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李虹南下。
途徑江東,江淮。
秘書姚靜說普陀山不錯,去看看嗎?
李虹在江淮任職,也沒有抽空去看看普陀。她看了姚靜一眼,卻沒做聲。身爲一個黨員,不可以求神拜佛。但事實上,很多人都在拜。
姚靜馬上解釋,“普陀是江淮有名的風景區,很具有地方特色。”
言下之意,去普陀不一定要拜佛,看風景也行。
在李虹那種高速運轉的體制內生活,讓人感覺到一種巨大壓力,只有離開京城,才能讓人覺得輕鬆一些。京城畢竟是權力中心,天子腳下。
姚靜其實喜歡地方上那種生活,沒有京城這麼壓抑。當然,這種權力之間的角逐,普通老百姓是感覺不到的,只有置身其中,才能知道這中間的門道。
別以爲當官是件好事,其實風險很大。真正灑脫的人沒幾個,只要你有野心,你想往上爬,身邊就有潛在的危險。真正淡泊明志,無意與他人一較長短之人,也不會進官場。
姚靜試探着提出去普陀,李虹卻沒有批評她。
姚靜是李虹進京之後的新任秘書,兩人關係比較融洽,姚靜對李虹的事情特別關心,尤其是李虹這麼高貴,出衆的女子,居然沒有結婚,這讓姚靜不免有些遺憾。
當然,做爲一名首長秘書,她不能干涉,也不能表現出過度的關注,只能不露聲色地暗暗關注。這種事情只能在心裡,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要特別注意,小心犯忌。
此次離京,李虹只帶了秘書姚靜和兩名警衛,外加一名司機。
聽姚靜這麼提議,她竟然也動了心思,去普陀一遊。
進入江淮境內,取道舟山。
普陀是我國佛教聖地之一,每年前往旅遊的人很多,尤其是長假期間,更是人滿爲患。眼下雖然過了元旦,這裡的人依然不少。
李虹他們的兩輛車子開進渡口之後,等着排隊過渡輪。
冬天的海風很大,李虹穿着一件高領的紅色風衣,潔白的臉朧表情如水。姚靜跟她這麼久,也捉摸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反正很少有人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李虹的眉毛,天生天成,細長有形,不象其他女人一樣,是描上去,或繡上去的。但她那好看的眉毛,通常都給人一種無比的威嚴和巨大的氣場,令普通人不敢輕易靠近。
冬天了,車子裡開着空調,姚靜回頭打望的時候,目光落在李虹那粉紅色,呈朦朧透明狀的脣上,同爲一個女人,她覺得李虹這脣,普天之下恐怕是絕無僅有。
姚靜也是一個愛美的女子,在沒遇到李虹之前,她極爲自信,高傲,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事實上,有實力的美女,通常如此。
但自從她進了李虹辦公室,所有的信心,都在李虹強大的氣場下,被摧毀得杳無音跡。
她一直好奇的是,李虹爲什麼不結婚,難道一個女人真的可以強大到,蔑視世間一切嗎?到底是李虹心目中沒有看得上眼的男子,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今天突然提出來普陀,姚靜有個心願,就是在菩薩面前許個願,願自己這位頂頭上司,老闆,首長,能夠找到屬於她的歸宿。如果李虹畢生都不結婚,這在姚靜看來,是一種遺憾。
姚靜認爲,沒有愛情的人生,本身就是一種殘缺。
她不忍心這種殘缺在李虹身上出現。
看着普陀山近了,馬上就要過渡輪。
後面突然響起了喇叭聲,“滴滴——前面的車子讓一下,前面的車子讓一下!”
司機當然不動,按理說,應該是他們讓李大首長才對,憑什麼讓首長讓他們?
姚靜回頭看時,只見後面開來兩輛豪車,一輛陸虎,一輛雅緻。這兩輛車子價格至少在二百多萬以上,兩輛車加起來足有四五百萬左右,或許還不止。
兩車的前面,還有一輛警車,掛着廣省牌照。
剛纔按喇叭的正是這輛廣省警車,車上的姚靜皺了下眉,目光瞟過後面的首長,發現李虹臉上依然古井無波的樣子,她就知道李虹不想多事,於是姚靜叫司機把車讓一下。
正準備挪車,後面的警車裡就有人吼了,“前面的人聽不見嗎?讓讓,讓讓!”
後面的警衛火了,拉開門下車,指着對方道:“閉嘴!”
一個戴帽子的四旬男子探出頭,“放肆!敢拿手指老子。”
“啊——”
話還沒說完,手就被對方抓住,用力一夾。四旬男子立刻一聲慘叫,痛得他滿頭大汗,這時,姚靜探出頭來喊了一聲,警衛鬆開了對方的手,漠視了一眼,又回到車上。
警車上的男子痛得甩了甩手,“麻痹的,反了他們不成?”
從腰間撥了槍就要下車,後面的陸虎車上有人喊,“老劉!”
四旬男子立刻跑過去,“竇總,什麼事?”
“不要鬧事,這裡是江淮。”
車上的人緩緩道。
這名叫老劉的警察不服氣地道:“他們太過份了。”
對方只是臉色微變,有些不悅了,老劉立刻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回到車上,一名年輕警察道:“劉局,竇總怎麼說?”
“說個屁,你們一羣窩囊廢!”
罵完之後,又覺得不對,“呸,呸,是你們說個屁,你們!”
車上的兩名警察見了,就想發笑,可他們又不敢笑。
剛纔的事他們也看到了,前面的兩輛車子不好惹,於是有人指了指車牌,“京城的!劉局。”
“京城了不起啊,沒在竇總,他們都得餓死。”
“還好,竇總這人大氣,不跟人計較。”
劉局罵罵咧咧,剛纔這一下的確讓他吃虧了。
可旁邊兩手下心裡暗道,“姓竇的大氣個屁,想當年在廣省有人擋了他的車,結果把人家搞得個半死。人家還是個廳級幹部,換了一般的老百姓,早被他玩死了。今天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居然忍氣吞聲。麻痹的,每次出來,總是警車護駕,比省長還牛。他這人要是大氣,這天下恐怕就沒有大氣的人了。”
有人在心裡腹誹,不過也有人猜測,這次竇總來普陀山,估計是不想惹菩薩生氣。
果然,後面的車上下來一名男子,這男子看上去風度翩翩,英武不凡,戴着金邊眼鏡,還很斯文的模樣。這男子一直走到李虹的車子跟前,“麻煩幾位,可以把車子讓一下嗎?我們趕時間。”
說着,他遞過一張名片。
姚靜接在手裡,燙金的,上面幾個字閃閃生輝。
竇翔宇!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電話,沒有其他頭銜。
看來這種名片一般情況下不外傳,具有特殊意義。姚靜在看名片的時候,竇翔宇的目光落在後排的李虹身上,頓時,他立刻被李虹那種獨特的氣質怔住了。
世間竟有這種的女子?
李虹坐在那裡,兩目平視,竇翔宇打量她的時候,她的目光掃了一眼,竇翔宇立刻把目光收回,臉上賠着笑,“算了,算了,就讓你們先走吧!”
說完,他竟然退了回去。
離開的時候,他稍停了一下,暗暗記下了李虹的車牌。
回到車上,竇翔宇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對中年男子道:“爸,讓她們先走吧!我們等等。”
車上的中年男子眉毛一展,發現兒子有些不大對勁,心裡便知一二。
竇翔宇欣喜地道:“我看這次來對了,普陀果然是個好地方,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一定會承全姐姐姐夫他們的心願的。”
中年男子臉上漸現一絲微笑,後面的車上,正是他那個寶貝女兒,此次前來普陀,就是陪她和女婿一起過來求子的。聽說觀世音菩薩心腸,對求子求婚緣有求必應,因此一家人這才從廣省趕過來。
兒子剛纔那絲變化,讓他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依然不露聲色,心裡卻在暗自嘀咕,我倒要看看前面的車裡,坐的是什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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