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江視察過後,張一凡回到省城。
在省城呆一個晚上,他就要回京了。
下午四點多,樑正和又來了,騰飛就首長剛回來,真的沒空。
樑正和不肯走,賠着笑說我沒關係的,等首長忙完了再說。
騰飛又不好說他,只能讓他在這裡等。
張一凡在房間裡睡覺了,躺在沙發上,騰飛見狀,悄悄退出來。樑正和湊過來問,“怎麼樣?首長忙完了嗎?”
騰飛說首長太累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
樑正和有些猶豫,看來是不方便跟騰飛講,只是道,騰大秘,你就不要管我,我在這裡等好了。
騰飛見他這樣,更加有些懷疑,估計這個樑正和有什麼難言之癮。既然他不說,自己也沒有必要去問。騰飛拉下臉,“樑廳長,你還是走吧,按規矩我不留你在這,影響首長休息。”
樑正和咬咬牙,“行,那我晚點再來。”
張一凡在房間裡睡了一會,醒來已經五點多。
從包裡拿出手機,才發現林鴛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林鴛回永林去了,她不敢打電話給張一凡,就用信息的形式告別。
張一凡給她回撥過去,聽到林鴛在電話裡的聲音,明顯比以前快活了很多。張一凡就在心裡有些內疚,唉!到底還是發生了。
現在自己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對於林鴛之痛,張一凡連自己都說不清楚。
林鴛見張一凡沒有反應,便嗯了一聲,“哥,你這是幹嘛呢?”
張一凡說,“要好好工作,別胡思亂想。”
林鴛笑了,“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個副廳級幹部,還是紀委書記,能吊兒郎當麼?”
張一凡沒說話,林鴛卻很小的聲音,低低的道:“哥,我很快樂。真的。”
張一凡道:“我總覺得自己在犯罪,林鴛。”
林鴛道:“放心吧,我以後不會讓父母擔心了。相信我,我能做到!”
張一凡跟她聊了一陣,這才掛了電話。
又要沙發上抽起了煙,心裡總想着林鴛。自己現在還真是進亦憂,退亦憂。假如林東海知道這事,他會怎麼說呢?自己這明顯是坑了林鴛嘛。
可現在的林鴛,真的是變了不少,至少她不再憂鬱,自從那天晚上,林鴛的心結算是徹底打開。張一凡也覺得林鴛比以前開心了不少。
但這種事情,偏偏不能張揚。
張一凡抽完了一支菸,心裡琢磨着,是不是該去林東海那裡一趟,人家上次生病之後,自己僅看了一回就走了。正想着這事,騰飛敲門而入。
看到房間裡的煙霧,他推開了窗戶。“首長,林書記打電話過來,我看到你在睡覺,沒敢打擾你。”
“哦!”張一凡拿起座機打過去。
林東海正準備下班,接到這電話後,對張一凡道:“你明天就要回京了,今天晚上是不是聚一下?”
林東海提出要聚一下,張一凡心領神會,“好吧,您去安排。幾點鐘?”
“就七點吧!到時我給你電話。”
張一凡很奇怪,林東海到底有什麼事?先不管他了,到時便知。
樑正和又過來催問,首長醒來了沒有。
騰飛對他還真有些不怎麼樂意了,這次樑正和手裡抱着紙筆,甚至連墨水都準備好了。騰飛心道,這傢伙想幹嘛?
樑正和說,“騰大秘,您一定要幫幫我這個忙,我求幾個字就走。”
騰飛搖了搖頭,“我幫你去看看!”
進去後,跟張一凡說樑正和又來了,抱着紙和筆,好象是想求字。
張一凡心裡笑了,這個樑正和搞什麼鬼?自己什麼時候替人寫過字了。他擺擺手,“就讓他進來吧!”
樑正和抱着紙和筆,放在沙發上,“首長,明天你就要回京了,我今天特意過來求您賜幾個字。我也是沒有辦法,但是柳水鎮上上下下這麼多羣衆一致要求,我可真沒折。”
張一凡才不相信他的話,看到樑正和一本正經,便問,“你明知道我不會寫什麼字的,搞這一套幹嘛?”
樑正和道:“首長您真誤會了,這可是整個通城縣,整個柳水鎮羣衆的意願,真不是我的意思,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通城縣打算在通濟河立一塊石碑,因此想求您寫幾個字。”
“寫什麼?”
“就寫通濟渠吧1!”
張一凡笑笑,這件事情已經鬧了很多次了,上次居然有人跑到京城來求字,唉,看來這些人不達目的不死心。張一凡抓起毛筆,蘸飽了墨水。
通濟渠!
三個大字,寫的是行楷。
張一凡的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他就是普通水準。
樑正和在旁邊一個勁地贊,好字,好字,果然氣度非凡,一氣呵成。
首長的字很有個性,非常符合您的身份和氣質。
張一凡放下筆,“好了,你可以回去交差。”
樑正和說,“首長,您是不是忘了落款?”
張一凡道:“怎麼?他們還能懷疑不成?要是懷疑,就說明你本身有問題,別人不相信你!”
樑正和暗暗叫苦,不落款的話,誰知道這是誰寫的字啊。
看到張一凡放下筆,他也只好作罷。
走出首長房間,樑正和就想了一個妙計,叫了服務員過來,“拍個照,拍個照。”
他把張一凡寫的字放在旁邊,說要跟騰飛合個影。
騰飛倒是隨和,就陪他照了一張。
看到手機上的照片,樑正和嘿嘿地笑了,因爲兩人的旁邊,就是張一凡寫的三個大字,通濟渠。
晚上,張一凡紀委小招裡,見到了林東海和段振林。這裡也沒有別人,段振林從雙江上來,接任林東第。
兩人見張一凡來了,立刻起身相迎。
張一凡道:“林書記,搞這麼神秘到底有什麼事?”
林東海道:“也沒什麼,就是叫怕兩個人太煩悶,叫了振林同志。”
張一凡說,“今天晚上就不喝酒了。”
林東海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強求。只是叫服務員上菜。
菜上來後,林東海看了段振林一眼。段振林會意,對張一凡道:“首長,其實今天晚上,我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彙報。”
張一凡道:“你直接說吧。”
看來此事影響很大,否則段振林怎麼會拉上林東海,兩人一起出來說話?難道這中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段振林道:“東臨市那邊出了問題,市紀委的同志反應情況後,省委壓下來不許查。”
張一凡聽說此事,心裡就明白,段振林說的省委,當然是沈宏國同志。他是一把手,如果他阻止的話,別人當然不敢去查。看來這件事情問題不小,否則段振林也不會拉着林東海一起上。
這可是同退進,共榮辱的大事。
張一凡把眉頭一沉,“說!”
段振林道:“有人舉報,東臨市財政局副局長樑正和有嚴重的經濟問題,我們也多次接到舉報信,但關鍵的問題是,調查無法開展。”
怎麼是樑正和?
張一凡馬上就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求字,八成是有原因的。糟了!
他肯定會拿自己的字做擋箭牌,試想一下,連首長張一凡都贈字了,下面的人誰還敢動他?幸好自己沒有落款。這個樑正和,膽子不小。
不說別的,如果有人知道他跟自己走得近,市裡,省紀委的工作組,他們的工作就沒法開展。張一凡臉色沉下來,對段振林道:“不要有什麼顧忌,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得到張一凡的首懇,,“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首長支持與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