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今天你說什麼,我都洗耳恭聽。”
顧秋擺出一付,隨你怎麼辦的架勢。
程雪衣是何等的精明?看到他這表情,心裡就明白了。纖纖素手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
“你好象挺不樂意?我的顧大書記。”
美目留連,俏臉生輝。
顧秋沒有吭聲,他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看看程雪衣究竟想幹嘛?
只聽到程雪衣幽幽道:“你是一名國家幹部,堂堂的武源市一把手。我想你比任何人更應該清楚一些規則,雖然我知道,世界上每個男人的慾望是無盡的,有人嗜錢財如命,有人貪戀女色,也人有追求權力。我聽說顧大書記一向清廉,在經濟上潔身自好,但你應該知道,你和暮雪的這種關係,對你,對她,都不好。”
美麗的眸子,撫過顧秋的臉,“我知道,這麼說話很不禮貌,但現在我是以暮雪姐姐的身份,來跟你開誠佈公的談談。當然,你有你拒絕的權力,但我也有我阻止你們的權力。”
程雪衣緩緩道:“這丫頭的心思,我這個做姐姐的非常明白。當初她這麼做,或許是出於感恩,或許是出於單純的崇拜。但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你是一個男人,一個國家幹部,一個地方領導,我想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爲了她的未來,拒絕她?疏遠她呢?”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拒絕過她?”顧秋反問。
程雪衣道:“你聽我把話說完,當然,你和她這種關係,退一萬步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給她什麼?一個家?一段平常人的婚姻?如果不行,那麼我想請你放手。真的。”
程雪衣擡起頭,目光平視。
看着顧秋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顧秋也看着她,兩個人四目相對。看到顧秋的臉色,程雪衣道:“當然,你可以辯解,我是一個很講原則和道理的人,如果你能說服我,有一個足夠的理由,我想我或許可以理解你們的心情。”
她說話是很有技巧的,首先,顧秋要找一個,既不和程暮雪結婚,又不跟她分手的理由,的確不容易。
再者,說服她,她說可以理解,但並不表示贊同,默許。
理解,並不一定要支持。
顧秋當然明白,也聽得出來她話裡之音。
顧秋道:“程雪衣,有一點我想解釋一下。雖然我和暮雪之間有這種關係,但是這並不表明,我就是那種玩弄女性,利用手中的職權,達到非法佔有爲目的的人。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和暮雪之間的事情,起源於你。而且我們兩個交往時,當初我還沒有結婚。”
顧秋說,“當初她因爲你的事情,被人追殺。我是無意之中遇見了她。當然,我跟你說這事,不是爲了表功,而是想告訴我,我們是怎麼開始的。從那以後,她就叫我哥了。”
程雪衣是一個善於表現的人,她每一個動作,神態,都能表現得完美無缺。傾聽,更是她的長處。
因爲她是一個很好的主持人,她必須具有這份本事,才能讓臺上的嘉賓,感受到一種心裡的踏實與滿足。
聽顧秋說,她並不插嘴。
顧秋拿了盒煙出來,“對不起,我抽支菸。”
程雪衣沒有反對,顧秋點了支菸,“我承認,做爲一個男人,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我們之間這種由友誼到感情的東西,是真的。我們之間並不存在着什麼交易,什麼利用,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感。所以,如果你偏要怎麼認爲,我無話可說。你讓我在這個時候放手,我可以,但我不能。”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傷害她。”
程雪衣眉頭顫了下,心裡微微有點震撼,但是男人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有人說,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這張嘴。
男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動物?
他們的內心世界裡,還有真正的愛情嗎?
這一點,程雪衣是一直執懷疑態度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顯然,各自都在考慮,下面的話該怎麼說?
過了好久,程雪衣道,“我知道你或許是爲了她好,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們家裡就兩個女兒,我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很清楚。當然,首先我得感謝您,感謝您當初爲我做的一切。我這輩子自然不可能再象普通女子那樣,結婚生子,所以這一切的重任,將落在暮雪身上,她必須承擔這個責任。這也是我反對你們來往的重要原因之一。”
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程雪衣認爲自己的一生,就是這些手握重權的男人害的,否則她也應該有正常人般的生活。
戀愛,結婚,生子,看起來,一切那麼完美。
但是現在,她感覺到不再可能了。因爲她的心裡,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她覺得某些事,某些人,不堪入目。
有些時候,人活着,僅僅是爲了活着。
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恐怕沒有太多的人去想。
就象一個傻子,一個白癡,他的存在,究竟是爲了什麼?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程雪衣的理由,十分充分,也極爲有力。程家只有兩個女兒,如果兩個女人都走上這條路,程家怎麼辦?
顧秋也在想這個問題,人生中,最難面對的,就是這些事了。程雪衣說話,娓娓動聽,聲音那麼溫柔,根本不象是跟顧秋談判,而是在商量一件什麼事?
她沒有必顧秋,只是讓顧秋站在她的角度,處心積慮的想一想。
顧秋呢,的確有些爲難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這是比家務事更復雜一千倍,一萬倍的情感上的事情。
如果碰上那種玩弄女性的壞人,他們倒是乾脆,隨手掏出一張支票,刷刷幾筆,扔過去。滾——一句話打發了。
但是顧秋不可以。
當然,還有一種人,不擇一切手段,純屬以佔有爲目的。這種人,顯然已經窮兇極惡,不可挽救了。
看到顧秋爲難,程雪衣道,“我倒是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知道你的意思怎麼樣?”
顧秋道,“你說!”
程雪衣極爲冷靜地看着顧秋,眸子裡帶着一種說不清楚的神色,顧秋都看不出來,她此刻的心思。
只聽到程雪衣吐氣如蘭,幽幽而道:“還記得那天晚上,你闖進臥室裡的事嗎?”
顧秋不說話,他當然知道,而且記得很清晰。當時自己摸到程雪衣那對柔軟,心裡就無端一顫,這樣的事,想讓人忘記太難了。
程雪衣道:“我已經和暮雪說了,我喜歡你。理由是,因爲你爲我所做的一切。”
說到這裡,她望着顧秋,“你不要誤會,這只是權宜之計。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暮雪跟我情深似海,想信她爲了姐妹之情,能夠勇敢面對。”
顧秋當然明白,程雪衣的意思很明顯,讓自己配合一下,在程暮雪面前表現出來,他喜歡程雪衣,從而達到讓程暮雪死心的目的。
程雪衣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爲了保護她,同時,也是爲了保護你。你是一個好官,一個好乾部,我不想害了你。除了在暮雪面前,我們之間需要演戲,平時你可以視我爲路人。”
顧秋一個勁的抽菸,這可是一個挺難的決擇,真的可以這樣做嗎?
他看着程雪衣,這個妖顏惑衆的女子,此刻顧秋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美麗,否則,何至於幾位省常委爲了她,而粉骨碎身?
有人說,男人的魅力在於征服天下,女人的魅力,在於征服男人。
當然,她們征服了男人,自然征服了天下。
顧秋再抽了幾口煙,“我要和暮雪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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