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瑤並沒有走遠,她就在川省。()
第三天下午,張一凡就聽到消息,說威廉被國安部的人帶走了,他們在省廳取得了第一手材料。
顯然,秦佩瑤也到了西部,卻一直沒有現身,連柳海都沒有見到她本人。
老丁認識前來交接的人,那人是秦佩瑤的手下。
威廉先生被國安部帶走的時候,黴國領事館曾經提出鄭重交涉,據說秦佩瑤態度堅決,叫人將威廉直接押解回了京城。
張一凡想,西部也該平靜下來了。
果子溝那邊,已經復工,那些人經過折騰之後,反而比以前更加老實。不過當地政府也很巧,大棒敲了一輪之後,又馬上塞給他們一個糖果安撫了一輪。
這些鄰國務工人員,倒是誠惶誠懇感激不盡。
的確,放眼全球,我國的政府是最溫和,最人道的。遇弱不欺,象周邊這些小小的國家,經常性的給些援助。
這是我國的一慣作風,總把他們當客人,周到而熱情。
石標都不相信,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擺平了這些人,按以前的慣例,總免得不賠錢。不管有理沒理,反正你就得賠錢。在這件事情上,張一凡說過了,世界無難事,就怕較真兩個字。
這次事件,給這些幹部們生生上了一課,讓他們從骨子裡意識到,做官跟做男人一樣,該硬的時候還得硬。
四月底,張一凡再次趕赴南疆視察沙漠治理工程。
此次行程,直接取道吐蕃市進入南疆境內。
途經且末古城遺址,進入那片沙漠。這個地方對於張一凡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車隊穿越的戈壁灘,看到那片漫天的黃沙。
沙漠上的太陽,似乎永遠都那麼毒,毫不憐惜的汲取他們的水份。
張一凡其實很喜歡這片戈壁,別看這裡很少有植被,到處是那種被風化過的土堆,高高聳立。但這裡也有這裡的獨特風情。
張一凡對這裡記憶深刻的原因,只緣無那個夜晚,自己與夏薇兒就從這裡開始,走向一段幾乎沒有回頭路的經歷。從這裡進去不遠,就是茫茫沙漠。
張一凡落下車窗,看着外面這片令他回憶的戈壁,一陣蕭殺之氣的琴聲響起。
錚然後一陣狂風暴雨似的,金戈鐵馬之聲遠遠而來。
“咦?”
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訝,張一凡的表現凝重,張雪峰立刻將車停下。
琴聲,越來越激勵,就象千軍萬馬踐踏在沙漠之上,塵煙漫天,風沙陣陣。
遠遠,那種驚急的戰鼓聲,轟轟隆隆而來,。
天上的太陽,居然在這個時候陰沉下去。
戈壁灘上,難得一見的陰霾,幾片黑雲緩緩籠罩。
琴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濃郁。
張一凡下了車,慢慢前行。
騰飛也想跟上去,被張雪峰攔下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能彈奏出這種氣勢磅礴的《廣陵散》,張雪峰曾隨張一凡聽過這種琴聲。果然,遠在數百米之外,一座風化過的土堆上,端坐着一位黑紗蒙面的女子。
秦佩瑤!
張一凡走過去了,因爲他早就知道,能彈出這樣氣勢磅礴的廣陵散,唯有秦佩瑤。不能說她的琴藝天下第一,但至少張一凡聽過電視裡,所謂的國際大師,也彈不出她那種風韻和氣勢。
來到幾十米之外,張一凡停下了。
大風起,吹起秦佩瑤的薄裳,那種渾然天成,讓張一凡在瞬間有些錯覺。
那一刻,張一凡彷彿看到一位美豔絕倫的古代俠女,這情景,似乎在哪見過。哦,對了,六指琴魔中林青霞的風采。
很像,真的很像。張一凡就立在那裡,打望着秦佩瑤。
咚!
最後一個音節嘎然而止,秦佩瑤擡起頭,“你來了!”
“你在等我,我爲何不來?”張一凡看着她,秦佩瑤給他的感覺,總是神秘莫測。
秦佩瑤望着他,“你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張一凡走過去,“你知道我要來,用琴音把人引過來,想談什麼?”
秦佩瑤放下琴,“這地方,想必張書記不陌生吧?”
張一凡說,南疆這片土地在我心中,當然不陌生。
秦佩瑤說,“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
張一凡道:“你這次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冒牌的姚慕晴?還是慕容家的媳婦?”
兩人向前走去,天色,卻意外的陰沉下來。沙漠和戈壁灘上很少有雨,張一凡猜測這天,也只是陰沉一下,不會有太大的變數。
秦佩瑤說,我很欣賞你的爲人!
張一凡含糊其詞,“不知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秦佩瑤道:“當然不是你魅力非凡的一面。”她對張一凡的四處留情,知道一些內幕,但是她一直守口如瓶。張一凡笑了笑,“承蒙誇獎!”
秦佩瑤道:“我想了解一下當年沙漠裡發生的真相。”
張一凡擡起頭,望着那片灰暗。
“你知道別人的痛苦,難得非要扒開這道傷口,再撒一把鹽嗎?”
秦佩瑤盯着張一凡,“你不是那樣的人。”停了一下,她又道:“一個可以從沙漠裡活着出來的人,可以想象他的意志。這種奇蹟,並不可能在每個人身上發生。”
張一凡嘆了口氣,“只可惜,只有我活着。”
兩個邊走邊聊,風吹過來,撩起秦佩瑤的長裙。黑色的薄紗,隨風飛舞。
只聽到張一凡幽幽道:“既然一切都過去了,何必呢?”
秦佩瑤道:“這是我的使命。”
“嫁給慕容飛雪,也是你的使命吧?”
“那是宿命,一個女人終得有個歸宿。難得的是,他能給我,而有人不能。”張一凡知道她在暗指自己,不能給心愛的人一個歸宿。張一凡說,“歸宿在心間,有心就有家!”
“虛僞!”秦佩瑤罵了句。
這句話的確虛僞,那也是張一凡無法辯解,才說出的一句話。
秦佩瑤說,“我若是你,早就不當這個一把手了。你有這個能力,枉圖虛名。”
張一凡笑了,“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覺得西部這地方,誰能比我更適合?”
秦佩瑤再次望着他的臉,發現張一凡說這話的時候,居然一點都不臉紅。這個地球,不可能離開了誰就不轉了。沒有他張一凡,西部照樣發展。
看到張一凡不肯跟自己說當年的細節,秦佩瑤道:“我見過姚慕晴。”
“她還好嗎?”
“你爲何不當面問她?”
張一凡沒說話,他討厭交易,更不喜歡用一個人的好感來做交易。秦佩瑤顯然是想用姚慕晴的信息,來套自己的話。所以他不想提了。
至於姚慕晴在哪裡?張一凡猜測,李天柱肯定知道,當年若沒有李天柱的幫助,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永林。到底都是俗人啊!終究逃脫不了這個情字。
李天柱逃脫不了親情,他張一凡也逃脫不了愛情。
張一凡彎腰抓起一把沙子,隨手一揚,沙子在風裡遠逝。只聽到他淡淡道:“你說,它們還能再收得回來嗎?”
秦佩瑤呆了呆,這話,與覆水難收一個意思吧!張一凡這是告訴她,姚慕晴就象這風沙一樣,不去不復返。他跟姚慕晴,只是朋友,再沒有別的雜質。
秦佩瑤當然知道,而且她知道遠遠不止這些。聽張一凡這話,她又有些看不透了。
“秦小姐還是不死心?”
秦佩瑤堅定地說,“我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張一凡拍拍手,“那慕容家可太不幸了。”
秦佩瑤問道,“你什麼意思?”
張一凡說,“這裡到處都是流沙,你真相信有人能從這裡活着出來嗎?”
秦佩瑤望着張一凡,心道難道你不是活着走出來的?
黑紗之下,美目眺望。
張一凡伸手朝遠處指了指,“祝秦小姐心想事成!”
說完,他大步離去,從容灑脫。
PS:第三更來了,鮮花還能再漲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