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秋接到電話要回安平,看來吳承耀的生日,是沒法參加了。
包了一個五百塊錢的紅包,交給吳承耀,“身上錢不多了,意思下吧!祝生日快樂!”
吳承耀道:“別啊,說不定我還要去找你呢,到時再喝兩杯。”
不管怎麼樣,顧秋還是把紅包塞給他。
從省城回安平,打的的話,那是扯蛋,得好幾百呢。
坐大巴是最好的選擇,顧秋來到汽車上,剛剛好有一輛汽車出來,售票員拼命喊客。
“走了,走了,到安平的快上車。”
顧秋快走兩步,跳上車,車子開動了,售票員指着後面的位置,“那邊有位,進去吧!”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靠窗邊的位置,拿着一份報紙在看。他的旁邊放着一個黑色的包,顧秋走過去,“杜書記??!!!”
中年男子擡頭,看到顧秋的時候,點點頭。拿開身邊的包,“坐!”
顧秋哪裡會想到,堂堂一個市委一把手,居然坐大巴?太不可思議了吧!
車上基本滿座,僅杜書記這裡和後面一個女孩子身邊有個位置,顧秋當然只能選擇在這裡坐下。“我幫你拿包吧!”
杜書記也沒說什麼,繼續看報紙,顧秋接過包,放在膝蓋上。
車子開動了,顧秋坐在杜書記旁邊,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雖然這是一個最能討好領導的機會,但顧秋卻沒這麼做。
杜書記呢,專心看着他的報紙,不爲所動。
顧秋又不好主動搭訕,心裡一直在琢磨,杜書記一個人來省城,到底爲什麼來了?還有安平縣的調整,聽說是他一錘定音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
車子很快就離開了省城,飛馳在省道上。
從這裡去安平,至少三個半小時,到達安平的時間,預計在六點半左右。
內地城市,自然不如沿海發達,高速公路極爲罕見。同樣的距離,很多時間就浪費在這上面了。杜書記終於放下報紙,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一切。
“小顧,你是哪裡人?”
顧秋回答,“東華楚河縣人。”
“哦!”
杜書記的目光,依然望着外面,眉宇間帶着一絲嚴謹。“那邊的條件,應該比內地好。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顧秋靦腆地道:“我爸說,一個人太安逸了,未必是件好事。他告訴我,古人常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他不希望我在那種條件下混日子。我們那邊一些年輕人,甚至去貧困地區支教,進藏區,山區的很多。”
杜書記若有所思,“那你覺得,內地和沿海的差距在哪?”
顧秋很謹慎,他可不想在杜書記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既然二叔說了,杜書記這個人值得爭取,那就必須十二分的小心。
杜書記見他半天沒說話,便道:“想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顧忌。”
顧秋這才道:“我認爲,關鍵還是心態!”
杜書記望着他,“說下去!”
“一個城市的發展,一個地方的經濟騰飛,執政的人心態很重要,當地幹部心態很重要。當然,制度也很重要,但制度是人訂的,如果沒有好的心態,再好的制度也是容談。做爲一名國家幹部,要勇於說真話,說實話,不能眼高手低,不能總是泛泛而談。要立足根本,從實事出發,從民意出發。可是很多人做不到這一點。”
顧秋說,“改革開放了,沿海富裕了。內地很多幹部,很多黨員,看過之後,去過之後,見人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高檔貨,一些人的心態就不平衡了。因此他們也想享受,也想快速致富,所以就有了一些不合理,不合法的行爲。也有了一些不合理,不合法的收入。”
“如果一個幹部,一個黨員,不能把心態放正。他的行爲,他的存在,很可能就會影響周邊的人。杜書記,可能我說得過激了一點,但這是我個人觀點,我一向這麼認爲,心態很重要。當然,我們必須允許一個人有適當的錯誤,不能要求他十全十美,至少功大於過吧!”
杜書記一直在聽,顧秋說的這些話,倒是讓他在心裡暗暗驚訝。難怪張老先生如此極力推薦,看來他還真有些本事。
而且顧秋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心態決定一切。如果你連正當的心態都沒有,你怎麼去做好你的工作?如何談爲人民服務?如何改變這個社會?
杜書記又好久沒說話了,顧秋輕輕地問,“杜書記,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杜書記道:“沒有!你說得很對!對了,你什麼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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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說,“本科!”
“哦!”
杜書記道:“你的字寫得不錯嘛!”
顧秋嘿嘿地笑,覺得挺尷尬的。
下午五點四十左右,車子進入南川境內。
中途上上下下,好幾撥人。
杜書記想到問題的時候,偶爾跟顧秋聊幾句。顧秋都認真的回答,反正他在杜書記面前,就是一個初入官場的年輕人,有什麼說什麼,沒心機的那種。
顧秋心道,這是一個機會,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盡力而爲,留下好印象。
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進南川市,車子開過一片荒山野嶺。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至少好幾公里沒什麼人煙,前面有人攔車,上來一個手臂上紋着一條龍的青年人,頭髮很長,蓋了大半張臉。一件襯衣,拿在手上。
他在車上看看,朝顧秋背後那個女孩子走過來,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行不到幾百米,又有人攔車,上來兩個年輕人,二十五六的模樣。一個光頭,一個染着紅毛。兩個人嘴上叨着煙,脖子上掛着一個骷髏頭。
光頭的男子,比較結實,兩隻臂膀上,左邊是一隻老鷹,左邊是一條纏在匕首上的蛇。
紅毛的手腕上,刻着一個忍。
售票員喊了一句,“大家不要睡覺啊,馬上就要到站了!”
光頭橫着眼睛瞪了她一眼,售票員立刻就不說話了。
顧秋看到他們三人,心道,什麼吊人啊,玩什麼裝必。
哪知道光頭撐開雙手,吊着過道兩邊的杆子。
紅毛就站在他背後,這時坐在女孩子身邊的紋身男,拿着剪刀,把旁邊一個正在睡覺的老頭子,上衣口袋給剪了。
掏出錢包,把錢包裡的身份證什麼的,全部扔出來,錢包裡有二百多塊錢,他把錢拿出來,塞在牛仔褲裡。顧秋就要站起來,杜書記拉了他一下。
紋身男掏完老人家的錢包,又看看身邊那位趴在那裡的女孩子。二十來歲的姑娘,包放在膝蓋上,用手壓着。一隻手按在顧秋背後的坐椅,看起來應該是睡着了。
不過顧秋知道,她根本沒睡,或者說,她看到有扒手,她不敢吱聲,只好裝睡。
但裝睡也解決不了問題,紋身男瞄上了她。想必一個女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就伸手去動人家的包。女孩子當然沒睡,把包抱得更緊。
紋身男伸手一扯,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道:“放開!”
女孩不幹,他就從身上掏出一把尖刀,頂着人家,“我那裡還有兩個哥們,如果你不老實點,叫人輪了你!”
女孩子嚇壞了,乖乖地把包給他。
紋身男抱過包,翻開了,“草,沒錢!”
“我本來就沒錢!”
“沒錢你還抱那麼緊?耍老子!”
女孩根本不敢回嘴,紋身男伸手過去,“給我摸兩下算了。掃老子的興。”
手中的刀子一比,女孩嚇得渾身哆嗦。紋身男就把手伸過去,摸人家的胸部,顧秋再也忍不下去了,霍地站起來。
這個動作,令三名匪徒愣了一下,三雙眼睛刷刷地望過來。
顧秋大喊,“司機,停車!”
靠,原來這小子要下車!
籲——!
染着紅毛的男子走過來,“等一下!”
“你要幹嘛?”
“不幹嘛,我剛纔丟了東西,把你身上的袋子給我搜一遍。”
“憑什麼?”
“小子,你別不識相。”紅毛惡狠狠地罵道。紋身男站起來,“大家都不要動,我們剛纔丟東西了,把你們的包拿出來檢查一下,否則誰也別想下車。”
草,還真有辦法。這些人膽子不小啊,從小偷小摸,到明打明搶了。
顧秋道:“你們這是想打劫!”
紅毛道:“你還真聰明,不過別說這麼難聽嘛,我們兄弟幾個最近手裡緊,借點零花錢用用。你是公務員吧,反正我們借的錢,都要花出去的。花出去就要交稅,交了稅,還不又發到你們手裡?”
滿車的乘客慌了,有人騷動起來。
這時光頭抽出一把西瓜刀,“大家都不要動,我們只是求財,不要命的。”
紅毛道:“對啊,錢財乃身外之物,別看這麼重。錢沒了,還能賺回來,命沒了,那就沒戲了。”
那些乘客又安靜下來,顧秋嘆了口氣,“好吧,那你搜!”
“這才象話,我喜歡。”
紅毛走過來,就要過來搜顧秋的口袋。哪料到顧秋突然出手,抓起他的肩膀往下一按,提起膝蓋狠狠一頂。
“啊——喲——”
“靠,有沒有搞錯,劫匪你也敢打?”
紅毛根本就沒有提防到,顧秋居然敢冒然出手,這一頂,痛得他直接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紋身男和光頭見狀,轉身朝顧秋走過來,“小子,你找死!”
顧秋突然亮出工作證,“別動,我是公安局的!”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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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公安局的,兩名混混果然怔住了,紋身男離顧秋比較近,顧秋順手抓起杜書記的包,呼——!
啊——!
又是一聲慘叫,紋身男只覺得腦袋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咚隆一聲倒下去。
靠,這麼牛!
顧秋也傻了,他只知道杜書記的包重,沒想到這麼猛,一包砸下去,對方只來得及喊半聲,就栽下去了。
光頭看到顧秋這麼兇,還以爲真是碰上公安了,扔了刀子,轉身就跑。
顧秋大喊,“抓住他!”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陣警車的叫聲,嗚嗚嗚——!原來杜書記已經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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