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時捷裡,秦佩瑤已經看到了張一凡的車,兩車擦身而過的時候,她不禁暗自嘀咕:他怎麼來了?
這是一次無緣的邂逅,只有秦佩瑤發現了這個秘密,車裡的慧真師太和姚慕晴並不知道張一凡來了。自從湘省一別,姚慕晴和張一凡再未曾謀面。
張一凡上山的時候,姚慕晴和慧真師太剛好被秦佩瑤接走。
張一凡離開清雲山,周斌坐在他的車裡,興致勃勃的講着清雲山的神奇。
周斌說這裡有近千年的歷史,是一座古剎,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政府一直沒有開發。周斌說,清雲庵其實名氣很大,但是格外低調。
張一凡打了個呵欠,周斌馬上就閉上了嘴。
張一凡其實並沒有睡,他在回味清雲山這種氣息,清靈,飄逸,從山下往山上看,整個山頭都籠罩在一種雲霧之中,只可惜庵裡的小尼不穿素袍,否則她們還真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張一凡並不是想到那些小尼們,而是在心裡想,那水真好,甘甜味美,的確具有駐顏的作用。假若自己選了一處這樣的地方,讓董小凡她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這種日子肯定很愜意。
雖然有這個念頭,卻還是隻能想想算了。
他張一凡真若搞了這麼一處地方,勢必成爲衆矢之的,哪怕你以前的功勞再大,也會被扣上貪官污吏的帽子。還是留在夏威夷那個島上好些,不爲人知。
現在董小凡她們每年都要到這個島上去度假,只是張一凡的時間上不允許,很少跟她們在一起快活自在。從清雲山回去的路還很遠,來回需要十幾個小時。
他們下山的時候是六點多,就算不吃飯,馬不停蹄的趕也要到十二點,一點左右。
周斌建議在路邊吃個飯,張一凡考慮到同志們的感受,餓着肚子不方便工作,因此大家就在服務區隨便吃了點。
沒想到吃飯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颳起了風。
本來以爲只是一場陣雨,沒想到這場雨下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見停歇。
大家就不等了,繼續上路。
周斌說,春季下這麼大的雨的確很少見。
騰飛在前面應道:“春雨貴如油,我們西部省要發財了,老天送來這麼多油。”
周斌道,那是肯定的,在張書記的領導下,西部肯定要發展起來。
張一凡也沒說話,他本來想抽菸的,但下這麼大雨,車窗不能打開,車裡抽菸太悶,只好作罷。
高速上已經積了很深的水,有的地方都淹過半個輪胎了。
周斌就抱怨高速上的排水問題處理得不好,沒有一點科學觀念。
因爲突然下雨,車速慢了下來,大家搞到二點多才趕到省城。
省城也在下雨,張雪峰把車子朝出口一開,發現前面堵住了。
擋在前面的有四輛車子,但不知什麼原因,遲遲不動。
張雪峰看了眼,好象是第一輛車跟收費的吵起來了。
吵的聲音很大,車主罵收費站沒有人性,說自己一年交這麼多稅都喂狗了。
車主說,老子一年上百萬的稅收,都供了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他罵起來很難聽,收費站的女同志被他罵哭了。出來兩名男的將車子截下來,這樣一吵,就把前面的路給堵了。
後面又來了幾輛大貨車,按着喇叭,好不煩躁。
不待張雪峰下車,周斌早跑過去了。
質問他們這是幹嘛,如果這裡搞不清楚,就應該開放另一個出口,總不能把這裡給堵了。
對方看到周斌這模樣,就說了句,看來你也是當官的,這種事情也不管管,還有沒有人道主義。
周斌本來懶得理這事,他又不能說省委書記在車上。聽到對方這話的口氣很衝,他就想說幾句,可看到這傢伙車上副駕的位置有個女的,臉色蒼白,似乎是病了。
後來周斌對搞清楚,這男的急着送老婆去醫院,因爲剛纔一時情急,把高速入口給他的那卡弄丟了,高速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因爲這件事情,兩人僵持不下。
周斌就氣死了,掏了一百塊錢,“留着你這吵架的時候,早送你老婆去醫院了。再吵下去就要出人命。卡我幫你補上,趕快開着你的車子走吧!”
他又批評了高速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凡事不能太死板,看什麼情況嘛,人家都病成這樣,你們也攔?少收這幾塊錢損失很大嗎?就算是你們給人家出十幾塊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看到工作人員不服氣,他又道:“不要不服氣,我是旅遊局的周斌,你們要是不服氣,叫你們領導來找我。”
工作人員看他的架勢,也有些怕怕了,馬上放行。
又擔誤了半來個小時,已經三點了,周斌在心裡暗罵。張書記明天早上還有個重要會議,這趕到家中豈不是四點鐘了?
離開收費站,周斌就嘀咕,這些工作人員太死板,辦事效率低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每個過往的人都不收費,他們是要自己填錢的。現在學雷鋒的人少了,有時出出力還行,要自己出錢的事,更加不會有人幹。
回到家裡,的確差不多快四點了,大家都不想去打擾張一凡,送到樓下一直看着他上樓,客廳的燈亮了這才離開。
都凌晨四點了,張一凡躺在牀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開完會,張一凡突然提起一個問題,高速收費能免掉不?現在路上的收費站實在太多,從湘省到江淮,再到西部,這收費站太多了。只有江淮經濟建設好一點,除了高速,很多地方的收費站基本取消。但是有些城市更加怪異,除了收過橋過路費,居然還有收進城費的。
這就有些過份了,難道人家從你家門口路過,你也要收買路錢?這跟過去那些攔路打劫的人有什麼兩樣?每每想到這些事,張一凡就有些不爽。
以前他經過高速出口的時候,每過一次,就聽到有人罵一次。說黨政策不好,太腐敗,修路本來就是給人走的,偏偏還要收費。
我們交這麼多稅都哪裡去了?養了一幫貪官污吏。
也有人說,象政府部門的好多車是不收費的,就收幾個農民的錢,還收進城費,簡直就是混蛋。象國外,大多數地方是不收費的,就算是收也收得很少。
更有人不滿,用那些公款吃喝的錢來修路,用得着這麼小家子氣到這裡攔路打劫?
反正一直以來,對於設關卡收費,羣衆的反應一直很激勵,但他們偏偏又無可奈何,只能發發牢騷而已。騰飛說以西部現在的財政,根本不可能實現這個願望,還得等幾年。
二人正說着收費站的事,辦公廳主任親自送報紙來了。
本來報紙都是騰飛去拿的,可辦公廳主任爲了在領導面前露露面,把騰飛這工作給親自分擔了。騰飛說什麼是什麼新聞?
辦公廳主任道:“新聞是有,在城南高速出口收費站打起來了。”
騰飛跟他聊了幾句,是什麼原因?
對方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今天的報紙上有報道。聽說是今天凌晨的事,一位中年男子送生病的老婆上醫院,因爲一時情急丟了卡,後來就跟收費站的人吵起來了。等事情解決,送他老婆到醫院的時候,他老婆已經搶救無效,宣告死亡,現在那男子正糾集一些人在收費站鬧事。”
騰飛一聽,這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嗎?怎麼那女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