的話語權,張一凡當時就在想,如果自己坐上這個位置的話,肯定要狠狠的燒一起火。
自己有京城的背景怕什麼?方系怎麼說也不四系中最薄弱的一個家族,就算他們聯手,了不過與張沈兩系維持着一個平衡的局勢。
沈婉雲來找自己的時候,張一凡也意識到,機會來了!
在省委,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交州的局勢,朱志方完全是一個搞一言堂的人。他很強勢,所有他在交州他說了算,市長肖顧同根基太薄,根本不敢與朱志方發生衝突。
所以說,交州的一切建設也罷,人事也罷,都落在朱志方手裡。肖顧同剛上任的時候,還想同朱志方鬥一鬥,不希望朱志方插手政府這邊的事,但是被朱志方在常委會議上敲打了一番,從此以後,他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現在交州大橋出事,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個市長。
交州大橋是交州市新建的形象工程,大橋兩岸設有沿江風光帶,大橋開通的那天,還上了交州電視,交州日報,省日報,省電視臺等多家媒體的報道。
但是實際上,當時所有的權力都集中在朱志方手裡。當時招標和規劃,還有沿江風光帶的開發,全部經過朱志方同意的。
而承包整個工程的頂天路橋建設公司,正是朱志方的兒子朱頂天。但頂天路橋公司並沒有自己動手*作,而是又承包給了下面的其他公司。
當時招標的時候,誰敢跟他去爭啊?
令肖顧同痛心疾首的是,你承包了也行,但你得做事啊!賺了錢老子就不說了,偏偏還搞出這要的豆腐渣工程,如今這爛攤子收誰來收拾?
mLgBD,老子都給你們害死了!
肖顧同一恨心,暗底裡就準備了一些材料,到時萬一上面查下來,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
張一凡與沈婉雲兩個人見了面,沈婉雲把自己決定派人下去暗中調查的事情跟他說了,當然是希望張一凡能派人出面協助。畢意她下面的都是弱質的文人有一個什麼事情,恐怕不好對付。
做記者這一行,也算是個危險工作,尤其是搞一些暗訪,挖掘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實真相,沒有個得力的人保護,很難保證自己周全。
張一凡笑了笑,在他看來,沈婉雲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其膽識怕是比她二叔要高那麼一籌。
她與張一凡合作,也算是夫妻聯手,張一凡自然要配合。而且交州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塊心病。象朱志方之流,張一凡是必將殺之而後快啊!
於是他當着沈婉雲的面,打了個電話給唐武,派兩個身手好一點的人給沈婉雲打打下手吧!唐武自然義不容辭,立刻就答應了,說好了到東臨市會面。
張一凡打完電話,就問道:“你不會又準備親自下去吧?”
交州的朱頂天那些人都認識沈婉雲,而且交州宣傳部也與沈婉雲很熟,沈婉雲自然就打算好了,“我準備讓任雪衣去,她新來不久,下面沒什麼人認識她。”
張一凡點點頭,“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全力配合。”
看到這裡沒人,沈婉雲嫵媚地笑了下,夾緊了穿着長絲襪的雙腿,兩眼立刻變得迷離起來,那表情,只要是個男人也看得出來。
張一凡鬱悶了,現在可是中午,難道要自己把*當飯吃?
茶樓裡沒什麼人,沈婉雲的表情越發撩人了。彷彿臉上就寫着我要兩個大字。幽怨地看了張一凡一眼,翹了翹嘴,“怎麼?剛剛許下的承諾,想賴帳?”
“我指的是工作!想哪裡去了?”
沈婉雲拿着包站起來,突然格格地笑了,“我先走了,有情況及時通知你。”
張一凡揮了揮手,看着沈婉雲越發動人的身影,不由莫明其妙地笑了下。
時正中午,一縷暖風吹來,太陽正烈。
張一凡走在大街上,頭頂着炎火烈日,看到如此晴朗的一片天空,彷彿霎時間豁然開朗,所有的鬱悶一掃而空。
看來湘省的局勢,必定要自己來打開這缺口,方景文當初不是想在東臨地區插手,破壞自己苦心經營的東臨嗎?今天老子就要*着你王佐斷臂,自廢武功。
其實方景文很恨張一凡的,當初舒亞軍在東臨市當市長的時候,兩人相爭,舒亞軍慘敗,最後竟然瘋了。而方美麗因爲一場車禍,好端端的一個胖妞,就變成了植物。
到現在,舒亞軍還在精神病醫院療養,而方家從此多了一顆人形植物。
雖然這些與張一凡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因爲張系與方系之間的宿怨,方景文就有些討厭張一凡這個人。
本來他犯不着跟一個晚輩鬥氣,但是張一凡太能幹,在湘省折騰出來的名氣,讓他覺得很沒面子。自己的女婿和兩個兒子,都在體制裡混,沒有一個能跟張一凡比。
張系出了這樣的後起之秀,對方景文來說,無形中起了惱怒之意。偏偏自己家裡的幾個混小子恨鐵不成鋼,兩個兒子都三十好幾了,也不過一個在當副市長,一個在省檢察院。
東臨地區,本來在方系的掌控當中,但是沒想到張一凡的出現,漸漸改變了整個局勢,現在的交州,又是麻煩疊起,令方景文好不惱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想到幾天之後,省日報突然刊載了這麼一截消息:交州市三大形象工程之一交州大橋突然坍塌,事故不明。
看到這截消息,方景文的眼皮子突然跳了跳,好象預示着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交州大橋是半年前才正式開通的,當時交州市報,市電視臺,省報,省電視臺等多家媒體紛紛報道了這件事。省裡也把例爲交州最後的高速發展城市之一進行宣傳,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形象工程,竟然出事了。
交州大橋和沿江風光帶開放之後,還是方景文指示的,讓媒體對這樣的事例,多做追蹤報道,做正面宣傳的好事例,說明湘省在改革開放政策下,一切欣欣向榮,發展勢頭很不錯。
這也說明,他這樣省長領導有方,各地經濟發展和基礎工業,還有民生工作都抓得不錯。所以,方景文對這個形象工程印象很深。
沒想到它突然之間就倒坍了,方景文就覺得,自己被人有無緣無故打了一巴掌似的。
因爲這個工程,不僅是他親批的,而且他出於扶持之意,也破例撥了款到交州,但是出來的結果,令人大跌眼鏡的時候,方景文頓時臉色無光。
新聞是晚上電視臺的,報紙上也有報道。方景文撥了個電話過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志方還不知道,剛纔正在洗澡的時候,聽到劉玲在客廳裡喊道:“老朱,交州大橋倒坍的事上電視了。”
朱志方嚇得連褲子都沒有穿,就跑到客廳裡。這時,他的私人手機響了。一看號碼竟然是省長打來的,朱志方腳下一滑,立刻跌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