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救護車一路狂奔,朝醫省院開去。
十幾輛警車雲集,涌向馬平川住宅。
省城的夜晚,多了一絲壓抑的氣氛。城市的黑夜,沒有風,空中花園裡,花草靜靜的擺在那裡,蔣冬梅眼看着幾名醫護人員衝進衛生間,將馬平川擡出去,她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
剛纔經過一場激勵的侵襲,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又多了一些骯髒的東西。那是馬平川留給她最後的瘋狂。
她不知道馬平川究竟受了什麼刺激,幾年都不曾對自己多看一眼的他,突然如此獸性大發。
當時的蔣冬梅,徹底絕望了,她只能感覺到,有頭野獸在自己上發泄。
當一切迴歸平靜,她以爲這輩子已經沒什麼希望了,誰知道,一個電話引起的恐慌,馬平川躺進衛生間服毒自殺了。
一切,來得那麼突然。
來得那麼不可思議。
蔣冬梅突然有了種感悟,人生,別那麼絕望,別那麼悲觀,哪怕你處在最低潮的時候,說不定,轉機就在眼前。
現在,她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世事無常。
一個人再怎麼狂妄,再怎麼囂張,也橫行不了太久。
一個人再怎麼委屈,再怎麼低沉,也有他揚眉吐氣的一天。
所以,不管一個人處在什麼樣的狀態,都應該清醒的認識自己。看到馬平川被人擡出去,蔣冬梅如釋重負,感覺到一切,都那麼美好了。
她知道,能讓馬平川嚇得這樣,絕對不是普通的事。
所以,她明白,一切,又將重新開始。
她,必須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左書記和老領導在一起,老領導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同志,我們同事這麼多年,我還不清楚你?只是有一句忠告,你聽也罷,不聽也罷,我還是要說。”
左書記誠懇地道,“說吧,我聽着呢!老領導就算是批評我,這也是應該的。”
做爲一個省委一把手,能有這樣的態度,這也是左書記爲人高明之處。他不象有些幹部,級別不高,架子很大,生怕自己不高調一點,別人就不認識他似的。
左書記能有這樣的涵養,的確不錯。
老領導點點頭。“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點,說實在的,你的爲人處事,少有人能及。今天這事,馬平川是馬平川,你是你,兩者不能混爲一談。誰身邊沒有幾個別有用心的人?誰又能保證,他們個個清正廉明,潔身自好?我們身爲領導人,只能在保證自己不犯錯的前提下,再去監督別人。你的事,我會向京城反映情況,這些你不必太擔心。”
左書記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嘛,你是怕有人藉機渾水摸魚,攪亂了南陽的秩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不能因爲害怕這些,就放過對犯罪的縱容。我們身爲國家幹部,必須具有正義感,必須有擔當。就算是我們面對的,是刀山火海,我們該上的還得上,該趟的還得趟。反之,如果縱容他們,那是對國家的犯罪,對人民羣衆的犯罪。”
老領導果然是滿腔正氣,極有風範。
不愧爲人民的好公僕,他的話,對老左來說,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老領導說,“我們首先要交代的,不是國家,而是人民羣衆。如果我們不處罰這些害羣之馬,怎麼好意思坐在這個位置上?這樣吧,馬平川的事情,馬上處理,由你向上面彙報,爭取一個主動。”
兩人正說着,孔秘書急急而來,在左書記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左書記臉色大變,老領導見狀,問道,“怎麼啦?”
左書記說,“馬平川畏罪自殺,正在醫院搶救。”
老領導憤然,“看來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之罪,死不足惜。這樣吧,你馬上給上面彙報,爭取主動。剩下的事情,我會出面解釋。”
左書記站起來,“那您先休息,我過去看看。”
離開山莊後,左書記對孔秘書道,“你案子你盯緊一點,我要知道具體的過程。”
“好的!”
“還有那個女的,你也關注一下。”
“嗯,我都記下了。”
省城,一夜之間,風雲突變。
左書記顯得有些疲憊,不管怎麼說,馬平川始終是他的親信。自己對他信任有加,難道就沒有失察之責?
唉——左書記嘆了口氣,自己在治理南陽的問題上,一直追求和諧,穩定,可沒想到,大案小案,層出不窮。
他又想到寧雪虹,顧秋這兩個人。
於是他就苦笑了下,看來自己的決策是個錯誤,兩個不起眼的小小棋子,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屢次掀起風波。
之前一個重量級常委倒下,常務副省長被雙規之後入獄。現在又是省委大院的大總管,秘書長馬平川轟然倒臺。
這些事情,居然是兩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所爲。
在南陽的歷史上,恐怕是頭一次吧。
左書記甚至在想,難道自己理性執政有問題?
不過老領導的話,言猶在耳。“我們不能因爲害怕這些,就放過對犯罪的縱容。我們身爲國家幹部,必須具有正義感,必須有擔當。就算是我們面對的,是刀山火海,我們該上的還得上,該趟的還得趟。反之,如果縱容他們,那是對國家的犯罪,對人民羣衆的犯罪。”
左書記嘆了口氣,馬平川啊馬平川,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很快,他就瞭解到,馬平川對程雪衣的垂涎,甚至不惜用不法手段,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程雪衣這女子,左書記當然見過,也知道她是著名的電視主持人。在黃案發生之後,她也因爲涉案其中而入獄。
沒想到馬平川竟然又深陷其中,紅顏禍水!
區區一位女子,竟令兩大常委爲其傾倒,這也不得不說算是一個奇蹟了。
左書記回家的時候,顧秋和程暮雪正在公寓裡等。
凌晨四點多,程雪衣被警車送到樓下。
她提供的證據已經移交相關部門,程雪衣回來的時候,顧秋注意到,她穿的衣服,很時尚,性感,渾身上下,都是名牌。
這身衣服,更加襯托了她的氣質。
程暮雪見到姐姐回來,欣喜的撲過去。
姐妹兩個抱在一起,程雪衣說,“好了,好了,以後我們安全了。”
看到顧秋坐在那裡,程雪衣喊了句,“顧書記也來了。”
顧秋說,“能不來嘛,你的安危可牽繫着整個南陽人們的心啊。”
程雪衣似乎很輕鬆,“也沒那麼誇張。”
她坐下來,對顧秋說,“馬平川服毒自殺了。”
顧秋道,“我們已經知道了,醫院正在搶救,估計不會死。”
程暮雪道,“這種人死了活該。太可惡了。”
程雪衣一臉無奈,“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我改變不了什麼。”
顧秋說,“錯,你不是已經改變了這個結局嗎?如果不是你,馬平川哪會這麼容易出事,只是你這步棋太險了,令人好擔心。”
程雪衣望着顧秋,“沒有吧,你擔心什麼?”
顧秋愣了下,摸了摸鼻子,“我該走了,你們好好休息吧。馬平川的案子,到時少不了你出庭作證。”
程暮雪立刻站起來,“我送你!”
程雪衣看到妹妹送顧秋出去,心裡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不行,千萬不能讓妹妹再走上自己這條路。
程雪衣坐在那裡,琢磨着這個問題。
程雪衣送顧秋到樓下,挽着他的手,“哥!”
“怎麼啦?”
“啵——”顧秋的臉上,又多了一個小巧的嘴脣印。
程暮雪嬌笑着朝他揮揮手,“路上小心,拜拜——”
顧秋摸了下自己的臉,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個程暮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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