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縣長躺在市中心醫院,這幾天他心情非常不好。
上面傳來消息,把他管的那塊,劃分給了顧秋。
當初他還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自己受傷後,總得有人接替自己的工作,可沒想到,短短二天時間內,很多人來訴苦。
今天又有人說,自己被新來的副縣長免職了,他還說,你們這些人,如果不聽話,一個個全免了。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假,王縣長還是有些不爽。顧秋今天能免了這個,明天就能免了那個。
一個小小的副局長,還不被他捏死?
聽着下面的人老是訴苦,他就急。可偏偏不能出院,否則他真要殺過去,跟顧秋評評理,問他究竟想幹什麼?
你不過是臨時替代品,真當自己是主要領導了?
王縣長自然有些擔心,這樣下去,自己的人就被他換沒了。到那裡,只怕能工作分工,都成了顧秋的。
他老婆在旁邊道:“這個新來的副縣長怎麼這樣子?你給他打個電話,叫他收斂點!”
官太太的性格,說話多半如此。
動不動就命令式。
王縣長很生氣,“我爲什麼給他打電話,憑什麼給他打電話?”
對啊,要打也是他打過來。我主動給他打電話,他算老幾?
他這一發火,牽動了腳上的傷,啊喲一聲叫了起來。
他老婆馬上緊張了,“你激動幹嘛?不打就不打吧!”
旁邊的副局長,也嚇得不敢吱聲了。要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把王縣長的腿傷弄嚴重了,他可擔不起這個負責。
王縣長說,不給顧秋打電話,他的意思是說,要顧秋自己跟他來解釋,爲什麼要下掉他的人。
可顧秋會給他打電話嗎?
你又不是領導,我憑什麼向你請示?我們之間的級別是平等的。
王縣長平靜下來,心裡總是有股氣,他給劉長河打了個電話。劉長河呢,聽到他訴苦。
哦了一聲,“這事啊,我聽說了,聽說了。”
你什麼意思啊,聽說了?既然聽說了,幹嘛不干預一下?
王縣長心裡是這麼想的。
王縣長道:“劉縣長,我恢復得很快,應該能提前出院。”他這是告訴劉長河,不要把自己的工作,給別人了。
工作就是權力,管的部門越多,權力越大。
但某些時候,工作又不是權力。
很多人喜歡管事,但他們不喜歡工作。
抓工作的時候很懶散,管人的時候,很積極。
劉長河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要養好,不急,不急,我們會考慮好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我們這個班子裡,還離不開你的幫忙。”
王縣長心道,我再養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可劉長河道:“新來的小顧縣長,能力不錯,你應該相信他,等你出院後,我就讓他協助你的工作。”
協助?出了院,就是他協助他的工作了。”
這句話,能別這樣打擊人不?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有人敲門。
他住的,可是獨立的病房,清靜,衛生,沒有人打擾,還有特別的服務。
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顧秋。
看到顧秋的時候,他心裡真的不爽。
可顧秋是過來看他的,手裡提着東西,秘書也沒帶。
有水果,有人蔘,有保健品。
顧秋一進來,“王縣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外面的走廊上,好多的鮮花。
每天來看他的人可不少,有人來過一次二次了,有人還天天陪在這裡。
領導住院,跟住酒店一樣的,不但有人陪,還有人爲他解悶。
王縣長的臉色,變得很快,臉上堆起了笑,“你工作這麼忙,還跑過來幹嘛呢?”
顧秋說,“不忙,不忙。現在就缺錢,四處籌錢。”
王縣長也聽說了,顧秋在籌錢準備大搞一番,要把教育局那塊搞起來。
很多學校都成了危房,再這樣下去,又不知道誰要倒黴了。可王縣長清楚,錢是個無底洞,縣財政的錢你就不要想了,劉長河是不會拿錢出來的,他要搞他的形象工程。
那麼這個錢,從哪來?
教育局的小金庫裡有錢,幾十萬,百把萬應該是有的。教育局的開銷,平時都從小金庫裡出。
王縣長很關心,“能籌到錢嗎?”
顧秋搖頭,“難,劉縣長可是鐵公雞,一毛不撥,還指望我四處化緣,到市裡去撥毛,他的毛不許撥,卻叫我去撥人家的。”
王縣長就笑了,他高興,這回是真的高興。
劉長河不給錢,顧秋又籌不到錢,那他就出不了政績。只要顧秋出不了政績,說明他並不比自己強,否則他的風頭蓋過自己,多沒面子?
他還聽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劉長河非但不給錢,還要顧秋給他去籌錢。難怪劉長河剛纔向着顧秋,說他有能力。
王縣長道:“劉縣長這人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們教育這一塊,好大的缺口,以致讓我們的工作,很難開展啊!”
顧秋在心裡道,難什麼難?我查過教育局的賬了,天天哭窮,沒有錢,可這每年下來,幾百萬的招待款?又是哪來的錢呢?
顧秋沒有看錯,教育局這個單位,每年花掉幾百萬招待款,當時他很生氣,很想罵人。但是他沒這麼做,他只是在想,老子一定要叫你們,把吃下去的,給我吐出來。
因此,他就必着樑局長,先搞定那二十六萬再說。
而且他跟校長那邊盯緊了,這筆錢,必須用來翻新教學樓。
誰敢在這筆錢裡貪污,我就擰下誰的腦袋。
樑局長答應了,這兩天把錢湊齊。
顧秋在病房裡坐了會,看看錶,“我還得去市裡纏着周書記要錢,下午得趕回去,就不多留了。”
王縣長跟他握手,“辛苦了,還讓你來看我。”
顧秋一走,他老婆就去看禮品。
“老王,你看這隻參值多少錢?”
王縣長道:“你就關心這個。”
他老婆從中間抽出一個紅包,“這個顧縣長出手還是蠻大方的。”拿出來數數,有二千塊。
她就收了這錢,拿個本子記起來。
“這次一共收到八萬六千三了。”
他老婆看着本子上的人情,很高興的將本子收起來,裝進包裡。
王縣長沒有說話,他在考慮一個問題。顧秋去市委要錢,他能不能要到?說句實在話,他可不希望顧秋真要到了錢,否則他的臉子上就不好過了。
因爲顧秋的功勞,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打擊。
顧秋呢,離開醫院,直接來到市委找人。
周書記不在,顧秋有些鬱悶,“天天這麼忙,我都約了很多天了。”
他給周書記秘書打電話,秘書說,“老闆下午回來,你等着吧!”
顧秋看看錶,才十一點不到。去哪呢?本來想去李雙林那裡,可想到夏芳菲的腳還沒好,一個人住在小院可能有些不便,他就給夏芳菲打電話。
夏芳菲躺在牀上看電視,正愁着中午吃什麼?
接到顧秋的電話,她有些興奮,“你又來市裡了?”
顧秋說,“你等着,我去菜市場買條柴魚給你煮湯喝。”
夏芳菲說,“不用了吧?還要你來弄飯菜,再說,你會做飯菜麼?”
顧秋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等到從菜市場,買了一條柴魚,還有新鮮的疏菜,又跟一位老太太買了一隻黑母雞,這才匆匆趕回小院。
顧秋自己有鑰匙,夏芳菲從樓上下來,顧秋已經到了。看着他又是魚,又是雞的,夏芳菲道:“你這是要辦酒席嗎?”
顧秋歪着嘴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