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四十幾分,客人如期而至。
對方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戴着一付眼鏡,文質彬彬的,整個人充滿着書生意氣,怎麼看都不象是個商人。
可他在南陽省,也算是稍有名氣。最擅長運作的項目,就是搞服務行業。據說這次他準備在安平打造一個生態旅遊項目。
他姓葉,叫葉樹銘。
此次來安平,只帶了一位秘書。
秘書很年輕,頂多二十五六歲,標準的職場麗人,氣質和身材都不錯,她叫蘇卿。
現在這社會,很多人看到葉總這樣的成功男士,還有蘇卿這樣的年輕女秘書,很容易聯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陳燕帶着顧秋,還有一位副主任接到二人時,葉總顯示出來的氣場,總是那樣淡定,文雅而幽默。
顧秋在心裡道:“這人果然是個儒商,不象以前那個姓龔的,粗俗不堪。”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先將兩人接到酒店,做會交談,時間差不多後,再引他們去吃飯。
接待這樣的客人,當然得高規格,選最好的飯店。
在陳燕的吩咐下,顧秋到紫荊園訂了房間和包廂。
誰知道去房間的時候,葉總道:“我和蘇小姐是知己,她也是我工作中最好的夥伴,我們兩個經常爲了工作的事,討論到半夜。有時她睡沙發,有時我睡沙發,開一個房間就好,多了也是浪費。”
葉總如此直白,令衆人無不驚訝。
雖然大家心裡都這麼猜測,秘書一般都是老闆的私人物品,可從來都沒有哪個老闆如此直白。而葉總卻一點都不在意別人心裡怎麼想,直接就告訴你們。
真的只是爲了節省一個房間嗎?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這麼純潔嗎?
這並不是大家考慮的問題,陳燕從驚訝中緩過神來,“沒關係,房間都已經訂了。”
葉總卻很堅持,“你們花的是納稅人的錢,能節省的爲什麼不節省?去吧,聽我的沒錯。”
陳燕只得叫顧秋,把另一個房間給退了。
不過葉總的行爲,卻給人留下一種奇怪的印象。
吃飯的時候,葉總道:“我是來安平投資的,光明正大,咱們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就坐大廳吧!包廂就留給那些有秘密的人。”
顧秋心道:這個葉總,還真是個怪人,不可思議。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還真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那個身價過億的大老闆。
在點菜的時候,葉總招了招手,對秘書道:“蘇卿,你去點菜吧!”
顧秋道:“葉總,菜我們已經定下了。”
葉總道:“還是讓蘇卿去吧。”
結果蘇卿點了六個菜,兩個葷菜,三個蔬菜,一個湯。
陳燕還故意帶上顧秋和一位副主任過來陪酒,葉總卻不喝酒。他說,“下午要談工作,晚上吧!”
陳燕心裡暗暗擔憂,是不是葉總對自己的工作不滿?
粗茶淡飯,艱苦樸素,這哪是一位大老闆的作風?
顧秋站起來勸,“葉總,要不少喝一點吧。您遠來是客,蘇秘書也是第一次來安平,要是讓人見了,還道我們安平縣這地方不厚道,怠慢客人。”
葉總道:“這位小兄弟,我這人有個習慣,工作不喝酒,喝酒不工作。你們是希望我喝酒?還是不希望我喝酒?”
額--!
衆人面面相覷。
蘇卿站起來,“大家就別客氣了,我們葉總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平時的生活,也講究個粗茶淡飯,一點都不奢華的實在人。”
“哦!”大家心裡忐忑不安的應道。
吃飯的時候,因爲沒有酒,這種氣氛變得很怪異。
饒是顧秋,也搞不懂對方的用意。
大家在樓下大廳裡吃飯,樓上有兩雙眼睛,正盯着這裡。
謝步遠道:“表哥,你看這羣傻B竟然這樣招待客人。”
自從謝畢昇因爲個人作風問題被拿下,謝步遠一直挺不服氣的,陳燕當上這個招商辦主任,他就視爲眼中釘。
做爲謝畢昇的兒子,他當然不願意看到陳燕招商成功。
湯洋的目光卻落在顧秋身上,眼中佈滿殺機。上次的賬還沒跟他算,昨天晚上又便宜了他,湯洋端起杯子,朝樓下走來。
“喲,這不是陳燕嗎?”
陳燕看到湯洋,身上就有一種雞皮疙瘩的感覺。她最討厭的人,就是湯洋。她和湯洋認識,就是在李沉浮的同一天。
當時兩人在一起喝酒,無意中碰到了陳燕。
後來陳燕嫁給了李沉浮,一星期不到,李沉浮就出事了,湯洋隨後去了國外。
前不久聽說湯洋回來了,兩人一直沒有正式碰面,此刻看到湯洋,陳燕心裡有些堵得慌。湯洋的目光,瞟過所有人,最終落在陳燕身上,“怎麼?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陳燕臉色一寒,“湯洋,我現在有客人,你這杯酒,下次再喝吧!”
湯洋喲了聲,“客人?還真不好意思。看來我是失禮了。”目光再次掃過衆人,落在葉總和他身邊的女秘書身上,“既然有朋自遠方來,看來我盡地主之宜,敬這位客人一杯酒才行,否則就真說不過去了。”
蘇卿道:“對不起,我們葉總不喝酒。”
湯洋的目光拂過她的臉朧,又望着桌上的六道菜,搖頭嘆息,“嘖嘖嘖,陳燕主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招商辦就拿這些招待客人?難怪人家老總不願意喝酒。你們這分明不是出安平的醜嘛!這種工作態度,值得批評。”
也不待衆人回答,湯洋大喊一聲,“服務員!”
服務員匆匆跑過來,湯洋指着桌上的菜大罵,“你們這裡是什麼態度?拿這樣的東西招待客人。砸了紫荊園的招牌不說,也丟盡了安平縣的醜。撤了,撤了!”
“這--”
湯洋一怒,“怎麼?還怕招商辦給不起錢?要是招商辦沒錢,記我賬上!”
“好的,湯少。”
葉總皺下眉毛,把手裡的筷子一放,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以他的閱歷,自然看得出對方肯定有些來歷。這人應該是來找茬的,但應該不是衝着自己而來,葉總衡量之下,端起茶杯慢慢喝。
陳燕站起來,“湯洋,你究竟想幹嘛?”
湯洋看着陳燕,晃動着手裡的杯子,“陪我喝了這杯酒,我告訴你想幹嘛?”
陳燕正要發作,顧秋拉了她一下,站起來道:“陳主任的這杯酒,我替她喝!”
PS:累趴了,今天走了十幾里路。
好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