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了飯,張一凡就接到周斌的電話。
“張書記,我是周斌,您回來了嗎?”
張一凡說剛吃完飯,周斌就問道:“那我過來一趟,方便不?”
張一凡說你來吧!
他知道周斌打這個電話的時候,肯定人已經到了樓下。果然,不到五分鐘,門鈴就響起。看到屋裡的人,周斌笑了笑,“還蠻熱鬧的嘛。”
張一凡坐在沙發上,不等他吩咐,張雪峰就站起來敬菸。周斌過來肯定有事找老闆,他就立刻提出告辭。兩人一走,柳紅給周斌倒了茶,說我先走了。
張一凡沒管她,周斌坐下來,有些挺不好意思的,“看,我這一來,怎麼都走了?”
張一凡道:“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周斌靦腆地道:“您回來了,我本來想去接機的,但又怕影響不好。”
張一凡明白了,周斌肯定在樓下等了起碼一二個小時。看來這小子真有什麼事情,只是張一凡故意不問,他相信周斌既然來了,自己會主動提出來的。
果然,閒聊了幾句後,周斌道,“張書記,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想彙報。”
張一凡依然沒說話,繼續抽菸。
周斌說了,“還是關於那三個億的教育贊助,本來省裡已經建立了獨立的帳戶,打算專款專用的,而且這錢都已經到帳了。可這次顏廳長突然決定,從中抽出二個億來挪作他用。”
張一凡聽說這事,當時就火了,這三個億的資金,可是江淮考察團留給省教育廳,用於貧因地區教育事業的專款。而且哈迪爾也提出來了,要專款專用。周斌說完,張一凡眉頭一皺,“顏志飛想幹嘛?”
周斌搖搖頭,“搞不清他的意圖,當初他提出來的時候,我就反對了,可顏志飛一意孤行,說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做事要機動靈活,不能死搬硬套。助學的事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總不能把錢都積壓在那裡浪費資源。”
張一凡沒說話,只是彈了彈菸灰。
周斌就看着他,心裡也沒底。
過了會,張一凡說話了,“你去旅遊局吧!”
周斌心裡一驚,張一凡怎麼突然要自己去旅遊局?
教育廳和旅遊局這兩地方,其實他還是更喜歡教育廳一些。不過張一凡突然提出這麼個想法,周斌就應承下來,我聽叢您的指示和安排。
張一凡就點點頭,這事就這麼定了。
周斌坐了會站起來離開,回到車上,周斌也不急於開車,而是琢磨張一凡這步棋。他相信張一凡不會害自己,更不會讓自己去一個更差的地方。但這個旅遊局,如果不是正職的話,仍然是換湯不換藥,自己做不了主,就沒有話語權。
正準備回家,心裡又不踏實,就想起了柳海。
還是去柳海那裡走走,兩個人喝點什麼。
周斌一般的休息時間是十二點左右,此刻才九點半。
自從黑蝠社被清除之後,西部明顯安定了許多,柳海正在家裡看電視。周斌上門了。
周斌在柳海家的廚房裡找吃的,發現什麼都沒有,他就鬱悶地道:“走吧,還是我請你,咱們去喝點。”
柳海不想動,“讓人家看到了,又說我們公款吃喝,其實不是。”
周斌想了想,那我叫人打包送過來。
看周斌這麼殷勤,柳海心道這傢伙肯定有什麼事情要求自己。
果然,周斌叫了四個菜,柳海拿出一瓶五糧液。兩人在喝酒的時候,周斌道:“張書記叫我去旅遊局,你認爲怎麼看?”
柳海說好啊!
周斌就看着柳海,“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柳海說,“你這人啊,就喜歡多想,張書記叫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知道你肯定認爲教育廳比旅遊局要好,其實不然。你再想想,現在省委開會,不是強調搞活經濟建設。這經濟建設的重點就在旅遊和工業這兩方面,當然,還有農業也一填是西部的重點。但是西部的農業基本上條件成熟了,關鍵是招商引資和旅遊業。”
周斌當然知道,但他不敢確定張一凡的真正用意,如果讓自己當一把手倒是還行,要還是二把手的話,他就覺得沒什麼勁了。
一個局裡,一把手只有一個,但是那些副職,呵呵……
據說最多的單位,有十幾個副職。
旅遊局的副職也不少,九個。
人傢俬下里稱九大常委。還真是,自己去了,豈不是十位了?
再說,要真在旅遊局混個副職,他覺得沒面子。人家會說,他被顏志飛從教育局給攆走了。
就在周斌患得患失之間,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旅遊局的局長因爲瀆職多名女性,還涉及到經濟問題被查處了。而且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周斌去張一凡家裡的三天之後。
然後省委開會決定,周斌從教育局調任旅遊局黨組書記,局長,正廳級別。
周斌接到組織部談話的時候,心裡那種驚訝,簡直不知道如何形容。果然是一把手,這個結果正是他夢寐以求。
看來張一凡心中早有想法,這才事先跟自己提了一句。
周斌又是感激,又是感動。
從組織部出來,他想去書記辦公室彙報一下工作,或者表示一番感激,卻發現張一凡不在。
一個星期後,周斌正式赴省旅遊局上任。
而張一凡正準備去災區視察災情。
由於最近的天氣寒冷,連連大雪,導致很多牧民和農業受災。省委正組織一次視察工作,張一凡身爲省委一把手,他決定還是親自去看看。
自從黑蝠社的事情解決之後,張一凡頻頻出現在電視上,媒體上。
鞏乃斯草原上,受災嚴重。也是這次視察工作的重點災區之一。
上次是去慰問邊防戰士,這次是去草原視察災情。這種事情,年年都會發生。但是你不做又不行。以前的省委領導,也要挑幾個重災區去視察一番,慰問一下受災羣衆。
張一凡可不能例外,尤其是這種多民族的地區,你不去的話,肯定被人誤會。說這屆的領導班子不重視他們這些羣衆。
其實這樣的慰問工作,只要張一凡現個面就行了,具體的工作,下面已經做好。昨天晚上,新源區的領導班子打電話給騰飛。請示一下接待工作。
騰飛說張書記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也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們把下面該做的工作做好,這就夠了。
地方領導班子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畢竟上次在高速事件上留下了陰影,他們一直想彌補。見騰飛這麼說,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雖然他知道張一凡在經濟方面很廉潔,從來不受賄,他就琢磨着,是不是安排一個美女記者什麼的陪同。男人大多數都是熊樣,不是愛財就是好色。張書記又不是鐵打的,老婆常年不在身邊,那就安排一個漂亮點的記者吧?
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妥,他就記起張一凡上次去草原,是蕭豔兒做陪的,陶書記就在想,是不是想個什麼辦法,把蕭豔兒請過來,然後搞個什麼不期而遇?
想了半天,心裡覺得還是不妥。蕭豔兒這樣的企業家,人家根本就不買他們下面這些市級幹部的帳,人家上面有人,她完全用不着巴結你。
這一晚上,陶書記想了很多,很多,最後還是沒有個底。
偏偏第二天,又下了一場大雪。給這次視察創造了便利,也帶來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