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也不過八點多,車子開到路上的時候,柳紅接了電話。
是苗苗班主任打來的,聽說是來家訪。
張一凡便道:“柳海,你送柳紅先回去。”
柳紅有些遲疑,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張一凡擺擺手,“還是讓柳海一起去吧,他這個舅舅也應該看看外甥女了。”
於是張一凡在前面的路口下了車,看着柳海的車子離開,他站在馬路中間,掏出打火機點了支菸。
省城的風很大,天氣特別冷,他摸出電話,“虹姐……”
李虹正在家裡看電視,看到張一凡這電話,她就接了一下,可聽到張一凡開口就叫姐,她心裡老大的不痛快。
於是她氣乎乎地回了句。“幹嘛?”
張一凡站在冷風中,感受着冬天的嚴寒,電話裡還能聽到呼啦啦的風聲,李虹就知道他應該是一個人在外面纔對。張一凡道:“時間還早,出來喝杯茶吧!”
“你一個人喝西北風吧!我不出來了。”
“怎麼這樣絕情啊,我都到你樓下了。”
“鬼才信你!”李虹在窗口,並沒有看到張一凡的身影,這大壞蛋在哪?騙鬼去吧?
張一凡笑了笑,“別在窗口看了,出來吧!我們去喝個茶,怎麼說這事也得好好感謝你,你幫了不少忙嘛,要是連知恩圖報都不會,那我豈不是白混了?”
李虹道:“少來了,晚上風太大,不想出來了,這個人情先欠着。要真想報恩,等我哪次想起了,我通知你。”
“不會吧?我可是真心想謝謝你。你不出來,我就去你家了?”
“來了也沒用,我在外面。”李虹在窗口看了又看,這小子不會是真的躲在哪裡吧?可她就是看不到張一凡的身影。
張一凡知道李虹在騙自己,他就故意道:“你不在家,騙誰啊?燈都亮着,我分明就看到你站在窗口。”
兩人正講着電話,李虹的另一部手機又響了,她回到客廳裡,拿起來一看。立刻道:“不說了,我有事。”
然後李虹就掛了電話,張一凡有些鬱悶,這個李虹也太不講人情面了,自己在這裡喊她,你好歹也出來一下啥。喝個茶又沒什麼的。其實他還想從李虹口中,探探李天柱的口氣。可惜李虹不出來,他只好做罷。
張一凡拉了拉衣領,正準備離開,一輛掛着京城牌照的車子,從身邊駛了過去。當初他也沒有在意,在車子過去的剎那,他突然記起,那不是睿君的車嗎?難道這麼眼熟,他來湘省幹嘛?
就在張一凡發愣的瞬間,睿君的車子早就一閃而逝,消失在前面的路口。他自然也沒有想到,堂堂一個副省長,居然獨自一個人行走在路口。
看到睿君的車子飛馳而過,他才大步朝自己住的小區走去。僅僅二百米的距離,倒是張一凡徹底感受了一回做小市民的感受。
柳海送姐姐回了家,因爲小苗苗回來了,他便跟着姐姐上了樓。
老師還有十分鐘就到,柳海覺得有些無聊,便拿了遙控在看電視。
他還在心裡想着姚慕晴家裡的車禍案,他知道當初張一凡只是想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破綻,但是現在烏逸龍投誠了,他就沒有必要再去插手永林的事務。
只要烏逸龍在永林比較安份,全心全意經營他的地盤,他就是一個好乾部。張一凡也沒有必要對他進行打擊。
當了副省長,張一凡的目光自然是放在全省的工業上,只有在工業上做出成績,才能步步高昇。如果一味的勾心鬥角,將失去了爲人的原則。
但是柳海心裡總有個疙瘩,覺得這案子怎麼也放心不下。
正想着,門鈴就響起。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帶着苗苗進來。
“舅舅——”
苗苗看到柳海,格外高興。
柳紅微笑着喊道:“劉老師,坐,坐,我去倒茶。”
身爲警察,柳海習慣性地打量了這位劉老闆一眼。對方四十來歲,手上白白靜靜,個子不高。但臉上的皺紋明顯有了歲月的痕跡,而且人到中年,也有些發福了,這老師很健談,也很能說話。進門之後看到柳海坐在那裡,便主動打起了招呼。
“這但是苗苗的舅舅?不錯,挺帥的一個男孩子。”
柳海就笑了笑,“老師坐。”
劉老師應該是屬於那種自來熟,雖然是第一次來,卻一點都不當自己外人。她就在柳海對面坐下。柳紅倒了茶水,端出點心瓜果。
劉老師就毫不客氣地抓了把瓜子,一邊嗑着一邊道:“這位苗苗舅舅,在哪裡工作?”
柳海就笑了下,“哦,在永林上班!”
“哦——”
劉老師的臉,一下就沒這麼熱情了,剛纔進門的時候,還想着這個男孩子挺帥的,看起來挺有型,、。再看柳紅這房子,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大戶型結構,心想着小苗苗家裡應該有錢纔對。於是她就有想法,將自己的一個侄女介紹給柳海。
可她一聽在外地工作,立刻就打消了這念頭。
永林是什麼地方啊?她以前在永林教過二年書,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後來嫁了婚,纔跟着丈夫到了省城。
於是劉老師便站起來,在客廳裡邊走邊看。柳紅在洗水果,劉老師直接來到了臥室,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這房子真大,夠氣派,而且是新裝修的。
看着這房子,她在心裡就有些羨慕。
柳紅洗了水果,發現老師不在了,“咦?劉老師呢?”
柳海呶了下嘴,這位老師給他的感覺不咋的,哪有客人這樣子的?東張西望的,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柳紅朝陽臺上喊了一聲,“劉老師,吃點水果吧!”
劉老師從陽臺上出來,剛好苗苗也從臥室裡鑽出來了,劉老師就拉着苗苗的手,“苗苗家裡好漂亮。”
柳紅就笑了笑,“一般般吧,剛換的房子。“劉老師就道:“這房子真不錯,聽說這裡要三千多一平,你這房子花了不少吧?恐怕得四五十萬吧。”
柳紅依然只是笑笑,她知道這位是苗苗的新班主任,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見過二次。還請她一起吃過飯。
劉老師拉着苗苗坐到沙發上,又問了,“苗苗,你爸爸呢?”
苗苗一直不知道自己沒有爸爸,只是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因此老師問她的時候,她就道:“爸爸出國了!?”
小苗苗聽人家說,老爸不在一般都是出國了。
劉老師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柳紅,心道,苗苗這個媽媽,還真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長得這麼標緻。聽人家說,苗苗沒有爸爸的,她不會是人家包養的*吧?
而且她從苗苗的檔案上,也一直沒有看到爸爸的名字。
女人都有八卦的心思,而且劉老師的八卦心裡特別嚴重。
再看柳海坐在那沙發上一動不動,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老公是幹嘛的?”
柳海明顯有些不悅,做爲一個老師,有必要問這問那?一點修養都沒有。
柳紅就很直接地道:“他到上面去了。”
上面?
劉老師看着天花板,哦——再看柳紅那眼神,她馬上就醒悟過來,看來自己的確有點多嘴。不過,她依然懷疑柳紅是人家的*。既然老公都不在了,一個女人家還有住這麼好的小區,簡直讓人羨慕死了。
劉老師畢竟是師範大學畢業,臉上立刻堆起了歉意,“不好意思,做爲一個班主任,我們經常都到學生家裡走訪走訪,同時也瞭解一下學生家裡的情況。”
柳紅倒是溫順,“沒事的。劉老師辛苦了!”
劉老師立刻道:“不辛苦,不辛苦!其實,我們每個星期都有到學生家裡做家訪的。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嘛,爲了學生的健康發展,也爲了他們能在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我們走訪一下不辛苦!而且柳小姐招待這麼熱情,我還巴不得下次再來呢?””
柳紅點點頭,“劉老師能來,那纔是我們苗苗的福氣,謝謝劉老師費心了。”
劉老師似乎話很多,她看着柳海,“聽說你弟弟在永林工作,怎麼不調過來啊?永林可是最差最亂的窮地方了。有沒有門路?要是沒有門路的話,我有個熟人。”
柳海皺了皺眉,他本來想插一句,柳紅就回答了、“他啊,就喜歡呆在那裡。”
劉老師心道,裝什麼裝啊,傻子才願意呆那裡,唉,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害罪。我可是一番好意哦!要是能拿出個幾萬塊錢,我找個人幫你把工作調動一下嘛。真是的!有錢人真摳。
劉老師道:“我認識一個市裡的幹部,勞動局的局長。人挺好的,也很願意幫忙。”言下之意,她有門路。其實,人家也不過是有個外孫女在她那裡讀書,她去過幾次家訪。
人家的外孫女有城裡帶,女兒和女婿都出國了。
劉老師倒是真的找人家幾次,解決了一些小問題。
她每次找人家的時候,都說是自己的親戚,然後跟人家說,自己有門路,拿多少錢可以擺平。今天她又想故伎重演,沒想到柳紅姐弟,一點感應都沒有。
於是,劉老師又換了一個話題。
“柳小姐,聽說您是搞股票的?”
柳紅說,“是基金,跟股票不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聽說了,你們的基金公司,是全國最大的。聽說搞基……搞基金挺賺錢的,我和學校幾個老師綴合了一下,能不能買幾股?要保證能賺錢的那種。”
柳海正喝着茶,聽到這句話,差點就要噴了。保證賺錢的,世界上有這種好事?
柳紅倒是有耐心,她微笑着道:“沒有什麼基金能保證賺錢,不過劉老師要是想買的話,我倒可以跟你建議一下。”
劉老師就搓搓手,“那成,您先幫我掂着,到時我只收利息就可以了,成本歸你!”
噗——柳海終於忍不住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你TMD這也能掂?你以爲這是跟人家借媳婦,借一個還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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