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爲杜省長特意延時了四十分鐘,送走杜省長,大家紛紛返回工作崗位。
杜省長坐在飛機上,心情完全不同了。
常委班子所有人員,一律到齊,大家一路相送,直至機場,這讓他心裡多少有點感慨。
更沒想到唐書記居然早早在機場相候,做爲同事多年的朋友,杜省長能感愛到他的心情。
當初就是唐書記和他提出來,把顧秋同志的工作調整一下,但是結果,令人無法意料。
當飛機在京城機場降落,杜省長和秘書兩人下飛機後,先是找了地方吃飯,再決定下午的去處。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此刻的心情跟以前大不一樣。
秘書一直跟着他,曾經仔細揣測過領導的心思,他看着老闆問,“我們怎麼安排?”
杜省長道,“吃了飯再說。”
秘書便不再問話,他只是在琢磨着,老闆將來的去處?
到底是留任京城,還是再次調往其他地方任職呢?
可能他比杜省長本人更擔心這個問題。
兩人吃了飯後,正準備找個地方坐坐,等下午上班時間再去中組部。門口來了一輛紅旗車,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象是知道兩人在這裡似的,徑直走了過來。
“一文同志!”
杜省長馬上站起來,跟對方握手,兩人都認識此人,來者正是左首長的秘書。
杜省長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對方笑道,“你還說,飛機晚點,我等了你半天,你們卻在這裡吃飯。”
杜省長道,“那你一定還沒有吃飯,坐,我再點幾個菜。”
對方擺手,“不了,我特意來接你的,走吧!”
“這是要去哪?”
“左首長等你好久了,要不我哪得這麼辛苦?”
對方請兩人上車,並幫他們結了賬。
上車之後,對方給杜省長遞煙,杜省長擺手,“首長找我什麼事?你知道麼?”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啊,你不要急嘛,反正是休息時間。”
“那我不是要打擾首長了?”
“沒事,首長這人挺和善的。他可是知道你要來京城,吩咐我一定要過來接你呢!”
“那真是太謝謝首長關心。”
車子進了中南海,司機將車子平穩地停在門口,秘書道,“跟我來吧!”
杜省長和秘書下了車,對方將他們引到一個會客室,安排了工作人員給他們倒茶,他自己離開了。
“首長,杜一文同志到了!”
“嗯!”左首長坐在那裡,倒是一點都不着急。
秘書站在門邊,也不催他。
左首長慢慢地喝着茶,“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秘書聽了馬上回答,“飛機晚點,下飛機之後他們又去吃飯,因此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們。”
左首長略有不悅,緩緩站起來,揹着手轉了一圈,“你把他叫進來。”
秘書這才匆匆出來,喊了杜省長,“一文同志,首長在書房等您,請跟我來。”
杜省長的秘書留下來,他一個人跟着對方來到首長書房。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裡面的裝修和氣派,顯然大不相同,比杜省長以前在南陽的書房,不知要高多少個檔次。
書房的牆壁上,掛着幾幅名家書畫。
杜省長是懂書畫之人,因此特意留意了幾眼。首長站在那裡,望着窗外的方向。
杜省長喊了一句,“首長。”
左首長聽到聲音,立刻轉身,一臉欣喜,“一文同志,你總算是來了。”臉上的欣喜之色,令人心裡十分踏實。
“坐,坐!”
杜省長在沙發上坐下,秘書立刻給兩人端來了茶水。左首長一臉笑意,“舟車勞頓,一定累了吧!”
杜省長只得客氣,“哪裡,是我打擾了您的休息時間。”
“哎,不,不,不,你能來京城,我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要接待你。”
這話說的,讓人感動不已。
杜省長說,“謝謝首長盛情。”
左首長看着杜省長,“一文同志,關於你的工作調整,組織上可是頗有爭議啊。現在我想問問你自己的看法,你是個什麼樣的意思?”
杜省長道,“我當然聽組織的決定。”
左首長搖頭,“你在南陽的工作抓得不錯,也很有代表性,象你這樣的同志,有時還是可以提提要求的。”
杜省長當然不能因爲這句話,尾巴就翹起來了。
其實很多時候,上面已經做了決定,你縱有要求也枉然。所以他還是那麼謙虛,一切聽從組織的決定。
左首長道,“這次,就你的任命問題,分歧最大。不過最後還是有了定論。我是十分堅持,讓你留在地區上任,最好是能進省委當一把手。但是很可惜啊,我個人的力量有限,沒有爲你爭取到最大的權益。”
杜省長一個勁地道謝。
左首長站起來,面有難色,“有些話也許我不該跟你說,你是個嚴謹的好同志,隊伍裡的分歧,這是在乎所難免的。我覺得個別同志,主觀性太強,這對我們的工作將帶來很大的難度。”
左首長看着他,“不過你是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同志,我相信你的是非曲直觀念。”
停了會,左首長才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爲你爭取最大的機會。”
杜省長在左首長書房呆了一個小時左右,下午才趕到組織部。
組織部的領導找杜省長談話,並告訴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經過組織部領導反覆研究決定,現在正式宣佈,杜一文同志將調任西南省任任省一職。
聽到這個消息,杜省長的心情又起伏了很久。
從省長到省長,依然是個省長。
不過西南省與南陽略有不同,地理位置比較特殊,很多京城首長都在西南省任過職,到了西南省的幹部,大都進了國家最高領導層。
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還有機會?
杜省長沒辦法判斷,他只能接受這樣的任命。
秘書聽說老闆再次出任省長一職,在心裡又驚又喜。他和很多人一樣,原以爲老闆會被召進京城之後閒置起來,沒想到還是繼續擔任省長,這對他來說,多少又有了點信心。
杜省長被任命去西南省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南陽。
唐書記在辦公室裡暗道,“一文同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要是按某些人的意圖,你就有可能被調進京城閒置起來。珍惜吧!”
杜省長當然不知道這中間的內幕,但是這事情,寧雪虹和唐書記知道,他們是與京城直接相關的人。
當初唐書記聽到上面的決定,跟寧雪虹商量了一下。
在常委班子裡,能影響到京城的,也就他們兩人。
兩家的實力擺在那裡,一般人哪能撼動半分。
寧雪虹倒是知道整個內幕,在唐書記和杜省長聯名向京城舉薦時,左首長突然插了一手,認爲南陽班子要調整的話,在唐賢明和杜一文之間,要調走一個。
當然,要調走唐書記的可能性不大,因爲京城目前沒有位置可以騰出來給他,那麼只有可能調杜一文出來。
當上面決定調杜一文出來時,左首長又強烈干涉,讓杜一文進部委,不必再在地方任職。
經過多次暗中較量,唐書記得知這一消息,找到了寧雪虹商量,兩人再次向京城方面,也向家族提出要求,讓他們從中周旋,這才極力保住杜一文同志繼續擔任省長一職。
於是就有了杜省長一波三折的故事,現在大局已定,兩人這才安下心來。只是這些內幕,大部分人是根本不知情的。
此刻的左首長正在辦公室裡,秘書在嘀咕,“首長,我們還是棋差一着。”
左首長看了他一眼,搖頭,“世事無常,你擔心什麼。”
放下筆,淡笑了起來。
經過這事,杜一文肯定與顧家有了隔閡,至於杜一文最終去哪裡任職,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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