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去了趟通城,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個插曲。
只是他第二天見到舒亞軍的時候,舒亞軍明顯沒有往日的精神,而且還有些低彌。他就暗自在心裡奇怪,難道出了什麼事?
連續好長一段時間,舒亞軍都是那種不怎麼得意,些糜菲不振的模樣。
那天,劉曉軒打來電話,無意中說起一件事。小葉好多天不見來上班,聽說是走了。張一凡就問,哪個小葉?劉曉軒笑道:“你少來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象她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你會記不住?你就跟我裝吧!”
張一凡苦笑道:“我還真不記得了。”
劉曉軒哼了一聲,“那你還記得那個晚上不?”那語氣挺曖昧的,說起那個晚上,張一凡自然忘不了。因爲那是自己最狂野,最粗暴的一次。
自己的背上,到現在還沒好,那些被劉曉軒抓破的傷痛還在。
他就說道:“我背上到現在還痛呢?”
劉曉軒笑了,“不痛怎麼能讓你刻骨銘心?你也很粗暴,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我那天骨頭都快散架了。”
張一凡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了。後來劉曉軒幽幽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什麼心事。張一凡就問道:“怎麼啦?”
“不說了,晚上如果你有空,我們再聊。”劉曉軒掛了電話,把張一凡愣在那裡。這丫頭簡上就是吊胃口嘛?還是存心故意耍自己,想把自己騙過去,再榨取一次?
這幾天張一凡一直在想,自己得好好保養一下身體,尤其是背上的傷,回去跟董小凡沒法交待。
但是到下班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向劉曉軒那裡而去。
看到張一凡進來,劉曉軒很高興。關上門後,就大膽在摟着他親了一口。如果說以前還偷偷摸摸,那現在劉曉軒就敢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吻自己喜歡的人了。
“你坐着,我去做飯。”劉曉軒拉着他來到沙發上,然後歡歡喜喜地跑去廚房。張一凡就坐在那裡抽菸,看着劉曉軒煞有介事的繫上圍裙,然後開始炒菜。
張一凡就問了句,“你會不會做飯啊?”
“小看我!等下你就知道了。”
“要不我們到外面去吃吧!”張一凡總覺得劉曉軒不是那種會做飯的女孩子,不過劉曉軒今天興致很好,看到廚房裡這些新鮮的菜,張一凡就知道她肯定下午去買菜了。
於是他就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劉曉軒嘆了口氣,“別提了,去省城的事泡湯了。”
“爲什麼?”張一凡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失落。劉曉軒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出色的女主播。
象上次那種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前段時間還聽到她在說,應該是有希望纔對,而且劉曉軒也一直挺自信,爲什麼在關鍵時候出了妖蛾子?
半天不見劉曉軒說話,張一凡就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是不是有人找了後門,把你踢出來了?”
劉曉軒吁了口氣,“算了吧!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剛好那個小葉也離職了,祝臺長一直留我呢?”
張一凡就明白了,肯定又是內幕交易。這種事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內幕,也不知道是哪個關係戶把劉曉軒給擠出來了。
於是他安慰道:“沒事的,說不定這事還有轉機呢?今天他們不要你,明天也許他們就求着你過去。”
“哪有這種事,你以爲我是港臺那些大腕了。”劉曉軒倒是挺樂觀的。不過,她下一句話,就讓張一凡有些驚訝了,“不過在東臨也好,多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張一凡就問,“你這輩子真不準備結婚?”
“想啊?你又不要我!我跟誰結去?”說着,嫵媚地朝張一凡嫣然一笑,張一凡無語了,退了出來,繼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時,門鈴響了。張一凡本來能地將煙掐滅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心頭就冒出一句,捉姦的來了!
“來了,來了!”劉曉軒看到他剛纔有些緊張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放心吧,是溫雅。”
張一凡開了句玩笑,“我還以爲捉姦的來了呢!”
劉曉軒頓時就哭笑不得,嬌嗔在回了句,“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女人?”
打開門的時候,溫雅帶着一陣冷風進來,“凍死我了,今天的冬天特別冷。”
發現張一凡後,她分明感到有些意外,“張市長,你來了。”
張一凡點點頭,“比你早一點!”他這話明顯有解釋的味道。溫雅卻沒記在心上,來到廚房門口,看到劉曉軒忙於洗菜,她就去幫忙。“我還以爲今天有這麼好的口福,原來是託張市長的福。我正奇怪呢!”
“有得吃你就別說了,一般人我還懶得做呢?”劉曉軒瞪了她一眼,罵了句,“兩個不識好歹的傢伙。”
張一凡在客廳裡回答,“又關我什麼事?”
“沒關係,她這是連坐慣了,以前班上的男生,都被她一棍子打死。”三個人開了陣玩笑,兩個女孩子就在廚房裡忙開了。
溫雅突然問起,“你不是要去省城了嗎?怎麼還沒有通知下來?”
“別提了,這事黃了,今天這不正請你們來慶祝嗎?”劉曉軒回答。
“我沒聽錯?世界上還有這種事?黃了也要慶祝?”溫雅很奇怪地看着劉曉軒。“我很崇拜你!”
“誰說一定要成功了才能慶祝?很多失戀的人,不是經常把自己灌醉?來表示一下自己失戀,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慶祝。”
張一凡聽到兩人在說話,他就跑到後面陽臺上去了。想了想,還是撥了個電話過去。省城經視臺他有個老同學在那裡,而且職位不低,已經是副臺長了。
一個電話打過去,兩個隨便聊聊,就扯到了主持人選撥的事上。張一凡就提了句,“聽說我們東臨市裡的名角也參加了,她有沒有入圍的可能?”
聽到張一凡這麼一提,對方明顯就聽出了點玄機。東臨的那個女主播,會不會與張一凡有些關係?否則他好端端地,突然打個電話過來問這事就有點奇了。
雖然他在東臨市長副市長,但張一凡的背景,老同學哪能不知道?而這件事,真是這位老同學主管的。他立刻就回道:“最終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你們東臨市的那個劉曉軒還真不錯!我看希望很大。”
“哦,如果是這樣,還真爲東臨市爭光了。哈哈……”兩個人又扯了幾句,說過年之後,大家聚聚,同學們搞個晚會什麼的。
回到客廳的時候,屋子裡飄起一股香味,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工夫,兩個人就將飯菜做好了。只是菜不多,四菜一湯。
劉曉軒問兩人要不要喝酒,溫雅搖搖頭,張一凡也推說不喝了。天天泡在酒裡,說話都好大的酒氣。
就在三人吃飯的時候,遠遠聽到大街上警車嗚嗚地叫個不停,好象還有救護車的聲音。劉曉軒就端起碗,到窗口看了一眼,“好象出什麼事了?好幾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都急急忙忙朝醫院方開去了。”
“可能是發生交通事故吧!”溫雅回答。象東臨這樣的城市,哪天不發生幾起交通事故?因此,大家也見怪不怪,最多就是婉惜幾句,“車禍猛於虎也!好端端的一個人,一下子就沒了。”
在劉曉軒那裡吃了飯,張一凡就回去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秦川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昨天晚上,舒亞軍的老婆在外環線上出了車禍,昨天送到醫院的時候,聽醫生說可能沒救了。
然後張一凡就在報紙上看到一截消息,正是報道外環線上車禍的。很巧的是,這截消息的記者,竟然是楊咪。
從報道上看到,車禍場面很慘烈,舒亞軍老婆開的那輛車,整個車頭去掉了一大半,駕駛室都被壓扁了。從現場分晰來看,是舒亞軍老婆的車子沒剎住,直接鑽進了人家大貨車後面的底盤下。
到底傷者怎麼樣了,報道上也沒說,估計那個時候正送往醫院搶救。
下午的時候,有人從醫院回來,聽到的消息是,舒亞軍老婆下肢基本上沒了。肋骨斷了多根,頭部受到劇烈的震盪,估計很難再醒過來。
舒亞軍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守在醫院,半刻也沒離開過。醫生宣佈的結果是,醫院已經盡力了,手術很成功,但是方美麗估計很難再醒過來。
運氣好一點,是個植物人,運氣不好一點,估計拖不了多少時間。
方家來人了,方美麗的父親是常務副省長方景文。方景文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只是他們一家,似乎很看不起舒亞軍這個農村裡的窮小子,接到方美麗出事的消息,方景文的妻子和大女兒立刻就趕到了東臨市。
這位方太太到醫院之後,把舒亞軍叫到了單獨的房間,冷冷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美麗發生今天的這種事,你做爲她的丈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舒亞軍就將車禍發生的過程,跟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丈母孃詳細地說了一遍。方太太是位五十來歲的婦人,戴着眼鏡,很有那種上流社會貴婦人的氣質,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每一次見到方家老少,舒亞軍都得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不敢讓自己有半點情緒表露出來。在方家人眼裡,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地位的窮小子,方家那些兄弟姐妹都看不起他,甚至還冷嘲熱諷的。
所以,舒亞軍就想盡一切辦法,拼命撈錢,他要讓錢來充實自己的一切,讓錢來改變方家人對他的看法。
方太太轉過身來,冷酷的面容上帶着一絲傷感,只聽到她緩緩道:“美麗已經成了一個下肢癱瘓的植物人,你要好好照顧她!”
舒亞軍立刻誠懇地回答,“請媽放心,不管美麗怎麼樣了,我還是會象以前一樣對她好。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她是我的恩人!好妻子!一輩子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